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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3章：黑云压顶南京城（4）

    南京——中华民国的首都，1937年岁末时节；这里乱成一锅粥。

    大街上军车来去穿梭，伫立在兵车中士兵荷枪实弹，神情肃然。

    一辆又一辆的马拉车无序地在大街上东奔西跑，坐在马车上披红戴绿的男男女女和沉甸甸的行囊细软；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南京城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披红戴绿的男男女女女是一些颇有家私的富家子弟，他们在敌人还没到来之前便就提前行动；要让自己进入一个没有硝烟炮火的安全地带。

    和富家子弟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街头拉黄包车的汉子，他们似乎没有感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来；而是像往常一样，拉拽着黄包车飞快奔跑；很显然，黄包车夫是穷人。

    作为穷人的黄包车夫没有家当细软，有的只是一身力气；生死早就被他们置之度外，他的奢望是：趁人荒马乱之时多做几笔生意多拉几趟车，就能多挣几块铜板给家中吖吖待哺的孩童买米下锅。

    穷人和富人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中分开来的，富人性命金贵战争到来之前抓紧逃跑也有本钱；穷人性命浅薄连逃避战争的本钱也没有，干脆就不逃一门心思只是挣钱。

    多挣几块铜板号，家中的妻儿老母就少挨一顿饥饿。

    首都为何这般混乱？一言以蔽之，300公里开外的上海国军战败。

    僵持3个月的淞沪会战由于日军柳川平助第十军在杭州湾登陆，致使国军腹背受敌。

    国民政府最高统帅部只好下达撤退命令，使国军毫无次序地向首都南京撤退。

    日军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见中国军队溃不成军，立即驱使24万大军分三路追击。

    南京到上海300公里长的道路上成了日本鬼子杀人的试验场。

    生于忧患长于忧患的京城百姓被纷至沓来的噩耗震撼了，逃难仿佛瘟疫一样在京城的大家小巷传染。

    一时间拖家带口，呼儿喊女的百姓挤满几座城门；偌大的南京市变成纷闹不止的骡马市场。

    然国民政府最高军事统帅部命令唐生智将军保卫南京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似乎又燃起安全的奢望。

    老百姓自我安慰地相互勉励着：只有国军固守南京城池就不会落陷，不会落陷的京城一定很安全；京城既然安全，习惯了都市生活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上穷乡偏壤去做苦行僧？

    穷途没路，四处逃窜毕竟不是中国人的选择。

    中国人早就告别游牧文化而进入农耕社会。

    农耕社会最大的亮点是安居，安居之后才能乐业。

    城市中拥有大批安居乐业的民众，才不显国家的首都空壳一个；而让守城兵士形只影单。

    关锦璘一行是在国民政府最高统帅部敕命唐生智保卫南京的敕令下达后赶来京城的。

    关锦璘他们从天宝赶来南京说起来也很容易，那是因为乘坐的是飞机。

    国民政府大后方总督都关锦璘之所以能在抗战初期条件十分恶劣的环境下乘坐飞机，还是他在保定打下的家底。

    保定保卫战使关锦璘率领的国军兄弟大显了一次身手，尤为辉煌的是击落7架日本战机。

    7架战机的日军飞行员鸠山镇男、鹤田一雄、香取草根、野泽大林、稻垣中环、木村信二、中居田野在关锦璘的说服下全都反正。

    反正后的鸠山镇南7人成了坚强忠勇的抗日战士。

    鸠山镇南7人将7架被关锦璘城防部队击落的飞机进行了整修，有5架可以使用。

    于是乎，5架飞机便成了大后方联系前线的桥梁。

    关锦璘利用鸠山镇南的7架飞机向上海和南京前线空运了3次武器弹药。

    这一次关锦麟在天宝取得了喇嘛山歼灭涂横山土匪的全面胜利后，紧急赶来京城要完成四项任务。

    第一项任务是给南京城防部队送来枪炮子弹。

    第二项任务是从南京老虎桥监狱押解一批日本战俘送往大后方。

    第三项任务是把莫天伟从监狱中营救出来。

    第四项任务是清查潜伏国民政府上层的日本间谍。

    有人一定要说话了：吃饱肚子撑得胀咋的？国民政府有那么多特务机关，譬如戴笠的军统；陈立夫、陈果夫兄弟的中统；即便国防部机要局潜伏者日本间谍，用得着关锦璘这样种植棉花、在大后方生产枪支弹药的中将大都督染指吗？

    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怪，越不能染指的事情越容易染上指。

    关锦璘将荷子内亲王得到特别通行证的事情报告国民政府和主席后，说国防部机要局可能潜伏日本间谍。

    和主席听完关锦璘报告，立马表态，要关锦璘全盘负责间谍案的侦破工作，一定要将阴险狡猾的日本特务揪出来。

    和主席说着不无感触道：“国民政府部署的淞沪会战本来是能取得胜利的，重要环节是将游弋长江上的日本军舰炸沉；将侵略者赶下海洋去；但军事会议刚一结束日本那边就得到情报，紧急撤走长江上的军舰和南京的侨民；要不是间谍从中坏事，哪会出现国军在上海完败的局面！”

    何主席说着动了感情：“日本侵略者永远打不败我们，完败我们的是同胞中的败类；所以说对潜伏国民政府中的汉奸走狗要严厉惩处，绝不手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和主席最后交代关锦璘：“这件事不要惊动中统和军统，那是一帮狗咬狗的家伙会坏事的！”

    基于这种原因，和主席才委任关锦璘为特派员深挖潜伏机要局的日本间谍；还授予特派员究查证书。

    关锦麟有了尚方宝剑，自然就当仁不让。

    但关锦璘考虑到自己身边只有薛小银、窦银子、郭大勇3个助手，万一和机要局发生摩擦是扛不住的，才给王国伦发去电报请求人力支援。

    现在关锦璘完成四项任务中的两项，便就要去完成第三项任务，赶往老虎桥监狱营救莫天伟。

    关锦璘从总统府出来，行走在通向老虎桥监狱的上海路上；身边随着郭大勇、长薛小银和窦银子。

    郭大勇此前是少校团副，在王国伦从上海发来电报要求晋升神鹰特战团军官军阶时，关锦璘觉得从一开始就跟随自己的涂振山、荆天明、郭大勇还是保持以前的军阶，便就不同程度地给他们晋升官阶。

    郭大勇主要和鸠山镇南7个飞行员负责用飞机给前线运送武器弹药，他是机运队长大校军衔。

    此次和关锦璘一同赶来南京的还有小林家二、山口美黛子、飞行员鸠山镇男、鹤田一雄、香取草根、野泽大林、稻垣中环、木村信二、中居田野以及薛小银警卫连的30多名战士。

    但赶到南京后，在押解日军战俘这件事上和主席有了变化，说此前他答应从南京派部队执行押送任务；但南京的部队现在是捉襟见肘，希望关锦麟自己想办法将战俘押回大后方去。

    郭大勇见和主席变卦，便将关锦璘扯到一边说：“国军将士被小鬼子一批一批残杀，我们俘虏了小鬼子还要押回大后方；干脆找个僻静地方嘟嘟了算咧！”

    关锦璘指责郭大勇鲁莽，说中国是《日内瓦公约》的缔约国；《日内瓦公约》是关于战俘待遇的公约，对放下武器的武装人员及因病、伤、拘留、或其他原因而失去战斗力的人员，在一切情况下应予以人道待遇；不得基于种族、肤色、宗教或信仰、性别、出身或财力或其他类似标准而有所歧视，这些日本兵既然放下武器做了战俘；我们就要善待，对其进行改造，岂能一杀了之？

    郭大勇不再吭声，关锦璘便令薛小银将带来的警卫连30多个战士交由小林家二和山口美黛子领导，和鸠山镇南7个飞行员用飞机将500多名日军战俘送回天宝太寅寺。

    小林家二和山口美黛子率领30多个警卫战士执行押运任务去了，关锦璘身边只剩下薛小银、窦银子、郭大勇3人。

    关锦璘和郭大勇、薛小银、窦银子3人在上海路行走一阵，便就看见前面的汉中门。

    从汉中门向东经过清凉山再向北拐便是老虎桥监狱。

    老虎桥监狱位于南京老虎桥32号，1905创建，现实是江苏省第一监狱。

    老虎桥监狱关押过不少爱国人士，莫尒达的爸爸莫天伟就关在这里。

    莫天伟坐牢的原因是兵变，但十几年了一直没有事实根据。

    关锦璘和莫尒达、汤思贵以及尒达的娘康素素在天宝分手后，一直没有3人的音讯。

    莫尒达3人是来南京营救莫天伟的，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那就说明营救工作没有进展，关锦璘决定自己出马上监狱看个究竟。

    关锦璘赶来南京后就在和主席面前说过莫天伟兵变的事，坚持那是一桩冤假错案；更何况国共合作了，莫天伟应该释放。

    和主席见关锦璘讲得认真，便就写了一张纸条盖上国民政府的大印；让关锦璘拿上老虎桥监狱去找监狱长高富贵。

    关锦璘领了和主席，和郭大勇、薛小银、窦银子3人向老虎桥赶去，一路上看见兵车驶过战争在即，心中便就浮想联翩。

    南京是一座不适合防守的城市，敌弱我强的情况下，前面几个朝代也未能在保卫城池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如果敌强我弱，自然就是人头落地一片血腥。

    后事不忘前事之师，国民政府难道真要让南京变成国军将士的坟墓？

    关锦璘忧心忡忡地寻思着，脑子里一片浆糊。

    南京建都的九个朝代中，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南唐，明，太平天国，基本都是被敌人消灭或者击败的。

    中华民国是在南京建都的第十个朝代，难道也走不出失败的阴影？但眼下的形势不容乐观。

    日军华中方面军总司令松井石根正在指挥8个师团24万大军向南京围攻而来，24万大军是国军守卫南京部队的3倍。

    如果再加上战力的区别，日军何止是国军的3倍？5倍6倍也不止。

    因为日军是受过武士道精神熏陶的正规师团，单兵能力在世界上也是独一无二。

    反观国军的守城部队，大多都是从上海溃败下来的部队减员严重，不得不临时用抓壮丁的方式弥补空缺。

    还有武器装备，国军的尽管有一两个德械师；但在淞沪战场上几乎被日军摧毁。

    国军只有在轻重武器上由于日军，但制空权丧失，日军有飞机、大炮、坦克、装甲车；国军只能用人来堵。

    如此悬殊的差距，胜负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蒋委员长一开始似乎不打算固守南京，因此没有将从上海退下来的40万大军放在死守南京这盘死棋上；而是命令他们向安徽和浙江方面转移。

    但南京毕竟是中华民国的首都，有其不可替代的政治意义；轻而易举让日本人占领，还不让世界列强捂着屁股耻笑中国政府和军队无能！

    不蒸馒头争口气是蒋委员长的气质，中国毕竟有四万万同胞；日军尽管很强大，但在人口上却不能和中国相比。

    毕竟打仗大的是物质和人，没有人何谈物质？

    蒋委员长也不想做第二个宋徽宗和宋钦宗。

    蒋委员长是军事家、战略家、政治家；对日本这个冤家对头早就心存芥虀。

    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蒋委员长便想奋起反击，但国民政府刚刚从军阀大战中站位脚跟；有些地方还是小孩子蹒跚学步，与日本血拼没有资本。

    那时候蒋委员长是把希望寄托在美国、英国这些国际联盟的大佬身上。

    蒋委员长希望国际联盟出来调解，使日本军队退出中国。

    但以英美为首的国际联盟总是耍滑头，他们不想被蒋委员长带进战争的泥淖和日本翻盘；更甚者是想搭乘日本这辆战车瓜分中国，蒋委员长臆想外国人制止日本侵略的愿望化作泡影。

    1931年九一八那口气蒋委员只好忍了，但他还是把一丝希望寄托在张学良身上。

    张学良继承了其父张作霖在东北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利益，拥有部队30多万，是真正的东北王。

    然而，日本关东军在沈阳闹事时我们的少帅却在北京养病。

    张学良由于长期吸毒弄得身子病弱又染上伤寒，不得不住进北平协和医院。

    那期间，我们的小张少帅曾至北戴河疗养、避暑，以致未能按照原计划返回奉天。

    张少帅的乐不思蜀也是关东军看准的有利时机，当小张少帅接到日军进攻奉天北大营的震惊消息时；他正在一场慈善义演上看戏。

    闻此噩耗，小张少帅立即召集在北平的东北军主要将领商讨对策；为求稳妥以便于不给日军任何把柄，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决定对于日军的挑衅行动“不予回击”。

    正是小张少帅“不予回击”的决策，才让日本侵略者甚嚣尘上；成为随后十几年中国百姓的心头大患。

    话又说回来，我们的小张少帅要是命令30万东北军奋起反抗，将日本人的挑衅看成是战争的征兆坚决打压下去；也不会出现后来的南京大屠杀使我民众被杀30万的惨剧，张学良是民族罪人毫不夸张。

    一失足只千古恨，小张少帅直到百岁时似乎才感觉到自己那句“不予回击”的命令是放了一个狗屁。

    可是人屁、狗屁已经放过，3500万中国人的性命随着那句狗屁化作骷髅，张少帅的忏悔又有什么作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中国的血汗养育了小张少帅一家人；国家面临危难时他却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他不下地狱谁来下地狱。

    小张少帅不予抵抗的命令一下达，日本军队便像洪水猛兽在中国大地上肆虐；当时不少文人作诗诅咒张学良，其中有两首诗很值得玩味。

    其一：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人沈阳。

    其二：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佳人舞几回。

    两首讽刺诗将张学良的真面目扒得原形毕露，这样的亡国亡民者应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但半个世纪来张学良却被作为民族英雄来歌颂，因为是他发动了双十二事变，呜呼哀哉！

    淞沪之战失败了，日本人对中华民国的首都南京虎视眈眈；蒋委员明知无险可守的南京会惨败，但为赢得政治和舆论上的筹码，国民政府最高军事委员会还是决定在南京进行保卫战……

    关锦璘正在遐想，却听几声响亮的喊声传来：“师傅！师傅！”

    关锦璘一怔，站住脚步搭眼去看；只见一个少年手拎一篮子青菜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银子眼尖，立即说道：“师傅，那是尒达！”

    银子说着便就呐喊道：“尒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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