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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姨娘紧张兮兮地看看四周，竖起耳朵听了听，谨慎到确定没听到附近有脚步声，拉着梦悠儿的手终于开了口：“悠儿，早上俏儿来找姨娘，送了许多首饰和补品过来，全都被姨娘退了回去。想必这些东西，她也该送了二姨娘和三姨娘那边。这丫头的鬼心眼真多，也不知道是她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指使。”

    “哦！”梦悠儿惊了一声。

    “那个丫头心眼真多，姨娘真是担心你。”四姨娘紧张地握着梦悠儿的手有些颤抖。

    梦悠儿紧了紧四姨娘的手，平静地安慰她：“姨娘莫要担心，悠儿已经处处防着她了，她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以后在相府好走动。”

    “悠儿……”四姨娘喊了一声，眼中弥漫着为难神色，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难以启齿。

    “姨娘，你有事就直说。悠儿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什么不能承受的。”梦悠儿好几次都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实在是受不了四姨娘的怯懦。

    “姨娘……姨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悠儿，你先答应姨娘，千万不要动怒，更别急着去找俏儿。”四姨娘紧张地声音有些颤抖，握住梦悠儿的手就差没事出浑身力道。

    又是俏儿？

    梦悠儿见四姨娘紧张成这样，知道事情不同一般，冷静地点了点头，焦急的眼神看着她。

    四姨娘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地鼓起勇气，道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话：“银环……银环死的那天，姨娘看到俏儿鬼鬼祟祟地从……从银环屋里出来。”银环？真的是俏儿杀了银环？

    梦悠儿听完，脸色发青，眼底升起可怕的杀气，一双拳头紧紧拽起。手一挥，拳头重重地打在四姨娘身后的大树上。

    哗啦啦！

    树上叶子纷纷落下，四姨娘吓得身体发抖。惊恐地看着梦悠儿眼中的怒气，有些后悔起来。

    连连吸了好几口大气，梦悠儿咬着牙看向四姨娘。眼见四姨娘被吓得傻愣在那，她才意识到身上散发出来了杀气。轻轻地松开已经擦破皮的拳头，压住心中的怒火，冷静了一会，她挤出一丝勉强而难看的笑容。

    “悠……悠儿，你……你千万不能去找俏儿。”四姨娘害怕梦悠儿现在的样子，更害怕她冲动之下得罪了皇后，到时候会连累很多人。

    嗯！

    梦悠儿不想让四姨娘担心马上点头，可，看到四姨娘的目光中还夹藏着什么？

    使劲地甩甩脑袋，她又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心情渐渐平和，眉头缓缓散开，说话的口气也淡了许多：“姨娘，您知道多少都告诉悠儿好不好？您也知道，悠儿是个牛脾气。若是哪天不小心初犯了谁，反倒……”

    说完，她顿了顿看向四姨娘。四姨娘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松口的意思。如此，她又凑了把火把话说得更深入一点：“其实悠儿心里很清楚，皇后把俏儿派到我身边也没安什么好心。”

    “你知道！”四姨娘突然激动地说了一句。

    “知道……什么？”梦悠儿一听知道肯定有戏，满是期待地竖起了耳朵。

    四姨娘见状又沉默下来，低下头，脑子飞转着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她缓缓抬起头，眼眶里已是饱含泪水。

    “对不起，姨娘。悠儿也不想让您伤心，可，悠儿现在的处境不上不下，也不知以后能混成什么样，只希望知道多一点，少做错一点。免得像娘一样，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后面的话，梦悠儿的声音压低了许多，鼻子一阵酸楚。

    四姨娘震惊地看着梦悠儿，表情就像天被突然捅了个窟窿般难看。

    “姨娘，悠儿可不傻。娘的身子虽然弱点，也不至于那么地脆弱。那日去娘的坟前悠儿发了誓，一定要找到真凶为娘报仇。”梦悠儿猛擦眼泪，努力去控制心中那份激动。她知道，这是身体对亲人思念的自然反应。

    四姨娘很大劲点了点头，冲破心中的怯懦和恐惧，总算对梦悠儿打开了话口子：“那日看到俏儿从银环屋子里出来，姨娘对俏儿的疑心就变得更重。虽然不敢确定是俏儿杀了银环，但俏儿进相府肯定不简单。”

    “你是说皇后？”梦悠儿下意识就想到了皇后。

    “对！夫人死的前几日，姨娘陪夫人进了宫。皇后和夫人在屋子里谈了许久，回来之后夫人一天没吃没喝。”四姨娘没有否认。

    “那她们说了什么，你可听到些？”梦悠儿好奇地问了一句。

    四姨娘摇了摇头，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在皇后眼里，姨娘永远只是个丫头，哪有机会靠近她们谈话的屋子。不过，现在想来，姨娘倒是对俏儿有些模糊印象。貌似，那日从屋子里端茶出来的丫头就是她。”

    “姨娘确定？”梦悠儿紧了紧眉，觉得俏儿真是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四姨娘仔细想想，再次确定地点点头：“对！是她没错，姨娘记得她那双眼睛。总是带着笑，藏刀的那种笑。当时她从身边走过，姨娘赶紧低下了头。”

    “六年前才是多大，就能服侍在皇后身边，俏儿真是皇后从小带出来的高手。说不定那丫头就算不知道娘是被谁害死的，也知道娘的真正死因。”梦悠儿嘴里一阵嘀咕，觉得自己太小看俏儿那丫头，更是打消要感化她的念头。像这种养不熟的狗，迟早会咬自己一口。

    沉默，两人都沉默下来。

    四姨娘想着可怜的谭若烟不停地掉眼泪，梦悠儿则是把皇后这么做的好几个理由凑在了一起想。过来好一会，梦悠儿又问四姨娘：“姨娘，您对娘的家里知道多少？爹娘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夫人家世很好，虽然不是官家小姐，谭员外却是名扬千里的富商。老夫人温柔贤惠，一家人对下人都很好。夫人笈礼没多久，谭员外请相爷到府上做客，相爷对夫人一见倾心，回去第二日下了聘礼，没多久就把夫人迎上了门。”四姨娘回忆着，想到老夫人和老爷对自己的好，她又伤心起来。

    “那后来呢？”梦悠儿听到外公家是有钱人，激动地竖起耳朵。

    “夫人嫁进来之后没多久怀上了小姐，秀妃当时正得皇上宠幸，还传出已怀龙种，在秀妃的压力下，皇上将大姨娘许给了相爷做妾。没多久，夫人生下了小姐，对了，四皇子好像跟小姐是同一天诞下的。可是，小姐还没满月，听说谭家就被盗贼抢了，老爷和老夫人都惨遭毒手，夫人闻讯当场哭晕过去。”四姨娘沉寂在那段痛苦地回忆中，泪水早就控制不住流了满脸。

    唉……

    梦悠儿听完像泄了气的皮球，嘴里一阵嘀咕：“难怪，娘在这个家里没了地位，原来是富婆变成了穷人。”

    四姨娘听完，面色难看地摇头：“不！夫人出嫁之时，老爷给的陪嫁可不少，除了银两和珠宝首饰，好像还有好几处的地契。老爷和老夫人出事之后，这些都被夫人藏了起来。也许那么年过去，夫人忘了东西藏哪，只是让姨娘转交给小姐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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