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入魔,一眼误终身(4)

作品:《冷宫皇后崛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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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府

    湘合厅内

    季雨看着被碧珠带来的锦萝,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杯盏,本是沉静的面色上尽量挤出一丝跟往常相同的柔美笑容。[www..l]

    锦萝一路战战兢兢,她本服侍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姐休息下,还未来得及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歇歇脚,却被大小姐身旁的碧珠姐姐唤住;虽说她知自己是个愚笨的,但常年跟随在季佛儿身旁也让她学的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

    大小姐身旁的碧珠姐姐那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纵然都是同样身为仆从,可这碧珠走哪儿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俨然将自己当成这季府的半个主子;再加上上次碧珠姐姐找她说话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讯息,更是让锦萝心生害怕,故而每次看见碧珠她都会故意躲开;只是没想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终究还是被人给堵上了。

    “奴婢给大小姐问安。”说话间,锦萝就随着碧珠来到湘合厅外,跪在冰凉的石阶上对着坐在厅内的季雨行礼。

    季雨扫了眼碧珠,精明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最终落在锦萝的身上:“都是咱们季府的人何须行这么大的礼数,碧珠快扶她起来。”

    听到这话,碧珠忙躬身搀扶起锦萝;而锦萝更实在碧珠的靠近时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俗话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虽说外人都讲季府大小姐是个和善的性子,但常年生活在季府的锦萝毕竟要比外面的人更加了解自己伺候的主子们。

    要论真正的和善通透,季府上下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二小姐,甚至连三小姐季萱的性子都直接率性很多;反倒是这见人都带三分笑的大小姐,却是让锦萝望而生畏,每每撞见都会惊起一身的冷汗。

    季雨像是看不见锦萝那胆怯害怕的模样似得,招了招手,将锦萝叫到近前:“真不愧是二妹身边跟着的人儿,瞧这相貌长的还真是秀美,跟玲珑可爱的小家碧玉似的。”

    说着,季雨就伸出手轻轻地拉住锦萝冰凉的手指,目光直视,虽带柔和,却又暗藏狠厉:“锦萝,你觉得我带你如何呀?”

    锦萝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又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大小姐菩萨心肠,待底下的奴才都是极好的。”

    “既然好,你为何还怕成这般摸样,瞧瞧,像只可怜的小鹌鹑,真是让人心生怜悯。”季雨慢慢的抬起锦萝的下巴,看着小姑娘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心底的得意更是攀上了一层楼;她要的就是让人畏惧她,因为只有畏惧才会顺从;反而像季佛儿那样对谁都和蔼可亲的模样反倒是让人觉得恶心。

    锦萝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大、大小姐……”

    季雨看锦萝这样,就知道自己这下马威也算是立够了;瞥了眼一侧的碧珠,碧珠立刻心领神会,走出湘合厅站在一处偏僻的树荫下,小心留意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她就能立刻察觉并且通知在厅内与锦萝说话的季雨。

    季雨慢慢抽回手,从袖中掏出干净的素帕,轻轻地擦了擦刚才抚摸锦萝脸颊的手指,状似不经意道:“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有什么用意吧。”

    锦萝跪在地上,神魂几乎都飘走了一大半:“奴婢、奴婢不……”

    “嗯――?”拉长的音调让锦萝一个激灵。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季雨笑了:“好,既然知道,那你该知道如何做吧。”

    听到这里,锦萝再也无力承受,噗通一声跌在地上,双臂撑着快要瘫软的身体,眼泪终于从眼眶中跌落下来:“大小姐,奴婢是二小姐身侧的人,若是按照大小姐和碧珠姐姐说的话去做,恐怕、恐怕……会不妥吧!”

    啪的一声!

    季雨毫不留情的扔掉手中的帕子,本是温柔的眼睛也瞬间布满狠色:“你敢违逆我!”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想做出对不起二小姐的事。”说到这里,锦萝立刻抱住季雨的腿,满眼的恳求:“大小姐,不管怎么说二小姐都是您的妹妹,再说了,那名阿元公子其实和二小姐之间是没什么的,他们只是相识相交,一切都是止乎于礼,阿元公子也是个好人,他害怕有人伤害二小姐,这才一直以来随身保护。”

    “哈哈!随身保护?”季雨可笑的笑出声:“那敢问季佛儿身旁有那么多的护花使者,为何独独只让这位阿元公子随身保护了呢?这样,你还认为他们之间是没什么的吗?”

    锦萝立刻被问住,睁大的双眸中满满的含着泪光。

    看锦萝这样,季雨就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急,要不然这笨丫头指不定还真敢违逆她的话:“锦萝,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佛儿不利,正如你所说,佛儿是我的妹妹,我让你将她的消息传递给我那是关心她,我担心她心性单纯被人给骗了,再加上佛儿那等容貌,最是容易惹人垂涎,我担心她害怕她受到伤害,你可不能误会我的好意。”

    锦萝眨巴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季雨说话时的神态,似乎在判定此刻的季雨是否说的是真话;可季雨是什么人,这么多年将自己的真面目和野心藏掖的连亲生父亲都不甚了解,可见此人的城府之深,哪里是一个小丫头能够一眼看穿的?

    看出锦萝表情略有松动,季雨再接再厉道:“你和佛儿甚少接触外面的事,你可知近日在平凉郡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锦萝忙问道:“什么大事?”

    季雨淡淡一笑,道:“在平凉郡中横着走都没人敢招惹的司空家居然被人给连窝端了,这件事你们可知晓?”

    “什么?怎么会?……”

    看着锦萝那副近乎白痴的模样,季雨就知道这悟心院的一大帮子都是些不长心眼的货色:“而且据我所知,端了司空家的人居然是一个年轻公子,那位年轻公子来历不凡,能让咱们平凉郡的太守对他言听计从而不敢反抗;锦萝,你说说看,这位年轻公子你认为他会是谁?”

    锦萝对上季雨的双眸,在慌忙躲闪的同时,脑海深处却是闪现出一个身影;难道是……阿元公子?

    看锦萝闭嘴不答,季雨也不怪罪她,只是继续说下去:“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已经将那人猜到了,平凉郡这么多年来都没人敢动司空府,在这位阿元公子来了之后司空府就出事了,这难道会是巧合?况且我听人说,那日在归来客栈外发生了好生热闹的一件大事,只是当日状况惨烈又见了血腥,亲眼目睹之人甚少,再加上那些人好有法子,居然能堵住目击之人的嘴还能封锁消息,可见这手段着实了得。”

    锦萝道:“大小姐可是说,归来客栈?”

    “没错,怎么了?”

    得到季雨的答案,锦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发懵了。

    中午那位阿元公子才带着她与小姐去了归来客栈吃了饭菜,还记得那时归来客栈的掌柜对阿元公子十分客气礼遇,当时她还以为是掌柜的看出阿元公子是个阔少爷这才以礼相待,可现在想起那名掌柜在面对阿元公子是吞吞吐吐却又巴结逢迎的模样却是疑点重重,好生叫人怀疑。(wwW..l)

    看来,大小姐说的可能也是对的,那位阿元公子来历非凡的程度远非她们所想象的那样;小姐对阿元公子倾心相待,没想到阿元公子却有事暗中隐瞒,可见他并非真心真意相待小姐,若是他真的存了什么不测之心,那小姐岂不是真的会被别人给白白欺负了去?

    世间之事本就是这样,一石激起千层浪,在锦萝开始怀疑赵元的那刻起,就不断开始回忆赵元和季佛儿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她是季佛儿身旁的丫鬟,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以前看见赵元对着季佛儿的身影怔怔出神,她还以为是这位阿元公子是真心喜欢上了小姐,但现在再回忆起来,却是觉得那双本是倾慕的眼睛里却参杂了太多的其他情绪;就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虽深邃明亮,却又似乎包藏着其他不能对外人道言的隐晦秘密。

    季雨看锦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慌张,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最后,只需要再稍稍推波助澜一番,就能大功告成。

    “锦萝,我知道你是佛儿身边得用的大丫鬟,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虽然得用,但却不是最贴心的;你与锦红同样都是自幼伺候在季佛儿的身旁,但真正能让季佛儿上心的下人正是锦红而不是你;这并不是说你伺候的不够好,而是你没锦红激灵,在事事上都能帮得了佛儿;如果此次你能做出能让佛儿刮目相看的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在佛儿身旁的身份一定会和锦红不分上下。”

    说到这里,季雨悠闲地扯了扯衣袖,似笑非笑的看着锦萝:“你应该知道,只有主子对奴才上心了,这个奴才将来才会有机会出人头地;你也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只当个伺候人的奴婢吧,自己辛苦倒也罢了,将来的孩子呢?你难道也希望自己的子女也同自己一般只能当一只伺候人的卑贱奴仆吗?”

    最后这几句话对锦萝来讲简直就是锥心刺骨,她自然知道小姐比较亲近锦红,她虽心生嫉妒,但却也只能暗暗埋在心里不敢对外人说道;但是像今日这般被大小姐指出来,这简直就像是一剂耳刮子狠狠地扇打在她的脸上,甚至还叫她无言反对、无力反驳,因为这些话,都是对的。

    在自幼被父母卖入季家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要当一个任人差遣的奴婢,可是当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何曾不希望自己也能当上半个主子,不再随便能受人白眼,可是这些希望对她来说是何其的渺茫;但,正如大小姐所说,如果能够得到自己主子的赏识,这些愿望也并非不能实现;只是她天生愚钝,又时常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这才事事让锦红掌握了先机;可如果能够在阿元公子这件事情上有所建树,对她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小姐是那般花容月貌,又是极为冰雪聪明之人,将来就算是嫁人了,也必然会是一个好人家,成为小姐身边真正得用的心腹,她难道还会像以前那样茫茫无期的看着自己的愿望一点点的落空吗?

    想到这里,锦萝狠狠地一咬牙,抬起头看向季雨:“大小姐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锦萝那双坚定又充满野心的眼睛,季雨不着痕迹的笑了:“很好,等将来佛儿知道你在暗中帮了她这么多,她一定会记住你的好。”

    说完这句话,季雨就让碧珠将锦萝送走。

    湘合厅内,依然茶香袅袅,周围花开艳丽、绿树成荫。

    等碧珠送走锦萝回来后,小心的拿起一旁的团扇,轻轻地给季雨打着风,说道:“刚才奴婢还很担心,害怕锦萝那小贱蹄子会不听从小姐的话,还是小姐聪慧,三言两语就拿下了她。”

    季雨一边享受着凉凉的清风,一边端起茶杯,珍珠般饱满的指尖轻轻地捏着杯盖,一下一下的划拉着茶面上的清茶叶子:“我也是差点就小觑了她,本以为只是个喜欢说三道四的无用奴才,却不知原来对季佛儿还挺忠心;但这份忠心在欲望的驱使下,还是一文不值得化为齑粉。”

    “二小姐最会做表面上的功夫,世人都说她如菩萨转世,行医济人、扶危济贫,平常对待下人们那也是一脸和善,锦萝对她有几分忠心也是情理之中。”

    季雨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香茶,声音冷冷:“情理之中又怎样?她既然想当好人,那就让她当好人吧,我没有她那么高洁的志向,只是世间俗人贪慕着花花世界的纸醉金迷;就让她当那高高在上的天仙仙子吧,我只要有赵元就足够了。”

    平凉郡城南租住的小院中。

    武春带着一脸蜡白的严富匆匆而来,老远就看见随便搭了桌椅在竹林中独自喝茶下棋的赵元。

    在看见赵元那一刻,严富吓得双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好在有武春搀扶,像拎小鸡一样拎住严富的后脖颈衣服,严肃警告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对着殿下自己说,一字一句、不许有任何查漏。”

    严富本就被吓得不轻,此刻又在听到武春的话后,更是惊得心肝都要跳出来:“春爷,春爷您救救小的,救救我吧……”

    “救你?让你看个人你却把人给看死了,谁他妈还能救你……!”

    “我……”

    “是谁在那边嚷嚷?!”

    就在武春和严富说话间,一直安静研究着棋谱的赵元终于被其打扰,开口出声询问。

    武春听到赵元的声音,一把就甩开严富,快步上前,道:“主子,平凉郡太守严富来了。”

    正捏着一枚黑色棋子迟迟没有落下的赵元听到这话,侧头看向武春,最后将目光落在站在数步之外瑟瑟发抖的严富身上:“什么事儿?”

    严富闻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鬼哭鬼嚎起来:“殿下饶命,殿下赎罪,都是小的看管不力,让司空庸和他的夫人都死在了大牢里,小的该死!该死啊!”

    赵元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棋子,眉心微微拧起:“你说什么?司空庸和他的夫人死了?怎么死的?”

    严富现在都快要被吓死了,不用赵元追问,他都会一五一十的回答出来:“就在前两日,看管大牢的牢头说有一个年轻公子曾贿赂了一个狱卒让其进去看看,那名狱卒也是该死,居然连问都不问一下便放了人;谁知那位年轻公子进去看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司空庸他们;自那位公子看过司空庸后,那个杀千刀的也不在监牢里乱喊乱叫了,直到今日早上狱卒查验牢房,这才发现那家伙已与昨夜暴毙,仵作敛验得知,司空庸是中了毒才突然猝死。”

    “那你们可知那位公子是谁?”

    严富泪眼蒙蒙,哭的恨不得将心肝肚肺都吐出来:“小的无能,只从狱卒那里知晓那位公子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普通长衫,面相略显清秀;除了这些小的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武春听不下去,怒喝道:“你就查出这些消息就想让主子饶你性命吗?你可知,这司空庸一家对主子来说是有用的。”

    严富不停磕头:“都是小的无能,小的罪该万死;只是那位公子从头到尾都不曾对我们的人多说一句话,全权由自己的小厮奴仆打点一切,小的们这才查无所获,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听着严富的鬼哭狼嚎,赵元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不好;虽说这平凉郡的司空一家对他来说是有点作用,但也没到非他们不可的地步;只是,让他心中不安的是那个神秘的长衫公子,他总是觉得此人来者不善。

    想到这里,赵元便叫住还在哭嚎的严富:“你再给我讲讲司空庸死后的事,越详尽越好。”

    严富对这司空一家并无什么好感,尤其是司空庸,更是让他厌烦的厉害,如果不是这个杀千刀的突然暴毙,他也不会在殿下面前出这么大的丑;但奈何主子要问,他这个当属下的自然是不敢不回答的。

    “司空庸自从被抓进大牢后就成天大放厥词,期间因为他出言不逊更是被狱卒们出手教训过,只是这家伙皮糙肉厚被打了之后虽然安生了几天,但没几天后又开始旧病发作,满嘴荒唐,狱卒们到最后都懒得收拾他了,所以也就任由他胡言乱语;不过,许是他这辈子太喜欢胡乱忒了,死后居然连舌头都没了,甚至连……”

    “舌头?什么叫做舌头没了?”赵元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

    严富忙道:“就是仵作在验尸时,发现司空庸的舌头像是被人割了;哦对了,他中的毒也特别邪门,不仅五官扭曲在一起令人难辨容颜外,连身体都像是因为无法承受痛苦而拧成一团,总之,死状简直是太恐怖了。”

    听到这里,赵元终于摸到了头绪,但同时,他也终于察觉到风雨将来的味道。

    看赵元脸色严肃,武春叫住严富:“你先下去吧,等主子传唤时再出现。”

    严富此刻是恨不得能赶紧逃开此处,难得见武春开口,宛若劫后余生般的朝着武春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就提着衣摆如一阵风似的赶紧跑开。

    瞧着严富走远了,武春这才走上前,道:“主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赵元低头看着自己刚摆出来的棋盘,半晌后,幽幽开口:“我觉得司空庸并没有死,而是被人金蝉脱壳救了出去。”

    “那监牢中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赵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严富所说你也听见了,想要一个人死哪里需要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先是把人的舌头割下来,跟着又是喂毒药,而毒药的选择偏偏是能让人死后露出凄惨扭曲之态,这不是在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被赵元提醒,武春也立刻查出不对来:“那真正的司空庸去了哪里?”

    “我现在倒是好奇那个长衫男子是谁。”

    说话间,赵元就从棋盘上捏出一枚白子拿在手中轻轻地欣赏把玩,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双瞳更是灼灼逼人,要人不敢直视。

    “不过,我心里有个人选,不知道是不是他。”赵元似笑非笑着。

    武春道:“主子认为是谁?”

    赵元在又捏了几下手中的棋子后,突然啪的一声将棋子弹开,任由那白莹莹的棋子飞溅出去拍打在翠绿的竹竿上,轻轻地笑出声:“在我们认识的人当中,喜欢用这么变态的法子救人的人似乎除了司空家的那个,再没人像他那样如此恶趣味了吧。”

    “主子是说司空非凡?”

    赵元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仰头望天,发出一声叹息:“我离开京城这么久,司空家也是时候察觉出一些不妥来;不愧是司空悟调教出来的儿子,跟他那个还不肯死的老爹一个样儿,又变态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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