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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早晚的天还凉，不过习惯了冬日寒冷的上京百姓来说，这一点凉不算什么。

    天刚蒙蒙亮，上京就热闹了起来，到天明，上京大大小小的店铺就66续续开了门。上京城西正阳街也渐渐热闹起来，十余家店铺都开门后，正阳街最大的铺子也终于开了门。

    说铺子其实也不恰当，因为它是一家医馆，是让正阳街得名的正阳医馆。

    正阳街原来不叫正阳街，只是一条没有名的小街道，后来正阳医馆落在了此处，因为正阳医馆的大夫医术好，又仁心仁术。没过几年，正阳医馆名声远扬，不止附近的百姓来看病，越来越多的上京百姓也来了，从此，上京正阳街就成了正阳街。

    正阳医馆就此在上京站稳了脚跟。

    到庆昭十一年，已有几十年的历史。

    医馆开门时间几十年如一日，很少改变，医馆药童开门时医馆外还没什么人，等他开好门，医馆外已经三三两两站了病人。

    药童和后来的伙计熟练搬了椅子请人坐下，又按照先后到来顺序问清他们看哪个大夫后，了写着数字的木牌子。

    这写着数字的木牌子，最初由正阳医馆制出使用，是为让病人按照顺序看病的依据，因为很实用，上京的各大医馆就效仿起来。后来大庆朝各地医馆也会有，样式各异，不过正阳医馆的木牌子还是一如当初的简单。

    没一会医馆的人就迅多了起来，药柜前抓药的师傅就位，几个大夫也到位开始看病。

    药童给后来自觉排队的病人着木牌子，直到一个白净秀气得和小姑娘有得一比的小伙子面前。

    “小哥是哪里不舒服？”药童看着他，觉得他真好看。

    小哥……

    药童嘴里的美貌小哥顾冉咀嚼着两字，想了想回道，“…癔症，有看癔症的大夫吗？”

    在这封建社会形态，可没有神经病、心理疾病等等说法，他们不叫病人疯子就说得了癔症。

    药童：“……”这么好看的人，竟然得的癔症。

    药童看了看顾冉身后的人问道，“您是和后面的大娘一起来的吗？”

    “不是，我一个人，这里不看癔症吗？”顾冉微微皱眉摇头。

    “看的，您看让王大夫给您看可以吗？”药童忙摇头问道。

    “可以。”顾冉点头，药童就将木牌子拿给了她，“您拿着牌子稍微等等，一会就轮到您，有事您叫我。”

    药童对他真心很担心，来看癔症的单独病人真很少见。

    “好的，谢谢。”被担忧的目光看着的顾冉接过古代版的挂号单道了谢，想既然他担心就让他担心得彻底些吧，“那我就问一句，小哥，你们这里还招大夫吗？”

    “大夫吗？这个你得问王大夫。”药童看顾冉的目光越像看一个神经病，却还是耐心作答。

    “好的，谢谢。”顾冉再道谢，拿着木牌子到长木椅上坐下，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

    等了一会，就轮到顾冉了。

    顾冉坐下刚想开口说明来意，看了顾冉木牌子的王大夫已经先她开口了，“先把手放上来。”

    顾冉乖乖将手放好要开口，王大夫已经搭上她的手闭眼专心诊脉。六十余岁的王大夫头已经花白了，就那么闭着眼问道，“小哥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吗？”

    “呃，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招不招大夫坐诊。”顾冉老实回答。

    王大夫听了顾冉的回答就睁开了眼，看顾冉的眼睛和回视，完全看不出来癔症的症状，不过顾冉的声音和装扮，就又有了问题。

    王大夫看看她的衣服，和蔼回道，“招，不过得让他自己过来。”

    顾冉：“……”已经来了啊…

    顾冉张嘴又闭上了，以她现在的性别、年纪，这话听着绝对是玩笑。

    沈柏轩前往书院那天，趁机离开了沈府的顾冉，没引起任何怀疑。出了沈府得了自由的顾冉当了自己身上的饰，短期生活问题倒是没问题。

    不过顾冉也不能坐吃山空，不会针线厨艺不精的顾冉，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生存已无可能，于是她就按照自己前世的职业准备就业来养活自己。

    顾冉在熟悉上京的同时，竖直耳朵听着一切听到的，最后选择了城西落脚，又选中正阳医馆这口碑良好的医馆来试试运气。

    这试运气的开头不是很好，顾冉最终没说是自己来应征。

    王大夫也不等她回答，只问道，“你是姑娘还是小哥？”

    顾冉听了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麻烦您再说一次。”

    “你是姑娘还是小哥？”王大夫就又认真问了一遍。

    顾冉：“……”

    所以她之前没听错？

    “大夫你看我是男是女？”顾冉疑惑反问了一句。

    王大夫：“……”被反问回来了。

    看到王大夫的表情，顾冉才反应过来自己反问得很不好，摸了摸鼻子，“呃，我是姑娘。”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姑娘。”王大夫就点点头，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不过，“你知道自己是姑娘，为何穿了小哥的衣服？”

    顾冉看了看身上的男装，问王大夫，“不能穿吗？”

    “能，不过你是一个姑娘，应该穿小姑娘的衣服，为什么不穿小姑娘的衣服？”王大夫耐心十足。

    顾冉看着王大夫，终于反应过来他问这些怪问题的原因。

    她来看的癔症。

    原来，在古代，对癔症的诊断已经如此专业。

    顾冉认真回答王大夫，“王大夫，我其实没有癔症，我穿男装是因为方便，我来医馆只是想问问你们招不招大夫。”

    顾冉想了想补充，“王大夫，其实我就是那个想来坐诊的大夫。”

    “哦…”王大夫点头的动作因为顾冉最后一句而暂停，抬头认真看了眼顾冉道，“小姑娘，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不穿小姑娘的衣服。”

    顾让：“……”最后也没躲过这问题。

    顾冉默了一瞬，木着一张脸，“…我不会梳头。”

    “嗯？”这一次换做王大夫不敢相信了。

    顾冉依旧木着脸，声音略微提高，“我不会梳头。”

    终于听清的王大夫没忍住笑了一下：“…呵，第一次听一个小姑娘说不会梳头的。”

    顾冉的脸更僵，不知道严肃的求职场面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奇怪，绷着声音给了一个也算准确的答案，“…以前都是丫鬟梳的…”

    对顾冉这不是短就是马尾，麻花辫已经是最高手艺的现代人来说，梳这个时代的型，就算是最简单的也是难如登天。

    鬼知道她为了梳这男款的包包头练习了多久。

    顾冉出来这么多天不是不想穿女装，只是女装需要型搭配，她不会就只能穿更方便的男装。之前在沈府，她的头基本都是披头散的。

    王大夫听了顾冉的回答没忍不住乐不可支了下，猜她是出生杏林世家被宠坏不知愁苦的姑娘，“你想来做坐诊大夫，那你说说你擅长医治什么病？”

    顾冉顿了顿道，“癔症吧…”这年头也没有催眠师催眠治疗的。

    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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