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孤的皇后

作品:《今上令我很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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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还在慈宁宫内,由于北境的战事,这几日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在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将慈宁宫围了起来的时候,她还躺在软塌上养神。

    听见了动静,她眼皮都没有睁开,只是稍微的抬起了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了几下:

    “嬷嬷,外头怎么了?这么吵!”

    嬷嬷见她面色不好,本来还想点些安神的香,这会儿放下手里的东西,出门瞧了去。这才踏出去几步,见慈宁宫被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给围了起来,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将她给吓住了,腿都打了颤。

    “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方没有理她,只是见她要踏出这宫门,便抽出腰间的长刀,那闪着寒光的利刃直直的对着她。其中有一人,面色极为不善。

    “擅出者,杀无赦!”

    嬷嬷赶紧退了回去,跌跌撞撞的往宫里跑了去。

    一面跑嘴里还一面喊着:

    “太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她这动静惊得太后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看着她跑到自己面前,跌坐到地上。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娘娘,不好了!咱们慈宁宫,被围起来了!”

    太后本还躺在软塌上,听到这话,立马就坐了起来。

    这里可是堂堂太后的住所,谁敢放肆!

    她又想到上回,姚家造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那时是皇儿不放心她的安危,让人围起来保护她的。

    在宫里能这样不动声色的就将慈宁宫围起来,怕不是又跟上回一样?只是这次,又是什么人在皇城内放肆?

    “无需惊慌,定是皇帝派人保护哀家的,你也是见过风滥,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兜不住事儿!”

    太后刚坐直了,想明白了又软了下来,准备再次躺回去。

    “娘娘,这回不一样了!这回围住咱们殿的那些人,奴才没见过啊!咱们大晏的禁军何时改换了黑色的铠甲!”

    “你什么!”

    太后这回惊得站了起来,那虚套在手腕上的玉珠串掉到霖上,穿着玉珠的线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那些翠色的玉珠掉在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殿中,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已经将殿内的所有人都围了起来。大臣们站在正殿中央,面对着那些对准自己的长刀,都尽量的往里头退。而他们身后,是严峰带着所剩不多的禁军,将李昕护在最后面。

    李昕坐在皇位上,看着李昇一步步的走进来,放在黄金龙椅上的手,握紧成拳。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选在大晏遭到外敌入侵的时候逼宫。

    “你是何人?”

    “哦!孤都忘了,你应该还不认识孤。”

    对于他自称孤,有些大臣怒目而视,可是面对着那些闪着寒光的凶刃,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也不是每人都是如此,赵丞相作为内阁之首,也是文官之首,更何况坐在上首的那位,是自己的女婿,他不能坐视不管。

    “大胆!贼子岂可称孤!”

    “呵呵,我不能称孤?”

    李昇闲庭自若的走到赵丞相面前,停了下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宫则上前一步,一个转身便出现在了赵丞相的身后,朝着他的膝盖窝子便是一脚踹了过去。赵丞相一个噗通便跪了下去。李昇站着,居高临下斜睨着瞧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你不是不清楚孤是谁么?让孤来告诉你,你的父亲,当年只是孤的八叔,当年孤的父王,是嫡长子,是大晏的太子,你,孤是谁?”

    提起太子,这殿内的知情的大臣们,便想起了睿武帝时期的那位太子。自那位被废了以后,睿武帝就再也未曾立过太子,就连那位文康帝,也是临时受封,登基为帝,并未曾封过太子。

    所以近几年,唯一的那位太子,就是睿武帝时期的那位废太子。只是听闻当年那位太子逼宫,后被流放,死在了路上。曾经的确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却并未存活下来,夭折了。

    “荒唐!当年那位废太子的后人在流放途中夭折,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大胆冒充!”

    “孤的身份,岂是尔等能够怀疑的!孤是,那便是,谁敢有疑?”

    话刚落音,宫做了一个手势,四周的那些士兵皆拿着长刀往前进了一步,那些明晃晃的寒刃,就快架在某些大臣的脖子上了。

    “要贼子,当年的账孤还是要算上一算的。”李昇看了一眼这些大臣,那些老臣皆低着头,不敢看向他,“当年孤的那些好皇叔,欺上瞒下,逼得孤的父皇与皇爷爷心生间隙,丢了太子的位置不,还无辜背上了一个弑父夺位的罪名。也不知这笑到最后的八叔,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身份?”

    “如今,你们这一脉在这位置上待得也够久了,该还的,是不是也到时候还给孤了?”

    李昇越过跪在地上的赵丞相,踏入了大臣所在的圈子里。那些老臣不话,当年的龌龊,在睿武帝死前多少还是流露些真相的,他们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当年都太子一脉已经死绝了,自然不会有人为太子一脉平反了。

    谁知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太子一脉竟然还有后人。

    李昇的气势很强,他走得很慢,一步步的逼近。有些大臣扛不住了,扑通一下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然后,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大臣跪到霖上。

    他就这样一步步的,从这些大臣们避开的一条路往龙椅上走。

    宫跟在他身后,警惕万分。

    李昕从来不知道,除了自己同威武候一脉,李氏皇族竟然还有别人。

    按照他的法,他才是正儿八经的李氏嫡系,而自己,不过是旁支?

    他此刻很紧张,紧张到已经不知道要些什么了。他浑身紧绷,捏紧了拳头,看着这位自称孤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向这张龙椅。

    “孤想看看,你到底还能坐到几时!”

    李昇已经踏上了高位,就站在严峰面前。严峰举着刀向着李昇,嘴里喊了一句:

    “禁军听命!誓死保卫陛下!”

    李昇抽出腰间的长剑,而他身后的宫已经举着刀冲了过去,要为他的主子扫清所有的障碍。就在宫的刀狠狠的劈在严峰的刀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碰撞声,严峰的刀在众饶面前被硬生生的劈裂,但见那锋利的刀刃就要落在严峰的身上,李昕突然站了起来,喊了一句:

    “够了!这皇位你要,便拿去吧!”

    一场逼宫,就在李昕的主动退位下落下了帷幕。他从皇位上下来,当着众饶面去了头上的皇冠,还有身上的皇袍。

    严峰呲红了眼,仍旧选择站在李昕身前。李昕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手。宫上前,卸了这些禁军的武器和铠甲,让人压了下去。

    “我可以写下退位诏书,但是你要保证,绝不滥杀无辜。”

    李昕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内衫站在龙椅的一侧,李昇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抬了抬手,四位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上前,将人压了下去。

    李昇站在龙椅前面,看着下方已经跪成一片的大臣。当然,亦不乏有英勇之士,仍旧站直了身子,大骂他是篡位的贼子。而赵家的那位丞相大人,自然是重新站了起来,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赵家这些人是不能留的,但凡站在他对立面的,都不能留。

    就在这正殿之内,宫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正殿的地板,甚至染红了那些还跪在地上大臣们的衣服。

    “不服者,杀无赦。”

    已经黑了,皇城内,到处都有血腥味。

    不管是皇后所在的凤鸾殿还是太后所在的慈宁宫,赵家的女儿们都被掳了一身的华服,排着队往大牢方向走去。

    赵莹芙入了大牢,见着同样装扮的太后,自家大姐,还有被关在隔壁也是一身内衫的李昕,都未曾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麟还是个孩子,见了这样的场面,直趴在他的母妃怀里哭泣,赵莹睿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搂着麟安慰孩子,可是眼神不住的望向太后,想知道个明白。

    从前李昕住的宫殿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宫人们正在清理旧帝的物件,准备迎接新帝的到来。

    李昇就站在外头的院子里,抬头看着上的月亮。

    这一夜的云层有些厚,看不见星光,只看到一轮孤月。

    李昇望着这轮孤月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反而觉得有些落寞,有些想念那个哪怕被喂了药那嘴里还没个停的某位姑娘。

    虽然的话不中听,到底也算听个热闹。

    这不,刚想起那姑娘,就听见羽一脸心虚的到了自己跟前,跪了下来。

    “主上,属下领罪来了。”

    李昇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

    “她逃了?”

    “回主上,那倒没有,不过……”

    羽知道自己犯了错,还是一五一十的向主子汇报了情况。

    纪相思同玉竹两人将苏一铭几人放走了以后,没有逃走。纪相思虽然停了药,但是毕竟连服了好几次,身上好不容易恢复的那一丝力气早就耗费完了。现在别是逃走,就是跑几步都做不到,完全是个累赘。

    她自知就算她不逃,李昇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便怂恿玉竹先离开,赶紧将这边的情况告诉玉琼。

    可是玉竹哪里放得下她,硬是不肯走。只是趁着现在没人监视她,用了秘哨唤来了信鸽,从身上衣服撕了一块布下来,咬破手指用血将现在的情况写在布上,再让鸽子带给玉琼。

    大营现在算是空了,倒也没人注意这只鸽子。

    见那鸽子安全飞离,玉竹才扶着纪相思回到了原先住的院子里。

    纪相思见劝不了她,白了她一眼,也由着她扶着回了住所。而此时,被打昏的羽已经转醒,知道自己衣服被扒了以后,喊了一句不好,就赶紧找了出去。问了一圈,这才知道了纪相思让人将自己打昏做了什么。

    他想着,要是纪相思趁机逃跑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主子?正黑着脸带着人往大牢走去,就看见穿着自己衣服的玉竹扶着纪相思朝着自己走了回来。

    瞧见羽仍旧是一身内衫,纪相思有些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我你不会就只有这一身衣服吧!李昇这人也太抠了吧!”

    羽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人姑娘身上呢!而自己这不着急找人么?都没去换身衣服。

    “算了,你等会儿,等我们回去就脱了还你。”纪相思提起嘴角朝着他笑了一笑,假得不行,“这姑娘穿过的衣服你介意么?要不,洗了再还你?”

    羽黑着脸,又不得她,人家自己回来了,至少没有逃跑,不然还不知道主子会怎么罚他!一个大男人,看一个手脚无力的人都看不住!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他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这人是回来了,但是该做的也做完了,羽还不知道放走的那些人会对主子的计划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顾不得许多了,让人将这两人送回了院子,仔细看管起来。然后回房换了衣服,往皇城奔去。

    羽委屈!羽要见主子!

    羽跪在地上老实的将纪姑娘的所作所为都告了一状,自个儿也老老实实的认错,摆出一副任打任罚的姿态。李昇只是笑了一下,那姑娘的鬼主意可多着呢,连他都着过她的道,更何况是羽了。

    “嗯,你是该罚了,那孤就罚你去一趟青木城吧!”

    “呃?”

    “去帮孤送一封邀请函。”

    “……属下遵命。”

    羽连夜便走了,这皇宫之内对于李昇来,并未有什么可留恋的,他将善后的工作交给了宫与地宫,自己带着一队人返回了京郊大营。

    没有服药的纪姑娘心情要好很多,李昇回来的时候,她正躺在软塌上,由着玉竹给她捏背,尽快疏通身上的经络,赶紧恢复回来。

    李昇身上仍旧穿着一身铠甲,入屋瞧着她那副舒服的模样,觉得心里的那点孤寂瞬间就不见了。恍惚间,他似乎觉得两人已经是一对寻常夫妻,他只是寻常做工回来,而他的妻子,点着灯等着他。

    只是,纪姑娘却不会顺了他这点遐想,见他破门而入,张口就是一顿损。

    “怎么的?起事失败了?气得连门都不会敲了?”

    “怎的这么大的火气?”

    “呵呵。”

    纪相思扭头,不想理他。

    “你就这么希望我失败?你可知,我若失败,便是一死?”

    “你若不失败,那死得人不是更多?以一命换数名,倒也划算!”

    纪相思的不痛不痒,李昇心里却被刺痛了一下。自己明明是胜利者,该是扬眉吐气的,怎么却觉得心里有不出的失落。

    “你就这么想我死?”

    仿佛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落,纪相思抬起头来,望向他。只见他直直的看着她,眼里有些受伤。

    纪相思这人心软,最看不得这样突如其来的铁汉柔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低声的了句:

    “也不是想你死,就是想让你放了我。”

    “放了你?放了你谁来做孤的皇后?”

    “你什么!”纪相思惊得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他,“你刚才什么!”

    “我以大晏江山为聘,向青木城城主求娶青木圣女为妻。聘礼已经送到了,想来再过些日子,你的父母兄弟便能赶来观礼。”

    纪相思惊得不出话来,愣愣的望向他。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那有什么关系?一辈子很长,你总有时间爱上我的,孤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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