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手术

作品:《郎好多种田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是坚持保腿,那就保不住他的命。”李昌板着脸,毫无商量余地。

    沈晴气的直挥拳头:“按你那种截肢法,锯了腿说不定会没命的更快。”

    截肢那么大的手术,这个神经病竟然打算用布条绑在手术位置的两边单纯靠施压防止出血过多。

    至于术后感染什么的,都靠止血药和病人自己扛,这简直是,把人命当儿戏。

    偏这人还一脸理所当然,好似这么做是再正常不过,“不锯腿一定会死,锯了腿不一定会死,两害取其轻,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

    沈晴忍无可忍:“谁教你把人命当儿戏的?张嘴闭嘴锯腿锯腿,你知不知道锯腿有多大风险?不能锯就是不能锯,你给我想办法引流。”

    “没办法,只有锯腿!”

    “你敢锯他的腿,我就先锯你的腿。”

    “你这女子,怎可如此蛮横?”

    “是你榆木脑袋不开窍在先”

    “闭嘴!”宋清尘沉声打断又吵起来的两人,黑沉着脸对李昌道:“按她说的法子治,你给她当帮手,听她安排!”

    沈晴震惊地看着宋清尘,宋清尘却只盯着李昌。

    李昌梗着脖子十分不服气:“凭什么?我才是大夫。”

    “凭她能让我弟弟不锯腿!”宋清尘一字一句地道,抬眼看向,那目光看的沈晴心里竟哆嗦了下。

    李昌冷哼一声:“你们既然信她,那就让她治好了,李某恕不奉陪。”说着,竟是要拂袖而去。

    沈晴急忙拉住李昌:“你不能走,我一个人弄不了,你得留下给我打下手。”

    “你不是不承认自己是通一子的徒弟吗?你既然不是医者,凭什么要求我给你打下手,我好歹也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李昌仰着头,一脸傲然地看着沈晴。

    沈晴气的无语,宋清尘一把揪起李昌,把他提了起来:“此事由不得你,我弟弟绝对不能出事,否则,我我都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你也有家人孩子吧?”

    “你,你威胁我?”李昌脸色大变,颤声道:“罪不及父母妻儿,你们别太过分了,我可是济世堂的人,你可知道得罪济世堂的后果?你最好”

    “你最好赶紧给我弟弟治病,不然,我先让你知道知道惹恼我的后果!”宋清尘手腕收紧,李昌被勒的喘不过气,面色青紫。

    看着宋清尘如同地狱杀神般的眼神,李昌发自内心的害怕了,他忙点了点头。

    宋清尘这才松开他,李昌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晴目光晦涩地看着宋清尘,宋清尘死死地盯着她:“我不管你到底是谁,现在我把小弟的命交到你手里了。”

    “我,会尽全力的。”沈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是她做的最没有把握的手术,可她却必须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爱我电子书25x

    宋清风抿了抿唇,开口问道:“阿晴,需要准备什么,我去准备。”

    沈晴报出一长串东西,最后犹豫了下,低声道:“把我床头的小瓷罐也拿过来。”

    “那里面,是你前些时候磨的药粉吗?”宋清风注视着沈晴,眼底流露出深切的疑问。

    沈晴不敢和宋清风对视,低低地应了声:“是。”

    宋清风喉结微动,心情无比复杂,阿晴是早就知道小弟的伤势会加重吗?她倒腾草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吧?那些药粉又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她到底是谁?

    可最后宋清风却只是点了点头:“好,我去拿。”

    宋清风和宋清尘去准备东西,沈晴看了眼李昌,朝他伸出手:“你应该有药线吧,拿些出来。”

    李昌愣住了,自从五年前疡医之首沈睿遭贬意外亡故后,由他发明的药线等物便没人敢用了,新入行的医者甚至都不知道药线是什么。

    可这个奇奇怪怪的姑娘,竟然张嘴就朝他要药线,而他,却偏偏还真有。

    自从发现宋清阳病情恶化,沈晴就在思索解决之法,许是上天垂怜,让她竟然想起无意中读过的一本医术太平惠方。

    那本书中曾提到一种纸捻,是用吸水性较强的纸搓成,外粘或内裹去腐生肌药,插入窦道或漏管中,引流去腐,促其疮口愈合。内裹药粉是将药物预先放在纸内,裹好搓成线状,内裹药粉多用白降丹等,能腐蚀漏管,帮助排脓。

    “你,真打算给他引流啊?”李昌沉声提醒道:“他伤处有死骨,单靠引流去不干净毒血,与其受两遍罪,还不如给他个痛快,锯了算了。”

    “我打算用延胡索做麻药,只要把他迷晕,他就感觉不到疼,就可以切开伤处引流。”沈晴说的轻松,面色却凝重的吓人。

    李昌眉头紧皱:“延胡索,主心腹腰膝诸痛,的确能止痛,但不是用于妇人产后调理的吗?做麻药,还不如曼陀罗花管用吧?”

    “可曼陀罗花有毒,”沈晴忍不住想叹气,她只能确定延胡索可以麻醉,但具体剂量却没有十足把握,希望手术过程中宋清阳不要醒来。

    这真是一场硬着头皮也要上,完全准备不足的手术。

    待一切准备就绪,看了眼被灌了延胡索昏迷不醒的宋清阳,沈晴系上口巾,对李昌道:“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李昌无措地看着沈晴,他没准备好,他从没这么给人治过病,可沈晴的样子,又无端让人信服。

    只见沈晴取过烈酒,用棉布蘸着仔细擦拭了宋清阳的伤处,然后握紧尖刀,轻轻在溃脓处一划,黄脓裹着血水便冒了出来。

    “棉布!”沈晴用钩子勾住开口处,头也不抬地冲李昌伸出了手。

    李昌忙把棉布递了过去,只见沈晴用棉布按压吸取脓血,然后继续往下划,镇定的样子好似切开的不是人的皮肉,而是一块豆腐。

    终于切到了预定位置,沈晴用棉布吸取脓血后,冲李昌道:“竹针,药线。”

    李昌忙把竹针和药线递了过去,只见沈晴冲他努了努嘴,示意他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