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头也不抬：“我乐意。”

    穆林呼呼地扇着扇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收到宋清尘的信，沈晴得知紫金丹的销路已经谈妥，便立刻着手开始炮制丹药。紫金丹的制作并不麻烦，但要每颗都保证品质却不容易，沈晴不敢假手于人，便带着李昌两个人日夜赶工。

    等到宋清尘回到家，第一批紫金丹已经放入瓷罐，用盐泥封口等待阴干。

    见沈晴这般积极，宋清尘忍不住问：“你莫非很缺钱？”

    沈晴不好意思地道：“自从管账后，一直都是出的多入的少，我怕这么下去，等大哥回来账上就没钱了。”

    宋清尘不解：“医馆生意不是很好吗？我看每天人来人往的。”

    李昌不咸不淡地道：“人是不少，可不见得都是来送钱的，说不定还得咱们贴钱呢。”

    宋清尘傻眼，沈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李昌叹了口气道：“这个月治了个从房顶摔下来的，光药钱就贴了七两六钱上个月被毒蛇咬伤腿的，生孩子难产的，眼珠子不受控乱转的上上个月肚子划破肠子掉出来的”

    在宋清尘目瞪口呆中，李昌总结道：“总之，除了去高门富户出诊，医馆几乎不赚钱。”

    沈晴尴尬解释道：“他们都打了欠条的，也不是不赚钱，就是欠账有点儿多而已。”

    李昌瞪眼：“才开业不到一年，就欠了快三百两银子了，还而已？再由着你这么干下去，早晚得喝西北风。”

    “不会的，紫金丹能赚钱，还魂丹、紫雪丹、清心丸一样也能赚钱。对了，还有药酒，咱们还可以泡制药酒，我知道护骨酒的配方，搭配药丸和浸膏一起用，对治疗风湿骨痛、跌打损伤效果极佳。”沈晴极力安抚道。

    李昌惊呆：“你说的难道是用豹骨泡制的护骨酒？那个配方不是早就失传了吗，你怎么会知道？”

    沈晴愣了下，她该怎么解释，现在被大家视若传家宝捂着藏着的秘方，在信息大爆炸时代，只要留心就能知道。

    自从清醒后，她读过的书看过的字，只要一遍就能清楚记住，甚至连以前上学时看过的书，也逐渐从记忆中翻检出来，可以随时读取。

    有这种外挂，区区一个护骨酒配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沈晴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只能照旧推给师父，反正他也不在，最适合背锅，“自然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李昌忍不住又酸了，有个神医当师父就是好，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她随随便便就有一大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宋清尘心中犯起了嘀咕，通一子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月就教会阿晴那么多东西吧？如果不是通一子教的，又会是谁教的，阿晴为什么要说谎呢？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又回归到了原点，她到底是谁？

    看着沈晴和李昌热烈地讨论着护骨酒的泡制，宋清尘捏了捏拳头，把满腹的疑问使劲摁了回去。

    不管她是谁，为什么隐瞒，她都是笨狐狸，是他喜欢的，想娶的姑娘。

    一转眼到了八月十五，宋淮夫妇的祭日。

    沈晴跟着宋清尘和宋清阳去坟前拜祭，沈晴默默地烧着纸钱，宋清阳跟着宋清尘清理坟上的杂草。比比电子书bibixxs

    “二哥，大哥是不是不回来了？”宋清阳红着眼眶轻声问道。

    宋清尘沉声道：“大哥一定会回来的。”

    “可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一封信了，他是不是去找他亲爹，不要咱们了？”宋清阳吸了吸鼻子，有些伤心难过。

    “不管他去哪儿，干什么，等忙完了总会回来的。你只管好好读书考功名，别瞎琢磨。”宋清尘低头掩去心中苦涩，没好气地道。

    宋清阳嘟了嘟嘴小声道：“我想大哥了嘛，等书院放假了，二哥你能不能带我去常州，我想看看大哥。”

    宋清尘看了宋清阳一眼，暗暗叹了口气道：“只要你岁考考的好，我就带你过去。”

    宋清阳顿时欢喜起来，信誓旦旦地道：“夫子都夸我书读得好，我一定能考好的。”

    宋清阳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高喊：“二哥，宋大哥来信了！”

    抬眼一看，只见于三举着一封信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宋清阳等人喜出望外，忙迎了过去。

    宋清尘接过信打开，沈晴和宋清阳忙凑了过去，于三见状便悄悄离开了。

    看完信，宋清阳哭了起来：“大哥好端端的去什么涿州啊？涿州离咱们这儿那么远，他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晴和宋清尘不知该怎么回答，两人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复杂。

    宋清风在信里说他去涿州探访故旧，要耽搁一段时日，因行踪不定，通信有所不便，他一切安好，让他们不要挂念。

    信很短，只有薄薄一页，除此之外，只字未提任何人和事。

    这跟在家时，总是事无巨细关心每个人的宋清风简直判若两人，沈晴想不明白，就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他就不把这个家放在心上了吗？

    血缘真就那么重要吗？

    中午宋清阳难过的连饭也没吃，沈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能任由他自己慢慢平静。

    宋清尘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沈晴碗里：“吃吧，下午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

    “你不难过吗？”沈晴看着宋清尘毫无表情的脸，忍不住问道。

    宋清尘看了她一眼：“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不用想太多，该回来的总会回来。”

    沈晴摇了摇头：“我不是说大哥，我是说你，你知道自己不是你娘亲生的，不难过吗？”

    宋清尘握紧了筷子，怔了片刻沉声道：“难过有什么用？我亲娘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她从三岁把我养大，在我心里她就是我亲娘。”

    沈晴叹了口气：“要是大哥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

    “他早晚会明白的，”宋清尘缓缓说道：“其实我小时候也隐约听到些传言，只是一直不相信，因为我娘哪怕气的都哭了也舍不得下狠手打我。记得有次，我跟人打架打的头破血流，她气坏了，罚我跪在院里不许吃饭。结果我晚上肚子饿，溜进灶房，却发现小锅里还温着粥，里面还窝着两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