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蛛丝马迹

作品:《暴躁凰妻惹不起

    翌日。

    蓝遥之早上从寝殿出来,便直接来了偏殿,却被青肖和白野拦在了门外。

    即使这里是天宫,蓝遥之是堂堂天族帝君,可白野与青肖却是一点也没有惧怕之意,二人只是守着礼节,客客气气地站在卫霜宁的门前,拦着他。

    白野,“公主昨日睡得晚,今日还没有醒来,君上若有事,晚些时候再来吧。”

    蓝遥之往里面望了望,白野便动了动身子正好又将他的视线挡住。

    蓝遥之只好道,“待你们公主醒来,告诉他若是想要练丹,可叫心兰带她去炼丹房,一些常用的药草里面都有,另外叫她晚些时候等我回来,或许会有混沌灵珠的消息。”

    说完,蓝遥之才离去。

    侍从元齐见自家君上被这般无力对待,难免有些生气,“君上,您对凤界的人,是不是太客气了?霜宁公主就不说了,可就连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这般同您说话,简直是目无尊卑。”

    蓝遥之解释道,“有些陈年旧事你不知道,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好。箪霓公子可已起身?”

    元齐,“昨日君上说吩咐后,箪霓公子今日一早便起来了,如今已经在紫炎殿外候着了。”

    蓝遥之点点头,今日,他要带着箪霓公子一起去归宜殿拜见太挽夫人,以及她身边的直杰管事。

    太挽夫人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椅中,旁边摆着一张红木雕金矮桌,上面摆放着样式繁杂精致的茶具。

    蓝遥之则坐在矮桌的另一旁,高高提起茶壶,亲自替太挽夫人斟茶,茶水从紫砂壶中涓涓流出,有急有缓、一滴不漏地进入茶杯中。

    “今个儿这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君上给吹到归宜殿中来了。”眼下面前没有九天众人,太挽夫人说话自然也就无需再端出一副慈母的姿态,直接斜着眼睛,阴阳怪气道。

    蓝遥之将茶杯轻轻递到太挽夫人的面前,“母后,奉天大典中,您受累操持,本该是我的分内之事,却还要劳烦母后,我自当是来谢谢母后。”

    谢她?呵,太挽夫人才不信。

    他不怪她多管闲事,插手那么多事情,在奉天大典中安插了不少她自己的人,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已经很满足了,绝不指望他会来谢她。

    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原本小时候也是乖巧体贴的,可后来,竟然越长心思越沉,越长也不受控制。如今,竟已到了能反控她的局面。

    一开始,在文渊帝君去世之初,她也曾悲痛欲绝,那时,正是蓝遥之给了她撑下去的力量,让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还要为自己的儿子撑下去,儿子还小,还什么都不懂,但天族不能没有主,更不能乱。

    于是,她垂帘听政,掌控整个天族的政权,这几千年来,她为了整个天族付出了多少,熬白了多少头发,可最后她换来的是什么?

    竟然是天族中一个两个的肱股之臣对她的不满,说什么南起帝君如今已长大成人,该是时候独当一面,请她退居归宜殿颐养天年?

    凭什么!

    天族能有如今的繁盛之势,她功不可没,她才刚刚适应了这样以整个天族为己任的生活,就突然说要让她退位,将权利还给自己的儿子?

    太挽夫人转头看了一眼蓝遥之,他继承了与他父亲文渊一模一样的紫眸,那双紫眸,可惜,除了这一双紫眸之外,他没有一点像他的父亲,在她的心中,他根本连他父亲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天族怎么可能放心的交给他?

    不论是为了天族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无法轻轻松松、淡淡然然地退居幕后,她做不到!

    蓝遥之能明白,也能理解,当初,太挽夫人手握天族大权,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可这天下,不论是活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人,都是如此,一旦有些东西已经握在了手中,再想要让他们放手,总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个眼神交互之中,太挽夫人与蓝遥之心中,皆是闪过太多不便言说的话。

    “儿臣备了一些薄礼,特来感谢当日在奉天大典中,辛苦了的众位管事大人。”蓝遥之说完,便摆手示意下人将他准备的礼物拿上来,“直杰管事一直跟在母后身边,对母后忠心耿耿,我便特意请箪霓公子替直杰管事准备了一份礼物,我不在母后身边时,都多亏了他替我照顾母后。”

    这一番话说得太挽夫人竟是想要拒绝都拒绝不了,颇为吃惊的抬眸看了看蓝遥之,心中却暗暗嘀咕起来,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既然是送礼物过来,她还能不收?

    “直杰,还不过来谢君上。”太挽夫人转头唤了一声。

    箪霓公子的目光,便立即落在了直杰管事的身上,原来他就是直杰,从一开始就站在太挽夫人身边,沉默寡言,手中握着一根玉笛,不像是管事,倒像是为性情高冷的乐师。

    直杰管事迎着箪霓公子走过来,箪霓公子将手中早已备好的锦盒递过去,并趁此机会,用袖子中藏着的望灵镜探了一下他的神魂。

    在那一瞬,箪霓公子不由怔了一下,随即慌忙收拾起自己的表情,以免被人看出端倪,回过身,与蓝遥之对视一眼,心事重重。

    “近日花园中的花开得格外好,母后若是有兴致可以去走走,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先行告辞。”蓝遥之起身告辞。

    离开归宜殿之后,箪霓公子便小声对蓝遥之道,“这位直杰管事的神魂果然有问题。”

    “有何问题?”尽管心中已有几分猜测,蓝遥之却还是要找到证据说话。

    箪霓公子道,“我用望灵镜看过,他的神魂似乎受了伤,而且还是重伤,虽然已经被极力修复,可还是能看见修复过的痕迹,不知直杰管事在天宫中可是遭遇了什么劫难?难不成是度了劫?”

    猜测到一半,箪霓公子又摇头,“不对啊,若是渡劫,待渡劫成功后,这些伤也该随着渡劫成功修为飞升而自行修复才是。”

    蓝遥之沉了沉眸,“或许,是因天地桎梏所影响。”

    箪霓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疑惑道,“君上是说,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空间限制所伤?”

    “他与我曾经熟悉的一人颇为相似,尽管他们长着不同的模样,气质也大相径庭,可一些眼神与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的习惯性动作,却是完全一致。如果真的是他……”

    蓝遥之沉默着,那混沌灵珠的事,应该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箪霓公子还不知蓝遥之所言是谁,但看起来,他心中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

    “君上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说起。”箪霓公子突然开口承诺道。

    “不。”蓝遥之突然开口,他顿了一下,转头望向箪霓公子道,“这件事你要说,而且还要尽可能的跟越多的人说,当然,不要太过刻意,现下我也只是猜测,至于真相是不是如我猜测一般,那就要看他会不会有所行动了。”

    “君上的意思是……”

    蓝遥之突然转头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一片茂密草丛,手中打出一道灵力,草丛中立即有什么东西嗖的一声窜出去,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

    蓝遥之,“不知草中有什么,惊一惊,便知道了。”

    箪霓公子了然道,“打草惊蛇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紫炎殿偏院,卫霜宁从早上起来,便一头伏在桌案上,将蓝遥之留下来的那本丹草书籍一字一句的终于抄录完了,甚至连中午饭都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

    此时,她已经完全沉醉于这些书籍中的知识,抄录完毕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亲自试验一番,按照书中所言,应是有好几种草药是可以互相替代的,她真是想亲自试一试呢。

    “小白,你有没有将我的炼丹炉带过来?”卫霜宁问。

    白野愣了一下,“公主,您要炼丹吗?”

    “嗯,想试试。”

    “炼丹炉没有带过来,不过今天早上的时候,南起帝君来过了,说公主若是想要炼丹,可以去他的炼丹房。”白野想起蓝遥之早上特意交代的事情,心中泛起嘀咕,他怎么就断定公主会想要炼丹呢?

    “太好了!”卫霜宁闻言,十分高兴,“咱们现在就去。”

    心兰主动开口道,“奴婢替公主引路吧。”

    “好。”

    炼丹房距离卫霜宁所住的偏殿位置远了一些,是一间独立的院子,卫霜宁站在炼丹房的门口,嘿嘿笑道,“你们君上把炼丹房建这么远,是怕丹炉炸了毁了其他的院子吗?”

    听见卫霜宁的话,白野忍不住小声嘀咕,“您还以为所有人都跟您一样动不动就炸个炼丹炉的吗?”

    虽说白野对蓝遥之有很大的意见,可是对他的炼丹术造诣,白野心中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厉害的。

    踏进炼丹房的门,卫霜宁便被眼前这陈列有序的一排排草药吸引了,她并不着急炼丹,而是先研究起了蓝遥之将这些草药分门别类的依据。

    这么一分析,卫霜宁心中不由对蓝遥之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左边一排架子从下至上,竟是按照其各自的五行属性一一陈列,卫霜宁特意去看了,竟没有一株的位置是错的。更令人惊叹的是,像是书中之前被他标注过的,花与径属不同属性的药材,也被他单独列在了一层。

    “南起这家伙……”

    未免太厉害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