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佛家茹明显是看见秦若书的,于是和简安之父母寒暄了两句之后,就把话题引到秦若书身上来。

    尤其是看到简安之搂着秦若书,秦若书又打了肚子,天啊,她不能相信,原先以为新闻上曝光的简安之,只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

    放眼天下,有谁敢动简家的少爷?

    她当时没多想,也压根没把这个秦若书和简安之联系到一起,直到今天亲眼所见……。她错了,她深深地错了,这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上什么千奇百怪的姻缘都有可能发生。

    “安之,你和这位秦小姐你们是……。”佛家茹无法顺服自己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以,被迫开口问。

    “我老婆,你嫂子。”简安之宠溺介绍。

    天啊,秦若书受惊了,原来佛家茹比简安之小?

    秦若书拽着简安之的衣摆,毫不避讳惊奇:“天啊简安之,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简安之将警告而不失优雅的眼神从佛家茹脸上收回来,嘴角上扬,附在秦若书耳畔说:“我是宝藏男孩儿。”

    我去!

    秦若书以同样咬耳朵的方式,“大庭广众的,能给我长点脸吗?”

    简安之宠溺的笑笑,“等一下。”下一秒,简安之护着秦若书回头对佛家茹说:“家茹啊,来,叫嫂子。”

    佛家茹以前因为盛宸铭和秦若书水火不容,现在又在她迷惑混乱之时,让她叫秦若书嫂子,现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呢,她不叫也不对,叫也不对。

    于是那声“嫂子”在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开口叫出。

    白秋英和简偌蕴又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这帮小辈之间有过节。但也没往这茬上面说。

    白秋英看到了盛宸铭,微微颔首,问佛家茹:“这是你的未婚夫?”

    佛家茹这下子到想起来了,本来她特意过来就是见到了秦若书,想要在她面前炫耀一下她现在和盛宸铭在一起。

    但怎想到秦若书和简家竟是这样的关系?

    不过她也不算输。挽着盛宸铭的胳膊,走上前:“简伯伯,简伯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盛宸铭,盛氏集团的少东家,和佛家渊源很深呢!”

    这话说的,一下子就把盛宸铭的身份抬了好几个阶。手挽手又是亲密的动作,意在让人明白,盛宸铭是她佛家的人。

    “你们很配。”白秋英笑着说。

    佛家茹就像人精一样,回答:“简伯母谢谢你祝福我和宸铭。”

    白秋英和丈夫对视了一眼,但笑不语。

    但从头到尾,盛宸铭的目光就一直看着秦若书,虽然他知道那件事情解决了,但是看到秦若书又和简安之在一起,心有不甘。

    盛宸铭看着秦若书,简安之却看着盛宸铭。俊脸降霜,寒气逼人。挡在秦若书身前,遮住了盛宸铭的视线,伸出手:“盛董。”

    盛宸铭视线被遮,看不到秦若书却看到一张冷漠但带有敌意的脸。

    饶是如此,他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被遮住的身后,白秋英走到秦若书身边,用手遮住侧脸,附到秦若书耳畔,笑着说:“你老公在为你吃醋呢!”

    秦若书吃惊,她怎么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同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一般婆婆身上,保准能把媳妇给瞪死,她这婆婆倒是另类,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做好准备看戏的模样。

    秦若书觉得,如果这婆婆在年轻上几岁,估摸着能跟她拜把子试试。

    这事儿稍后再说,现在的重点是简安之和盛宸铭,一个是贼精明的现任老公,一个是曾经初恋男友的男朋友,对她情绪暧昧。

    这两个火药罐子碰到一起,要么掐死,要么阵亡。反正完好无损肯定没戏。

    两人握着手的时候,秦若书只能看见简安之手上力度极重,不禁皱起嘴角,而盛宸铭貌似还在用定力硬撑着。

    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基本上可以用表面风平浪静,暗地波涛汹涌来表示。两个都是出身世家的公子,修养极佳。面上,自然不会露出什么怪像来。

    简安之唇角上扬,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盛董和若书是校友,她也是你旗下签约的编剧。可现在是私人时间,机场人多,盛董的目光还是不要那么炙热,让家茹误会了可不好。”

    盛宸铭跟佛家茹的关系,多半是商业护捧,也不见得他就真的会在乎佛家茹的感受,同样回以微笑:“简少,乘人不备,这手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吧?”

    简安之蹙眉,从盛宸铭深沉带笑的眸里,似乎意识到什么?嘴角下沉,松开了手,看了他旁边的佛家茹一眼,好意提醒:“盛董,有的时候缘分命定,家茹是个好女孩儿,我希望你能珍惜她。”

    话说到此,佛家茹也不好不开口了,挽着盛宸铭的胳膊,对简安之说:“谢谢你,小哥。”

    佛家茹挽着盛宸铭的手,多用了些力道,只要秦若书不再来撩拨盛宸铭,她就有办法让盛宸铭把心思放到她身上。自然也会真心祝福他和秦若书。

    “好了,时候不早了。”简安之回到秦若书身边,“我们该走了。”

    几个人就此道别。

    上车之后,白秋英看见秦若书微微隆起的肚子,问她:“有三个月了吧?”

    秦若书回答:“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白秋英点头,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说给简安之听:“虽然过了三个月,到了稳定期,但是你们也要小心,不能不管不顾知道吗?”

    这话什么意思,秦若书当然听得明白,只是,当众说出来,秦若书怎样都有些脸红心跳,不自然。

    上车之后,位置发生了变化,简安之开车,副驾驶上坐着简偌蕴,白秋英和若书坐在后面。

    有一个当外交官的父母,简安之从他们那里遗传过来基因,智慧超群。一般话里的陷阱,是没有办法迷惑他的。

    从上车之后,简安之就一直在想盛宸铭的话,总觉得那一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回头来想一想,单凭一个沐绗俞是不可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将秦若书带走的,她背后一定有人默许。

    这个人……

    红绿灯转换的时候,白秋英调侃的话传进了简安之的耳朵里,他暂时收住了猜测,投入到谈话当中。

    瞧她可爱的母亲大人说的,好像在防狼一样防着他。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性质就在那儿隔着,关键是若书啊!

    秦若书一定会不好意思。他还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如此。

    于是替妻打抱不平:“妈,我跟若书是头一次给人当爹和妈,不要给人家传输带颜色的思想好不好?”

    秦若书不说话,倒是没有见过简安之这样会反驳的,在家里都是她说话,他闭嘴,他抢不过她的,可是现在在他父母面前,简安之倒像个霸王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发号施令。

    秦若书想,算了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了,自己还没见过简安之在他父母面前是什么样子呢,这关系到她未来在婆家的地位。

    老公,你加油!

    秦若书的爸妈好客,到家之后,对待简安之的父母更是热情,妈妈一把把白秋英抱在怀里:“亲家母,欢迎你来。”

    白秋英也客气:“不好意思亲家母,亲家公,本来是想去酒店热闹一下,可是我们回来的急,只能来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张若欣拉着白秋英的手,“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吧。”

    秦家给白秋英的第一印象就是简约,书香气。

    白秋英进屋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一对儿粉刁玉琢的娃儿,好看的紧,立刻母爱泛滥,蹲下来开口:“你们是艾之和爱紫吧?”

    秦爱紫和秦艾之在母亲的授意下跑过去喊:“奶奶好!爷爷好!”

    “真乖。”白秋英伸手摸着两个孩子粉嫩的脸,舍不得放开。好在不用多久,若书的孩子就出世了,自己也能含饴弄孙了。

    “亲家公,亲家母,饺子好了,我们入座吃饭吧。”张若欣从厨房里走出来,张罗着上桌。

    白秋英虽然是客,但这个时候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站起来,挽起袖口,就往厨房走,边走边说:“亲家母,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张若欣不让她帮忙,用手肘推她,“你是客去外面等着就好。”

    “什么客呀都是一家人。”白秋英说。

    秦若书在客厅看着两位妈妈不分你我的谦让,开心的笑了,问身边的某人:“那我干什么?”

    某人把她带到餐桌前坐下:“你什么都不用干,等着吃就行。”

    秦若书:“好吧,目前看,是个好差事。”

    简安之站在秦若书身边,抬手摸摸她的头,宠溺的笑了。

    张若欣弄了一大桌子菜,很丰盛,却开口说:“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些家常菜,你们不要嫌弃。”

    “哪里。”白秋英笑拉着张若欣的手挨着自己坐下,“这已经很丰盛了,我跟偌蕴在国外也只是简简单单吃一些面包和牛奶,很久都没有吃到过中国菜,尤其还是饺子,亲家母还要谢谢你呢。”

    对面,秦湛挨着简偌蕴坐一起,秦湛笑着对妻子说:“看吧,我就说中秋佳节,就应该简单一点,温馨一点。你的菜,亲家母很买账。”

    扭头,他又对简偌蕴说:“秦家,我那里私藏了一瓶茅台,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我们喝点?”

    “好啊!”简偌蕴满口答应。

    张若欣和白秋英看着各自男人,只笑不语,只说,“他们喝他们的,咱吃咱的。”

    秦若书因为前不久吐过,所以胃口不是太好。饭桌上只见简安之不停的给她夹菜,问她想要吃什么。

    她一摇头,他便急了:“想吐?”

    秦若书摇头:“没有,就是不饿。”

    “那喝点汤吧。”简安之拿起碗给她舀了点汤过来。

    白秋英抬起头,刚好撞见秦若书和简安之甜蜜互动,看到两个孩子感情好,不禁欣慰的笑出声,她一时没忍住,就把简安之当初要结婚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秋英说:“安之和若书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被点名的两个人齐刷刷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白秋英,桌子底下的手却握在了一起。

    白秋英继续说:“他们大学时候就在一起谈恋爱,也是青梅竹马了。”

    青梅竹马?

    大学?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秦若书一急,又爆粗口了。

    秦若书探出了疑惑的头,瞪着眼睛,带着笑问简安之:“你都对你妈说了什么?什么大学?什么青梅竹马?”

    话落,张若欣也好奇了,问女儿:“对了,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俩当初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着急莽荒的把结婚证给领了,突然承认你们结婚的时候,把我和你爸都吓了一跳。”

    这下,一家子的人都放下筷子,好奇的看着他俩。秦湛平日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提到这口了,就不得不发表下意见。

    “这俩孩子也确实做得过了,不管再怎么相爱,领证都不应该瞒着我们。”

    “爸。”秦若书大概没想到秦湛突然会关心这件事情,一时间竟结巴了。

    而简安之的父母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吃惊的问儿子:“怎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说,你和若书已经准备结婚了吗?怎么你丈人和丈母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简大外交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这事儿说穿了,也就是他儿子一个人搞得鬼。

    至于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那种羞羞的事情不好说出口啊!

    正当秦若书准备息事宁人,蒙混过关时,简安之突然开口,蹦出来三个字:“滚床单!”

    轰!

    满天炸

    秦若书想那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妖孽啊,造孽啊!

    再看一桌子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少,都想被点了穴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面不动,暗地却风起云涌。

    白秋英:死小子,还不让我说带颜色的话,该干的事儿你一样没拉下。

    简偌蕴:儿啊,看你表面温文尔雅,怎么明里暗里两张皮啊,怪禽兽的。

    秦飞扬:我无语了,你们俩先进。

    张琳紫:……。小姑……。

    秦湛:我清纯的小白菜啊!

    张若欣:秦若书我就知道你不干好事!

    场面挺尴尬,但一桌子上除了秦爱紫和秦艾之,其余的都是老狐狸级别的人物,他们转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秦若书摸到了简安之的腰,在他最有肉的地方,狠狠一掐:“我跟你没完!”

    饭局结束之前,秦若书勾搭简安之提前退席。

    哐当一声,把简安之甩进了卧室里,按在床上,凶神恶煞的瞪着他:“简安之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编了什么慌了,谁跟你是青梅竹马,谁跟你大学时候相恋!”

    简安之晒笑:“果然不能骗编剧。”

    秦若书冷笑:“小样儿!”

    不对,被他套路了

    秦若书立马狠起来,揪住简安之的耳朵吼:“不许转移话题!”

    “啊!”简安之扶着秦若书的腰,仰头大笑,“啊,老婆,我的耳朵。”

    秦若书跟着没忍住,笑出声:“活该,谁叫你编瞎话的?还有当着你妈面,我们上床这件事情你也能说出来,你脸不红,心不跳,咋练出来的?”

    简安之握住秦若书作乱的手,垂下眼眸,下一秒就亲上了秦若书的唇,爱意流连,简安之附到秦若书耳畔,言语温柔细腻,撩人心扉。

    他说:“老婆,只要有心处处都是情话。”

    秦若书趴在他怀里不回应他,留心处处皆情话。认识简安之这一年是她情话听的最多的一年,也是她最开心的一年。

    她说:“简安之,当我后台好不好?永远的当我后台。”

    简安之墨色的眸里有了亮光:“好,永远,永远不要让人欺负你。”

    这个时候咳咳。

    白秋英已经站在门外好久了,敲门进来。

    难得不慌的简安之这个时候也慌了,坐起来问他妈:“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刚才。”白秋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从你俩亲亲开始!”

    “妈!”简安之也是醉了,扶额看着他妈:“我爸呢?”

    白秋英摆摆手,“你爸他管不了我,他在楼下和你丈人下棋。”

    白秋英看到儿子一脸痛苦并且生无可恋的样子,也有些委屈,“我又不是故意要撞见你们的,谁知道你们在做这事儿啊?”

    “妈!”简安之喊。

    “好了。”既然撞见了就撞见了,白秋英走过去,拍了自家儿子一巴掌,让他往那边坐坐,她自己坐在秦若书跟前,将手里拿着的锦盒打开。

    “若书啊,这次回来妈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人家说无镯不成婚,这是一对儿羊脂玉镯,你戴着,是妈妈和爸爸的一点心意。”

    白秋英说完,就从锦盒里把玉镯拿出来,套在秦若书的手上。话说,秦若书皮肤白皙,这对手镯,戴在她手腕上,放在阳光下,玉体清透,柔润而娇媚真就应了那句,美玉赠美人。

    白秋英发出感叹:“真好看!”

    话说,秦若书是纯女汉子体质,这么个脆弱的东西戴在她腕上,在她没骨折之前,这镯子就先碎了。

    她刚想拒绝,却被简安之握住手腕,揽在怀里,对她说:“妈给的就收下,别客气,咱妈底子厚,多得是。别怕摔了。”

    瞧瞧,他就是这样知道她的心思,无形中给她壮了胆。但他自己却迎来,白秋英的一巴掌:“混小子!”

    “好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就下来,我有话要说。”白秋英开口。

    楼下,莫名的多了几分严肃。

    沙发上,张若欣看着秦若书,脸上多了几分不舍的苦笑。

    “妈。”秦若书忍不住喊了句。

    “没事儿。”张若欣安慰她,可转眼就把脸埋进秦湛的怀里。白秋英从旁安慰。简偌蕴开口:“亲家母,我们会把若书当自己女儿看的。”

    简安之大概知道了父母是什么意思,长臂把秦若书揽到自己怀里,搓了搓她的胳膊,然后起身,走到张若欣和秦湛跟前,握着他们两个的手,虔诚的开口:“爸妈,我知道若书是你们的掌上明珠,把她从你们身边带走,却是很残忍,但请放行,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不会让人欺负她。”

    秦若书到这个时候还是有点反应不太正常,知道她看见她妈红着眼从她爸怀里出来,才觉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对劲儿。

    这时候简偌蕴说话,他看着秦若书:“若书啊,你和安之已经结婚了,我和你妈的意思是,你们两个搬回北京去住。将来等孩子生下来,也势必会落户北京,宜早不宜迟。”

    “是啊,”白秋英接过话,“你和安之虽然领证了,但婚礼还没有办。我和你公公商量过,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请师傅,挑一个黄道吉日帮你们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毕竟你是父母的掌声明珠,安之娶了你,就不能让你有半点委屈。现在过去,先熟悉一下那边的环境,刚才安宁打过来电话,传达了安之爷爷奶奶的意思,希望你们尽快回北京。”

    秦若书不急回答白秋英,而是看向了母亲,所以这就是她流泪的原因?

    或许是受气氛的影响,她这时也有些舍不得了,眼圈一点点泛红,想不通,当初怎么就把自己给嫁了呢,要是早知道后续这么麻烦,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简安之嫁给他。

    那天夜里,秦若书没有睡着,而是站在阳台外面,看夜空,吹冷风。

    后来张若欣告诉她说:“急嫁人了,是别人家的媳妇,爸爸和妈妈自然就不能把你留在我们身边。好在上海和北京不远,你有空就回来看看。记住,在那边,你公公婆婆虽然让着你,但那都是客套话,你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要把自己成长起来知道吗?”

    张若欣的话,叫她听着心酸。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夜黑风高,风刮在脸上凉凉的,秦若书用手去擦眼泪,这个时候,简安之突然出现在身后,用一条毯子裹住了她。

    他淡淡的嗓音说:“晚上凉,小心身体。”

    秦若书看着远处的星辰,许是刚哭过,开口时,还带着些哭腔,她说:“你知道吗,简安之。我从小生在上海,大学也是在上海读的,没有离开过这里,我以为我的丈夫也是个上海人,他会和我一起,和我爸妈一起,让我永远不离开,生我养我的地方。”

    她稍微扭头看着简安之,眼睫上的泪痕未干,说:“我不能像一个侠女一样洒脱,我害怕离开这里,离开疼我的父母,哥哥,和我一起闯祸的嫂子。”

    简安之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把脸蹭进她的颈窝,声音略带沙哑:“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开这里,你舍不得父母,我们可以回来住。女儿出生之后,我们把孩子丢给她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然后就我们两个定居上海。”

    噗嗤。

    秦若书被他逗笑了:“你到舍得!”

    听见她笑了,简安之这才绕到她面前,月光下握着她的手,抬起头,唇角有一抹淡淡的温柔笑容:“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秦若书耸肩而笑,靠在了他的怀里。

    不出意外第二天,他们就带着秦若书从上海虹桥机场启程飞往北京。

    临行前,张若欣有诸多不舍,但在送秦若书出门的那一刻,仍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形象,与秦若书开玩笑:“这下好了,没我们给你撑腰,我看你的尾巴还不夹紧一点。”

    “妈。”秦若书脸红,但她这一逗,把所有人都逗笑了。直到上了飞机,秦若书看向舷窗外,才突然想起,嫌弃的推了身边人一把:“我看你爸妈这次不是来我家过中秋节的,是来带我走的!”

    带我走的?

    瞧这话说的,怎么跟黑白无常勾魂似的。

    简安之微微一下,把秦若书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黑曜石般闪亮温润的眸子看向舷窗之外。

    万里天际,深邃的云层。一切又将是一个全新的旅程。那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了我,自然要跟我回家呀。上海繁华,北京沉稳,他们一样欢迎你。”

    简风庭那边提前得知秦若书要来京城的消息,于是乎,叮咛了时间,派了专车来接送。

    简安之说的不错,北京是一座沉稳的城,他是十三朝的古都,历史感厚重。经过天安门,看到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看到升旗的军人,秦若书心里莫名的有种骄傲感和崇拜感。

    车子驶向一处红墙绿瓦,一看便知主人身份非同凡响。

    下车时,从屋里跑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因着她与简安之容貌轮廓有几分相像,不难猜测,她便是简安之的亲姐姐,简安宁。

    秦若书对于以前的记忆,大部分该忘就忘,再加上这些年熬夜带来的额伤害,她记忆里确实不如从前。

    或许在记忆里早就忘了简安宁曾在巴涅尔疗养区,担任过她心理咨询师这件事。

    再见,陌生。

    可简安宁对她却不陌生,带着笑,直径朝她走过来,握住她的手问:“若书,还记得我吗?”

    她还没说话,简安之就走过来了,二话不说,先把秦若书护在怀里,“行了姐,你不要让她记起你,回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