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父女辞别

作品:《盛世独宠:美人难囚

    辞别了沈钟杰夫妇后,唯歆回到了夕水巷,进了院门却并未见到青青,不用想定是会那伏冥去了,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她恋爱的酸气。

    唯歆撇了一眼窗上贴的鸳鸯戏水的窗花,离除夕夜还有一月呢,她竟现在剪起了窗花,还是这种图案,当真是思春该出嫁了。

    这几日唯歆忙着春风酒楼的事,没休息好,现下无事一身轻,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脱了外衫鞋袜,便钻进了被窝里。

    郁府这边,因明日要早起赶路,夕阳刚落,郁之衍便开始洗漱,准备歇息。

    此刻三姨太徐氏正细心的替郁之衍净足,见郁之衍长吁短叹坐立不安,便柔声开口:“老爷,若是担心芷兰,便去看看吧,明日一别再见还不知是何时呢?”

    被徐氏说穿心思的郁之衍,心虚的搓了搓掌,叹息道:“哎,到底是瑾竹留下的血脉,这么丢下她一走了之,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忍。”

    “芷兰身上流着老爷的骨血,老爷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但老爷若是为芷兰好,便还是不要强她所难了,如今她在府外生活的无忧无虑,比从前关在宅子里要快乐的多,而且……”

    徐氏顿了顿后没在说下去,只是低头轻柔的为郁之衍擦去脚上水迹,为他穿上鞋子。

    他们都心知肚明,如今郁芷兰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留在长陵城才是最好的结局。

    郁之衍坐在床上后,见徐氏突然从外厅娶了一些包裹食盒过来。

    “老爷,这是妾身为芷兰准备的一些糕点衣服和银子,从前卉儿顽皮,妾身没能护好芷兰,现在想来真是惭愧,老爷若是舍不得便去和芷兰好好告个别,省得去了金昌心里惦念。”

    此刻徐氏语气温婉,面容祥和,想的做的都周到,让郁之衍心生愧疚:“云蓉,想想这些年,真是薄待了你,难得你还愿意处处为我着想,待回到金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也不枉你跟着我辛苦了这些年。”

    “妾身想要的不是名分,只要老爷真心待我,妾身便觉得心满意足了。”徐氏望着郁之衍言辞恳切,眼角泪光闪烁。

    说罢便将外衫披风与郁之衍穿好,让小厮点着灯笼,拿着包裹食盒给郁之衍引行。

    待郁之衍到了夕水巷,敲了院门却无人应,见院门是虚掩的,便让小厮去院门外候着,自己进了院子,到了正屋见屋内漆黑,屏风隔着的内屋里的床榻上,传来浅浅的鼾声。

    郁之衍摸黑将食盒包裹放在桌上,自行点了屋内的灯盏,见屋内灯火亮着,女儿却还酣睡着,便越过屏风进了内屋,细看郁芷兰的睡颜,竟隐约有几分自己的模样在。

    郁之衍轻咳了几声,唯歆才从睡梦醒来,睁开眼迷蒙见竟看见郁之衍站在床前,着实震惊了唯歆。

    伸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瞧,竟真的是他,忙起床穿了衣服鞋子,将他引到外面桌前坐下。

    “大人怎么来了?”唯歆还是有些惊奇。

    郁之衍听罢脸色有些不悦:“怎么?无人时连父亲都懒的叫了。”

    “那父亲怎么来了?”唯歆追问道。

    郁之衍没有直接回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可真是得用家徒四壁形容啊,除了柜子桌子床榻这些必要的东西,屋里竟没有几个像样的摆设,连这地板都是大小不一的石砖铺成的,且坑坑洼洼。

    郁之衍推了推桌上的包裹食盒,淡然道:“这里有些吃食和银两,你且收下……”

    顿了顿后,郁之衍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睡的那样沉门也不栓,若是歹人入了屋,你可如何是好,待我回去后便吩咐司管家,将你那院落给你修葺好,给你开个别门,虽说那宅子我赠与司家父子了,但分你一处院子,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虽说郁之衍的口气带着责备的意思,但唯歆从中听得出关切之意,自她来这里后,再也没有享受过父爱,如今郁之衍这番话,竟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眼眶慢慢红起。

    她从来都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父母,因为一旦想起,那悲戚的情绪便如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唯歆背过身去,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回身却笑的一脸明媚。

    “父亲能为我着想,我很开心,父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了,只是女儿不想再回郁府住了,望父亲能够体谅。”

    唯歆不想再与司博远有瓜葛,同住一府定会惹出很多事端。

    但郁之衍却以为,是郁芷兰在郁府有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于是心生愧疚,从怀中又掏出几张银票道:“这银票加起一共有五百两银子,你且拿着,买个好些的宅院是够了,为父不在,你自己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是遇到了好人家,一定要去找司管家让他帮你长长眼,他年岁长,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看人定是比你要准的,若是……”

    若是想为父了,就到金昌来看看,郁之衍把这最后一句咽在肚子里了,一来他这些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女儿不会想他,二来她来金昌对整个郁家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郁之衍觉得该交代的都差不多交代了,再坐下去倒真要生出些别离的愁绪了,将银票塞到唯歆手中后,便起身出了门。

    唯歆目送郁之衍后,望着这桌上的一堆东西,觉得喉头有些哽咽,眼睛也酸酸的。

    她没想到,这郁之衍临走,竟让她产生了些不舍的情绪,看来这到底是亲生父女,郁之衍对郁芷兰还是有感情在的。

    唯歆将包裹中的银子拿出来数了数,约莫将近二百两,心中顿时欢喜起来,这加在一起有不少钱了啊,在领几个月例钱,明年开春她就能自己开酒楼了。

    唯歆心里开心,哼着小曲就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各色精致的点心,核桃酥、枣泥糕、茯苓饼、豌豆黄总之她喜欢吃的都有。

    正巧晚饭还没吃,唯歆将银子银票锁在柜子里,桌子收拾好后,将点心盘子摆好,正准备大口朵颐,春风那厮竟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那棉帘子差点没给她揪下来。

    进来就气冲冲的往她跟前一坐,开始唉声叹气。

    “你怎么了?大晚上的跑我这来,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唯歆没好气道。

    “还能怎么了?就你那丫头春桃呗,你说我哪里不好?她避我跟避瘟神似的!”春风疾言厉色道。

    “你对春桃还没死心啊?那你说来听听怎么了?”

    唯歆心底突然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身子坐直真准备细细聆听。

    “我今天去五芳斋买点心,正巧碰见她也在,她身上穿的袄子棉鞋都已经洗的发白了,手也冻的通红,看起来就不像过着好日子,她又不喜欢吃甜食,定是给她夫君买的,我就上前寒暄两句,不过说了句跟着我不会让她过这样的苦日子,她竟跟逃命似的跑走了!真是给我气的不轻,而且是越想越气!”春风一边恨恨的说着,一边往口中塞了一块豌豆黄咀嚼着。

    唯歆听后,实在没忍住掩嘴笑起来:“那你怪谁,都知道人家有夫君还说那种话,没报官说你调戏良家妇女便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