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先王驾崩

作品:《盛世独宠:美人难囚

    皇甫煜从昏迷中醒来后,发现自己竟安好的躺在寝殿的睡榻上,寝殿内一切如常,丝毫没有打斗痕迹,唯一不同的是他身旁坐着的,竟是他的庶长子皇甫麟。

    此刻皇甫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父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道不出的狡黠,和平日藏拙的他截然不同。

    “是你?!翎儿呢?”皇甫煜强撑起身子坐直,神色严厉,心中却已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甫翎意图谋反弑父篡位,已被儿臣就地正法,父王尽可安心了。”皇甫麟言语恭敬,嘴角亦带着浅笑,可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真正狼子野心的人是你!你竟为了王位残害手足!孤早该将你遣去封地,不该心慈手软!”皇甫煜嗔目怒斥,悔不当初。

    都是他的一念之差,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残害手足如何?儿臣都是跟父王学的,父王当初为了王位,不也亲手逼死了儿臣的母妃吗?你我父子血脉相通,手段自然相似。”皇甫麟不急不慢缓缓道来,丝毫不像在讨论人命关天的事情。

    “孽障!你母妃为了与你博得好前程,自愿吞金而死,何来孤逼迫一说……咳咳……更何况除了孤,赤霄开国以来何曾有营妓被立为侧妃,孤待她不薄……咳咳……便是黄泉下与她对峙,孤也不惧!”

    皇甫煜便是气血翻涌怒火攻心,咳的面色涨红,依旧声势铿锵。

    当年皇甫煜与瑞王储君之争正是愈演愈烈时,瑞王一派的官员为皇甫煜立营妓为侧妃一事,参了皇甫煜一本,当时的先王大怒,皇甫煜险些失了立储的资格。

    好在皇甫麟的母妃,虽是营妓出身,遇事倒冷静从容,权宜之后为了儿子及夫君的前程,果断吞金自杀,才得以平息此事。

    可她本以为自己一死,会博来夫君的怜惜,为儿子挣得好前程。

    可她却低估了君王的无情,皇甫煜登基后越发觉得曾立营妓为妃,是他的耻辱,是他本该流芳千古的君王一生的污点。

    再加上皇甫麟越长越像他母妃,皇甫煜更是厌恶皇甫麟,自皇甫麟记事起,从未得过父王的关爱。

    年少的他记忆最深刻的便是,每每父王前去国子监检查他们功课时,总是将皇甫翊抱在怀里,便是八岁还背不全增广贤文的皇甫翎,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对他却是冷言冷语,从不正眼相瞧。

    他小时候以为是自己功课不努力,父王才不喜欢他,可当他努力温书,学贯古今骑射俱佳后,父王依旧对他不闻不问冷眼相待,他才明白,便是他学冠五车才高八斗也无用,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一辈子是父王的耻辱,哪里会因他多读几本书,就对他另眼相瞧。

    自此以后,他藏拙示孝,做小伏低只为这一天的到来。

    “母妃为父王生儿育女奉献一生,到头来,在父王眼里不过还是个卑贱的营妓而已,既母妃的死是为了替儿臣博的好前程,那儿臣自不能辜负母妃厚望,父王,这传位诏书儿臣已替父王拟好,烦请父王拿传国玉玺盖个印吧。”皇甫麟躬身,双手将诏书与玉玺递与父王。

    皇甫煜打开诏书,见上书道:孤即位二十余载,南征北战兢兢业业为国事操劳,只望国泰民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料皇甫翎阴谋异图,将行大逆。昨日清晨披甲入宫,幸得皇甫麟忠孝,领兵剿贼,保全孤体。然而病体受惊,危在旦夕。皇甫麟清除凶逆,功劳无比,应委他主持军国大事,特传王位与长子皇甫麟,朝中之臣应悉心辅佐,以兴赤霄。

    皇甫煜看完怒目如火,这笔迹竟都是仿他的,他知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他悔恨交加,猛的将诏书用力掷在地上:“孽障!你步步为营费尽心机,王位如今你已唾手可得,何须再经孤的手盖印!”

    “经了父王的手,儿臣这王位得的才名正言顺。”皇甫麟收起笑意,拿起玉玺强按着皇甫煜的手,在诏书上盖了国印。

    本已病体虚弱的皇甫煜经这么一闹,早已气血攻心,手脚僵硬。

    皇甫麟满意的打量了诏书几眼,看着已然提不上气的皇甫煜,语气轻松道:“父王时日不多了,儿臣不妨让父王死的明白些,父王可知为何久病不愈,且身体每况愈下,全凭儿子仁孝,买通了司药殿的掌事,每日在父王的汤药中多放些金粉。”

    杀人诛心,寝殿外的凌轩从未想过这皇甫麟,会将金粉一事主动说与其父王听,想来他低估了皇甫麟的阴狠。

    “孽子!孤……孤要……杀……”皇甫煜听罢胸口愤闷,想伸手去抓皇甫麟,却发现手脚早已僵硬的动弹不得。

    “父王这举动可伤了儿臣的心了,这金粉难得,每日要从金锭上磨些许金粉下来,可并不是轻松的事,儿臣从不假手他人,全是儿臣亲手所磨,想来父王不能和母妃同穴,却能和母妃一样的死法,母妃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皇甫麟凤眸微眯,笑的明媚。

    “你……”皇甫煜怒目圆睁,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手指在半空中,攸得垂在了膝上。

    “儿臣记得父王最疼爱三弟翊儿,若是父王驾崩,儿臣定当尽孝,尽快让翊儿与父王共赴黄泉,地府下去陪父王,父王你看可好?”皇甫麟俯下身子,毫无惧色的与皇甫煜对视。

    皇甫煜面色惨白,双目怒瞪,胸腔上下起伏,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在了睡榻上。

    至死眼还瞪着,皇甫麟不疾不徐的掏出帕子,将自己面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才伸手抚盖上了皇甫煜不瞑的双目。

    半晌没有起身,眼角有泪滑落,不知是他为自己苦尽甘来,还是亡父而流。

    王上驾崩,天下缟素,举国齐哀。

    百姓只知先王驾崩那天,二殿下皇甫翎擅闯宫门,与骠骑宋将军合谋想要弑父篡位,晏老将军与大殿下领兵营救,可惜先王体弱,传位与大殿下后,因皇甫翎意图谋反弑父篡位,悲愤交加,震怒之下驾崩。

    而后大殿下皇甫麟继位,以谋逆罪诛杀二殿下皇甫翎一脉。

    朝中大臣虽觉蹊跷,却无漏洞可寻,传位诏书又是先王亲笔所写,只得恭迎新君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