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前赴西疆

作品:《乱世星光照山河

    鼓磬清脆,笛箫悠扬,众舞女翩翩歌舞,手腕、脚脖上银铃发出悦耳而整齐的声响,伴着那跌宕的曲乐,更觉节奏鲜明。

    清扬柔和的歌声和谐交揉,纯净如雪山明月,婉转如行云流水,令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众人听赏入神,酒楼无声。那些地方官员神魂飘荡,怔怔不语。景彪、范天虎、怀常德等人更是看得两眼发直,杯中美酒倾洒大半也浑然不觉。

    一曲既罢,大厅里掌声雷动,轰然叫好。

    在这如沸的人群中,唯有颜蓉与佟小雅神色黯然,落寞伫立窗户前,怔怔地眺望着屈含星。

    只见他捧着帕丽古丽临行前留给他的那封书信,翻来覆去的看起来没完。时而深思皱眉,时而欣然微笑,令颜蓉芳心迷乱刺痛,空空荡荡,说不出的失落、惆怅。

    佟小雅附耳对颜蓉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几步就来到屈含星的身后。他正看得入神,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把将那块白绸布夺走,转身离去。

    屈含星先是一惊,转头一看,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飘然离去。

    他低呼了一声“小雅”。

    佟小雅却是充耳不闻,径直来到颜蓉的身旁,二人将绸缎展开,开始看了起来。

    信中写到:机灵鬼儿,我爹爹没死,咱爹不但还活着,还成了回鹘汗国的可汗。哈哈,以后我是公主你就是驸马了。

    我是麻佳爷爷带人把接我接走的,不必惦记。临行前,真想去前线见你一面再走,可道路都戒严,我只不辞而别。估计你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也该回来了。麻佳爷爷说了,等你一回到泉溪村,他就和我爹爹带着嫁妆给咱俩完婚。

    下面还画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正在拥抱亲吻。

    颜蓉看完,全身一颤,脸色雪白,泪珠泫然,垂下头去。

    佟小雅捶胸顿足,痛心疾首。把那块白绸缎摔到脚下,用脚尖狠狠地碾了几下,脱口骂道:“小狐狸精!当真不害臊!”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转过头来。

    佟小雅也自觉有些失态,拉着颜蓉朝门外走去。

    屈含星走下座位,将丽儿的信拾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尘土,重新揣入怀里。

    本想追出去,借机把情感之事讲清楚,彻底了解这段纠葛。可这又是一场极其重要的宴会,说不定后面还有什么环节况且昭泰民本来就对他俩的过去满腹狐疑,倘若此时追出去,岂不误会更深。他嗟叹一声,又回到了座位上去。

    景彪以为屈含星又与佟小雅又添纠结,低声对范天虎道:“咱这磁石徒弟,可能又吸上了一个,看这丫头的神情,多半又是一个小铁块了。”

    范天虎嘿嘿笑道:“情感方面,这蓝就是胜过两个大老黑呀!”

    武思远也觉得他艳遇之多,这方面胜于自己百倍,不由又啧啧羡慕一番。

    酒宴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众人在歌舞声中尽兴而散。

    第二天上午,军中还要召开了论功奖赏大会。临走前,昭泰民对屈含星道:“含星兄弟,今晚来帅府找我,我有事找你商量。”

    屈含星点头道:“好的,晚饭后我就过去。”

    月光如水,树影斑驳,冰冷的台阶上,昭泰民默默静坐。屈含星夹着功劳簿走了过来,笑问道:“太子,怎么坐在这里?”

    昭泰民一笑道:“哦,感觉房中有点憋闷,到外面透透气。”

    他站起身来,对屈含星道:“走,咱们到房中谈谈去。”

    帅府里灯光明亮,二人相对而坐。丫鬟端来了茶果,摆好后关门而去。

    昭泰民看了屈含星一眼,笑着说道:“这场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根本没有想到会以大胜、全胜而凯旋。含星兄弟,一些夸赞的话我就不必细说了,都在我的心里。今天找你来,主要有三件事。第一,我恳求你暂时不要离开边塞。昨天西蓉城送来一封密报,西藏喇嘛入侵西疆,我想叫你派兵去驻守。”

    屈含星点头道:“国家利益为重,我近期就带兵去边塞驻守。”

    昭泰民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是关于赤术尸体交还不交还的问题,我先听听你的看法。”绝世唐门jueshiangeninf

    屈含星道:“赤术是蒙古国第一勇士,他代表着一个精神,如果你拿他的尸体来明正典刑,以示国威的话,定会使民族仇恨变得更深。我们已经通过战争竖起国威,何必还要拿一具冰冷的尸体去示威呢?还不如彰显大度,以仁德服邻国。这样,可能会换来长久的和平。”

    昭泰民沉吟了半晌,点头道:“有道理,只是国王非得要将赤术的尸体运往西蓉城,挂在百尺高竿上,明正典刑。此事,容我在考虑一天,明天在给你答复。”

    他瞟了屈含星一眼,笑着说道:“第三件事,是一件私事。我问你,你和颜蓉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在我没休妻之前就好上啦?没事,你诚实地说,我绝不会怪罪你的。”

    屈含星哈哈笑道:“太子啊,太子。你若是对颜蓉还有留恋,那你就收回休书,与她和好如初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千万不能总疑神疑鬼。”

    昭泰民笑道:“你别激动。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故此问问。”

    屈含星缓缓地站了起来,正色地说道:“其实我把颜蓉只当姐姐,没有一丝杂念。我还要告诉你,那天夜里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她想救丽儿,我也想去救丽儿,在同一条路上撞见而已,根本就不是像昭天宝所想象的那样。

    “再有,这次蓉姐姐为什么去随军打仗?她主要是为了化解心中的痛苦,甚至想战死沙场!不过蓉姐姐确实不是泛泛女流之辈,她确实具有超人的智慧和卓绝的才能。

    “这些日子,我一直把她留在我的身边,起初出于保护,后来发现她具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就留她在我身旁出谋划策。

    “每当我遇到无法预判的难题,她都能理智的帮我分析,而且剖析得条理分明,步步到位。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边关众多将领。

    “正因为蓉姐姐有这样的才能,所以我这两个师傅就主张要我俩成为一家人。所以引出一大堆流言蜚语。

    “但我承认,蓉姐姐心中确实有我,或许是芳心暗许,可我还有帕丽古丽,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丽儿对我情意,我绝不会辜负丽儿对我的一片真情。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当堂拒绝她对我的爱。那是因为你重伤过她一次,但我绝不可能再让这苦命的女人重伤她第二次!如果我要和你一样的冷血,那会要她命的!”

    昭泰民“啊”地一声,宛如被焦雷所劈。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生自私狭隘、龌鹾卑劣,连连摆手道:“含星,含星,你别说了!虽然我们不能和好如初,但我会像你一样去保护她、爱护她……”

    把头一低,搓了搓两只手,怯生生地说道:“你身为富户,又是三军副帅,那就把二人都娶了得了,我也赞、赞同。”声音平缓,后面的话声调极低,好像生怕惹恼屈含星似的。

    屈含星冷冷地一笑道:“至于我娶与不娶,与你又有何干?”

    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功劳簿,对他道:“这里记载着上万名牺牲将士们的名姓,和所有将士们不朽的功勋,你好好看看吧,别整天考虑儿女情长!”转身走出门外。

    次日全军欢宴,论功行赏。对阵亡的将士鸣炮哀悼,并派出专人对阵亡勇士们的家属表示慰问,抚恤金足额发放。

    五天后,昭泰民决定把赤术的尸体交还了蒙古。昭泰民的仁德与大度感动了蒙古大汗,当即两国也签订了一份停战的协议。

    蒙古大汗十分直率,当着归元国众多大臣的面表决道:“如果归元国有屈含星、昭泰民在一天,蒙古人决不踏入归元国半寸土地!”

    十天后,屈含星受昭泰民所托,又率领一万大军前赴西疆,去抵御西藏喇嘛。

    景彪、袁涛、怀常德等大将仍然与昭泰民镇守边城屈含星则带着范天虎、武思远等人去镇守西疆。

    颜蓉对屈含星真情不变,带着佟小雅、秋菊、冬梅也追随而去。

    也许丁武的做法太令人感到愤慨,即使他主动请求参战,但很快就遭到范天虎、武思远、颜蓉等人拒绝。

    屈含星颇为无奈,怎么也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破坏军中的团结,就把上次颜蓉送给他的金条,偷偷地给了丁武两根。

    这些年,在屈含星的照顾下,他自己也积攒了一些钱财,决定结束军旅生涯,回家买地、盖房、娶妻生子,去过平常人的生活。

    外患已除,国内的一些反动势力本想借助蒙古国分得一杯羹,可如今蒙古彻底臣服,那些反动势力见大势已去,有的蛰伏,有的逃往外国,国内的形势一片大好。

    只有煞女帮还在蠢蠢欲动,但这都是暗地里的阴谋,只有齐子敬、真娘才能知道。

    放下国内不说,却说屈含星率兵前赴西疆,一个月当中,连连收复多个军事重镇,并歼灭了在那里作威作福的喇嘛。大军继续西进,最后在沁玛营扎下大营。

    西藏喇嘛得知屈家军进入西疆,都知趣地逃回了西域,西疆的骚乱很快就得到控制。

    此时已经进入冬季,塞外的冬天更早,早已是大雪封地。

    镇西将军田建新对屈含星极为赏识,对三军将士更是体贴入微。他生怕将士们睡在帐篷里冻坏,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伐木盖楼。

    也就是在原来营地附近搭建众多楼台,坚固美观,比之前屈含星住的帐篷不知强了多少倍。仅用一个多月的工夫,便在沁玛营建起了一座星罗棋布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