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子曰

作品:《大明小书生

    第一百零五章子曰

    张紫烟接着又问:“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陆姐姐好看。”

    这是一道送分题,同时也是一道送命题。

    在一个女人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的美貌,这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答案。

    关键是,怎样能够顺畅而且自如的说出这个答案。

    就像在科考时,题目假如是“子曰”。

    是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天底下的读书人都知道,子曰的意思是孔子说过的话,关键是你要破题,你要分析子曰要讲什么,分析孔子要说什么,分析题意,解析题意。

    就像现在,要分析张紫烟的心态。

    最后的答案或许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结题的过程,这个过程让考官觉得舒适了,那你就通过了。

    那么,张紫烟所想要的过程和答案是什么呢?

    李牧淡淡笑了笑,倒上两杯茶,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给张紫烟,问:“你觉得这两杯茶有什么区别?”

    张紫烟不假思索的回道:“没什么区别啊!”

    李牧抿了一口道:“现在有什么区别?”

    张紫烟道:“就是你喝了一口,我没喝一口的区别,还有什么区别?”

    李牧笑道:“就是这个区别了,这就是这两杯茶的区别,你手中的茶是你的茶,我手中的茶是我的茶,我喝了一口,你却没有喝,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张紫烟道:“但这和我,还有陆姐姐有什么关系?”

    李牧抬了抬自己手中的茶杯道:“假如你现在是这杯茶,陆湘湘是你手里的那杯茶,你是我的,陆湘湘是你的,我知道你香甜……”

    话还未完,张紫烟满脸羞涩的将茶杯一扔,道:“什么叫我是你的,什么你知道我香甜……登徒子,说话无遮无拦的。”

    “我是比喻,比喻你懂吗?”李牧连忙解释。

    “不懂!”张紫烟做了一个鬼脸,跑上二楼去了。

    李牧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喜不自胜。

    这道题不难解,甚至可以说很简单。

    在一楼小坐了不一会儿,小翠提着两包药回来了,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定是跑了很远的路。

    “小翠姑娘,麻烦你了。”李牧倒上一杯茶,递了过去。

    小翠接过,仰头直接灌下,将药扔给李牧道:“小姐呢?”

    没等李牧回话,楼上就响起了张紫烟的声音:“我在楼上呢,你快些上来,莫要理那个登徒子了。”

    登徒子?

    李公子又调戏小姐了?

    小翠偷偷瞄了李牧一眼,心中暗暗想着:“其实李公子挺俊俏的,而且马上就是秀才了,陆小姐真是识人不明。”

    眼看着小翠上楼,一楼只剩下了李牧一个人。

    空荡荡的。

    李牧起身,假意咳嗽了一声之后也上了二楼。

    刚走上楼梯,正巧看到张紫烟好像是要下楼来,她正站在楼梯口上,看到李牧上楼立刻让开道路,同时问道:“你会下围棋吗?”

    “会一些,简单玩玩还行。”李牧道。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来杀两盘?”张紫烟兴致颇高。

    “好啊!”

    棋盘摆在了李牧的屋中。

    第一盘,张紫烟执白先行。

    平平无奇的开局让张紫烟对李牧的棋力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就像李牧之前说得一样,玩玩还行。

    李牧的棋下得很慢,但很稳,稳得让张紫烟根本找不到地方进攻,每次的进攻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柔软无比。

    因为张紫烟的棋力也高不到什么地方去,她完全下不过张秀才和张自强,在他们手中,张紫烟向来只有投子认输的料儿,能与李牧战上几回合,她还是蛮开心的。

    只是,下着下着,张紫烟便神游物外,完全对棋盘上的厮杀没有兴趣,反而专注于关注李牧认真的神色了。

    他太认真了。

    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的认真,认真的,意外有些可爱。

    “该你了。”李牧出声。

    “哦,嗯。”张紫烟捡起棋,然后问:“你刚才下在哪里了?”

    “这里。”李牧指向刚才所下的那枚棋子。

    张紫烟看去,顿时惊愕了。

    就在她刚才愣神的那会儿功夫,黑棋不知不觉间竟将中盘完全给接手了,现在她手上的这枚棋就是生死之棋。

    下好了,或许还有挣扎的机会,如果下错了,这盘棋就算完了。

    “我下在这里。”张紫烟挑选了一个位置,直接落子。

    一子落下,李牧补上一子,立时拿走了五粒白棋。

    自从,中盘便算是完全落入了李牧的手中。

    “我输了,不玩了,不玩了,真没意思。”张紫烟耍赖的将棋盘拨乱。

    李牧也不在意,本来就是随意玩玩,做不得数。

    这时,张自强和张秀才也从屋外走了进来,天色渐晚,该准备回房休息了。

    看到屋中杂乱的棋盘,张自强问:“你们刚才也在下棋?”

    李牧笑道:“随意玩玩。”

    张自强道:“就我妹妹那两下子,想必定然是李兄赢了吧。”

    李牧摆手道:“既只是随便玩玩,胜负如何能作数。”

    张自强道:“上次,李兄赢我那两目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跟我赌了一根上好的笔,这我可是记得非常清楚。”

    两目半!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差距啊!

    每次,张紫烟和张自强对弈,最后最少会输三目。

    “你在让我!”张紫烟瞪大了眼睛。

    “我开局不稳,只能慢慢做陷阱,这一点上,张姑娘的棋则表现的十分稳妥,不是李牧让你,是张姑娘的棋本就不错,只是输在了不专心上。”

    “哼!”张紫烟轻哼了一声,道:“咱们约好,下次等你得空时,还要再战。”

    “好。”李牧应下。

    其实,张自强有件事情没有说。

    那就是他和李牧的那一局棋,李牧让了他五个子,否则绝对不可能纠缠过中盘。

    只是看到棋盘上散落着不少的棋子,张自强便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不敢轻易讲出来的,否则张紫烟今天就算是不睡觉也要和李牧再战一番。

    她不睡觉可以,李牧不睡觉不行。

    本就在那粪号旁了,要是一晚上不睡,这秀才也就不用考了,定然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