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胡大人死了

    一直到黎明，雨停了。

    李牧打开窗户，正巧看到了院中清扫的李学文，高声喊道：“小叔。”

    李学文抬头，笑道：“我预备了早饭，在客厅。”

    李牧问：“你吃了吗？”

    李学文道：“我扫完这里要去顺天府一趟，尹大人唤我，说是今日有大案要审，希望我能过去帮忙。”

    这段日子来，李学文和尹剿的关系越来越好，看样子，李学文过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去顺天府当个书吏了，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起码对现在的李学文来说，当一个书吏貌似也很不错。

    他继续低头清扫，忽又抬起头问：“今天要去礼部衙门看会试地点吧？”

    李牧应了一声。

    “早去早回，小心一些。”李学文嘱咐了句。

    有句话叫做，你身边有怎样的朋友，你就会变成怎样的人，这句话用在李学文身上十分合适。

    自从来到京城，他改变了不少，现在已经学会了勤奋和谦卑……

    吃过早饭，小睡了半个时辰，太阳大大的升起，周志才也来唤李牧一起去礼部衙门看公告。

    还未出门，一名锦衣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连声惊呼：“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难道说三生教又有什么动作了？

    李牧连忙给他倒来了一杯水，见他稍稍顺了顺气，将水递上。

    来人接过，仰头灌下道：“胡文耀胡大人死了！就死在他的府上，是被一杆笔贯穿咽喉死掉的。”

    “他杀？”

    “暂不确定。”

    “走，我们先去胡大人府上看看。”

    备上马车，一行人直接往胡文耀府上而去。

    胡文耀是官，自然住在内城，他的府邸不比的严嵩的那般奢华，前后一共有十二间房，这还是他那位夫人的家境不错，贴补了一些之后才建成了十二间，否则的话，就靠礼部尚书的那点俸禄，还真难能修建得起这样的房子。

    入得院中，锦衣卫的人已经先到了，他们将胡文耀死亡的地点控制了起来。

    现场，应该是保存完整的。

    案发地点在书房，而且是胡文耀常用的书房，这个书房是特别制作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入，可以说除了胡文耀本人之外是没有人能够在不破坏房子的情况下进入书房的。

    可这件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里，整个房间完全就是一个密室。

    屋顶没有被破坏，门也没有被破坏，甚至连窗户纸都没有被破坏，可胡文耀就是这么蹊跷的死掉了。

    他坐在书桌前，好像正是打算写上奏的奏折。

    可是，奏折还没有写完。

    他就死掉了！

    他所使用的笔由嘴穿入，刺穿咽喉，这也正是他的致死原因。

    李牧没有进屋，只是站在书房门口看着，看着死在书桌前的胡文耀，李牧总觉得这个死法好像从哪里看到过，总之就是觉得非常熟悉，熟悉得很。

    究竟是什么地方觉得熟悉？

    “金副指挥使，你们可检查了那杆笔？”李牧突然问。

    金三刀摇头。

    倒不是他们不打算检查那件杀人凶器，只是还没来得及检查罢了。

    听到李牧这么说，金三刀立刻安排下去，先行将致死胡文耀的那杆精致的笔拔了出来的。

    这是一杆和普通的毛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笔，金三刀先行检查过之后又交给李牧去看，李牧没有检查笔上标记或者其它，他看得是笔尾。

    “麻烦，请胡夫人来一趟。”李牧道。

    “你有什么想法？”金三刀问。

    “我怀疑是他杀，并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杀。”

    李牧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十分浑厚的声音响起：“我也这么觉得！”

    喊话之人是从房顶上跳下来的，他身穿飞鱼服，国字脸，约摸四十来岁，从面相上来看，不像是什么恶人。

    金三刀见到此人，立刻恭敬行礼道：“指挥使。”

    “我乃锦衣卫指挥使王正阳。”国字脸男人抱拳道。

    李牧愣了一下，还以抱拳礼，同时问道：“大人是江湖人？”

    王正阳笑道：“小门小派，说出来李公子也未必知晓，李公子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正阳还未进城便知晓了。”

    李牧同样报以微笑，道：“指挥使谬赞了，牧不过是粗通断案之道，没想到竟然能入得指挥使法眼，李牧惶恐。”

    王正阳依旧是笑眯眯的，寒暄道：“要是公子这般人物都说自己不过是粗通断案之道，那我等锦衣卫岂不是更加惶恐了？”

    这是在试探？

    “胡夫人来了。”有人这般说。

    李牧歪过头去看，只见一名衣着朴素、双眼的红红的妇人缓缓行来，趁着这个时候，李牧小心的扯开话题道：“指挥使是如何觉得胡大人是他杀的？”

    王正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李公子又凭什么说胡大人乃是他杀？”

    李牧举起手中的毛笔道：“我有证据，这根笔是凶手杀人的凶器，同时也是证明此乃他杀的罪证！”

    王正阳接过笔，上上下下翻转，没发现什么地方丝留有线索的，只有笔杆上的血迹说明它今天杀了一个人！

    “这算什么证据？”王正阳道，“兴许是胡大人用笔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李牧没有着急解释这个疑问，而是转身向胡夫人行礼，开口道：“在下四川李牧，见过胡夫人。”

    胡夫人手拿绢帕轻擦了擦眼角，款款施礼。

    没有寒暄，李牧直入主题：“我发现胡大人的死因存有太多疑点，故而想要问问夫人，胡大人平时写字的时候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习惯？”

    写字能有什么特殊的习惯？

    周围的锦衣卫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李牧今日算是栽了，没有证据便随口胡说，这不是栽了是什么？

    “你是说……”王正阳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

    “嗯。”李牧点头。

    胡夫人却道：“他每次写奏折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奉茶的丫鬟之外，其他人均不准入内，就算是丫鬟也只是将放在门口，我实不知他有什么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