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释菜

    汉应劭风俗通义中载：孔子困于陈蔡间，七日不得食而弹琴于室，颜回释菜于其户外，以示对老师的敬重和不离之意。”

    释菜礼，秦以后遂成制度。

    李牧对释菜礼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是从未行过释菜礼罢了

    释菜礼从表意上来讲就是用瓜果蔬菜孝敬师尊，这样慢慢的演变成了拜师礼，在之后，就连新科进士也需要行释菜礼，书生们学的是孔孟之道，要拜的师尊自然就是孔子了。

    孔庙，正是用来施行释菜礼的特殊地方。

    进入孔庙之后，国子监的各位官员们在前引着，引着李牧和新进的进士们来到了孔庙右边的偏殿，在这里盥洗更衣，之后换上释菜礼要穿的衣服。

    粗布衣衫和布鞋！

    大概，是用这种方式表现自己以前是草民的身份。

    之后，按照名次顺序排列开来。

    排列好，站定之后，便听到通赞唱：排班。献官以下各就位。

    古代就是这样，繁文缛节甚多，这对于李牧这个有些向往自由生活的现代人有些束缚，可又没办法逃开这件事情，只好按部就班的行礼。

    万幸，释菜礼虽然繁琐却只是在孔庙举行，不需要像游街夸官一样那么麻烦。

    行过礼，换上翰林院的官服，也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国子监之后，李牧先行回了家。

    六扇门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再者说，释菜礼的最后一道程序就是穿着官服招摇过市的回家，这自然也是没办法避免的，只能十分“嚣张”的穿着官服招摇过市了。

    “享受”着路人们羡慕的目光，李牧更加是加紧了步伐往家去了。

    李牧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他并不喜欢受万人敬仰，不喜欢坐在皇位之上看着那么多人对自己下跪，倒不是他不喜欢权利，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真的很尴尬而已。

    上次的游街夸官，这次穿着官服招摇过市。

    纵然，那些目光都是羡慕的目光，李牧却觉得他们好像是在看猴子，还是那种动物园的猴子，不管怎么样，这只猴子都没办法躲开游客们的目光。

    他自己就是那只猴子。

    游客，就是那些围观百姓们。

    不管是游街夸官，还是穿着官服招摇过市，如果不是为了夸耀，而是单纯的路过，那李牧还真没有这么尴尬，可这两件事情的本意就是为了夸耀，为了让那些百姓知道这个人现在是个官儿了。

    这么做，貌似有些装逼犯的嫌疑。

    李牧单纯就是因为这个了。

    “柳姑娘，公子回来了。”

    一进院，小月就迎了上来，看她一脸幽怨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李牧抛弃了她。

    柳如是从正堂出来。

    看到李牧，松了一口气道：“昨天锦衣卫的人来报信儿，说你住在官衙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让你担心了，太阳挺大，快进去吧。”李牧道。

    “都怪那人的表情太严肃。”

    “我改天去了官衙一定让那个人学着微笑，至少来家里报信儿的时候一定要是微笑着的。”

    “哪儿有强迫别人微笑的……”

    “官衙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是金三刀，他被人害了。”李牧叹了一口气。

    柳如是扶着他坐下，边倒茶边问：“出什么事儿了？”

    李牧道：“说来话长，改日你就知道了，我今天实在乏了，想早些睡了。”

    柳如是微微点头，道：“小月，备安神香。”

    李牧有些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又轻轻敲了敲前额道：“罢了，别备了，我去厨房。”

    去厨房？

    柳如是问：“饿了让人备饭就是了，何须你亲自去。”

    李牧道：“我是去做蛋糕。”

    柳如是道：“我还以为你是哄骗叶姑娘呢。”

    李牧伸手将她拽进怀中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言而无信的一个人？”

    柳如是玩笑道：“当然。”

    “讨打！”

    李牧轻在她的臀部上拍了一下，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眼看要从眼眶中流出来，又生生被他挤了回去。

    他轻抱着柳如是，缓缓道：“三刀，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柳如是没有问缘由，静静的任由他抱着。

    然后，又听李牧说道：“那是肖老先生都不认识的毒，他还年轻，本该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却没想到被……”他不愿再说下去。

    柳如是依旧没说话。

    “我师父是可治他。”叶士瑛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言，李牧骤然坐直了身子，看向叶士瑛道：“三刀中的可是那些倭寇自制的毒，就连肖老先生都不知道那为何毒。”

    叶士瑛道：“江湖中奇怪的毒多了去了。”

    这句话给李牧激起了几分希望，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上司，金三刀对李牧都非常的重要，如果能有机会清除他体内的毒，令他可以行走，那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师父是个古怪的人。”叶士瑛又道，“虽修道，可他的性子却十分古怪，不一定会愿意为金三刀诊治，他不想医治的人，就算我和师兄一起求他也无济于事。”

    李牧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说了，你师父十分古怪，说不定他古怪到看到金三刀就想要给他医治了。”

    叶士瑛淡淡道：“我只是提醒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古怪的毒很多，他不是神仙，也有解不了的毒。”

    李牧笑道：“生死有命，一切等你师父到京再做定夺，叶姑娘且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蛋糕。”

    听到“蛋糕”，叶士瑛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见李牧恢复了精神，柳如是款款起身，拉着叶士瑛一旁说话去了。

    至于李牧，他去厨房了。

    “叶姑娘，你那位师父当真会有法子能治？”柳如是小声问道。

    叶士瑛点头，道：“我不会说谎，说谎会被李牧打屁股。”

    “……”柳如是有些无语。

    看样子，叶士瑛是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了，她听到并且看到了厅中发生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