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海终于到了警局，正好碰上了在采集线索的肖凯。

    “哎呀，肖律师，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上一次判他儿子的肖律师在，宋大海心里还有些怪怪的，没想到肖律师拿着自己的记录簿就直接朝着宋大海走过来。

    “黎先生委托我当你的代理律师，我是来为死去的李慧芳辩护的。其实公诉人会把所有查到的证据都尽量拿出来给姜玉菱判刑，我们只不过是做一个补充。”

    宋大海抓着肖律师的手问道：“可以判死刑吗？”

    死刑，不太可能。

    绿城广场的火灾一案，费南德服装的消防违规有一部分责任，姜玉菱在禁烟区吸烟有一部分责任，商场的火灾预警和救援不及时有一部分责任。

    费南德服装和绿城广场背后的姜氏集团已经赔偿了所有的受伤人员和家庭。

    而且说到底，损失最大的也是这两家公司，他们现在的态度都是不追究，所以姜玉菱在这个案子上恐怕也只会判罚金而已。

    517杀人抛尸案，现在抓回来的姜玉菱和杰森，一个是故意杀人罪起诉，一个是协同抛尸起诉，两人共同有伪造证据罪。

    但是现在的证据还是不完整的，如果姜玉菱非要说李慧芳是自己跌入她家的游泳池，施救未及时，因害怕承担责任而抛尸，其实也不会重判。

    甚至按照姜家的势力而言，甚至会否决杀人罪，只强调抛尸及伪造证据，但这两项实在不算是什么重罪，甚至可以用赔偿金了结。

    肖凯自己太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不忍心告诉宋大海。

    “大叔，如果对方愿意赔偿您，不想判重刑，你接受吗？”

    看着肖凯的眼睛，宋大海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他恍然间没有了底气，他已经明白肖凯这话背后的意思了，姜家想要花钱了事，而且是由不得他选择，就是不会重判。

    他的儿子，虽然同样罪大恶极，却不是有意要害死小翠，尚且判了30年。如今姜玉菱杀了她亲生的母亲，竟然可以等同于不用判刑。

    这叫他的心里怎么能够过得去！

    一双儿女全是杀人犯，他又是造了什么孽！

    姜玉菱坐在审讯室里，看着这四周的墙壁倒也是坦然，她丝毫没有一点害怕，因为早在她杀了李慧芳的那一天，她就知道有这一天。

    即使如此，她也不后悔杀了李慧芳，她后悔的的是没有赶紧杀了宋大海。

    “你约李慧芳到你家见面，然后将她推进泳池，使她溺毙对吗？”

    “是李慧芳想约我，我才让她到我家和我见面，我不知道她跌进了泳池，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审讯的警察看着说话滴水不漏的姜玉菱，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也察觉到了对面这个女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那你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抛尸？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同志，她是我妈，死在我家里，我还不能处理她了？谁家妈死在家里了，还需要报个警的？”

    “你！”

    对面的审讯官也被姜玉菱这态度给激怒了，能把杀人抛尸说的跟自然死亡一样的恐怕也就只有对面这一位了。

    审讯进行得并不愉快，但是姜玉菱还是在审讯后见到了姜琼，因为是重罪所以不能保释，姜玉菱必须呆在看守所里生活直到开庭。

    “爸爸。”

    姜玉菱看到姜琼的时候，勉强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上去干净漂亮些。

    “放心吧，我会救你出来的，我联系的律师准备给你按无罪进行辩护。你是有机会被判无罪的。”

    激动地跟着姜琼点了点头，展开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好，爸爸，女儿只有拜托你了。”

    “爸爸一定会尽力救你的，出来之后，我就送你去国外，你在国外避避风头。外面生活也是不错的。”

    一听这话姜玉菱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去国外？当她是傻子吗？她不知道去国外是什么意思？

    弃车保帅，要把她丢开了？

    离开了a城她就不用在想姜氏集团的财产了，哪怕一个子儿都不会属于她了。

    面前的姜琼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么一来，她这些年在姜氏集团的费心经营反倒是为后来的人做嫁衣了，她拿下的生意，付出去的体面和身体都是被眼前的这个姜琼利用的了？

    “呵呵，爸爸，你对我可真好。”

    眼中不知为何还是多了些许晶莹的泪水，或许是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从来没有当过一天的女儿而伤心吧。

    姜夫人的爱固然虚伪，但是姜琼的爱更加让她觉得恶心。不仅仅因为他的思想是脏的，更加因为他的手段也是脏的。

    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有姜子薇是他们夫妻两个人悉心呵护的小女儿，她只恨当初怎么只是夺了江哲，把她逼去了国外，而不是把她逼死。

    “爸爸，你对我的好，有没有影儿的一半多？”

    姜琼愣住了，看着面前的姜玉菱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她怎么知道的？

    “爸爸，关于你的照片，我可是有很多呢，什么样的都有，包括你虐待，上镣铐囚禁的。”

    对面的男人眼中露出些许凶狠，像是一头咬着牙的狼，恨不得撕碎对面的女人。

    “爸爸，你说非法囚禁，人口拐卖，你会判多少年？哦，其实判多少年不重要，你觉得你的名声还有的救吗？还有，妈妈如果要和你离婚，她沈家原来入股的财产能拿回多少？她能够获得的赔偿有多少？子薇和她的感情，哦，还有宋妍夕和她的感情都比你好。你觉得你身败名裂的那一天，她们娘仨会不会到你的面前来看你笑话？”

    此刻，姜琼终于看明白了，他这么多年来养的根本不是一只听话的小白兔，而是一头活生生的白眼狼，不仅凶狠、贪婪、狡诈，而且对他的算计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你个贱人！”

    “爸爸，我保证，我不能无罪出去，你就会有罪进来。”

    姜玉菱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姜琼笑了，“咱们，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