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

    姚家来拜年。

    姚淑卿提前一天打来了电话，问沈春妮在不在玉琮公馆，陆麟儿小朋友想他了，要来看她。

    沈春妮当然高兴，她跟少爷从老宅回来，玉琮公馆冷清的不行。

    她征求了少爷的同意，把她母亲和妹妹一起接了来，七小姐她们一家再来的话就更热闹了。

    翌日一大早，姚淑卿一家三口就来了，附带姚思春和海棠。

    陆麟儿一下车就往公馆里跑，许久不见他，又长高了不少，粉雕玉琢的脸，映在雪景里，好看的不得了。

    沈春妮站在外面迎，看见他，喜的一把抱住！

    “麟儿少爷，好久不见呀！”

    陆麟儿简直要高兴的飞起来了，抱着沈春妮不撒手。

    结果歪头看见个小人儿，问：“春妮，这是谁？”

    沈春妮把他放下，把冬妮叫过来。

    “麟儿小少爷，这是我妹妹冬妮，冬妮叫麟儿小少爷好。”

    冬妮四岁多一点了，穿着红色的棉袄，小脸粉雕玉琢的可爱。

    两只手放在腰胯一侧，不太板顺的给陆麟儿行礼。

    “麟儿小少爷好，我是沈冬妮。”

    她长得，可真可爱！

    陆麟儿眨巴眨巴眼，脸一下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好，我叫陆麟儿。”

    姚淑卿正好在后面，一下看见沈冬妮，过来抱住，喜欢的不得了。

    “小冬妮，我们又见面啦！”

    上次沈春妮和季宗彦吵架，姚淑卿去过沈家，见过沈冬妮，当时就喜欢，这会儿看见，更喜欢了。

    她微叹：“哎呀，春妮，你娘真是好福气，有三个好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真好。”

    “不像我，生个儿子，讨债来的，一天天就知道气我！”

    陆麟儿好生气，气鼓了腮帮子，沈冬妮看着他笑，小奶娃娃牙齿白白的，一笑有两个小酒窝。

    可爱到爆！

    陆麟儿没话讲了，陆兆走上来，沈春妮冲着她点头，他笑笑，搂住妻子道。

    “想要闺女还不容易，咱回家生去，生几个你说了算！”

    姚淑卿：“……”

    这个莽夫啊！什么词儿都敢往外冒！

    她闹了个大红脸，李氏和秋妮都出来迎，姚淑卿道：“正说着伯母好福气呢！这么好看的女儿！”

    李氏喜不自禁，忙给姚淑卿和陆兆行礼。

    众人进屋。

    季宗彦从书房里下来。

    姚思春是最后一个，进门看见他，笑道。

    “彦哥儿，过年好啊！”

    季宗彦心情也不错，边下楼边道：“光嘴上说吗，红包拿来。”

    姚思春还真的准备红包了，掏出来给了沈春妮和两个妹妹，就没季宗彦的份。

    “红包是给小辈的，要不然你叫我一声爷，我给你包个大的。”

    季宗彦哑笑：“有本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众人哈哈大笑，陆兆看季宗彦精神状况不错，道：“听说你前几日中毒了，怎么回事？”

    季宗彦和姚思春是发小，姚淑卿也是看着季宗彦长大的，他们之间便忌讳什么机会不忌讳，问话纯属关心。

    季宗彦点头：“是中毒了，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姐夫不用担心。”大夏axiabk

    陆兆道：“那就好。”

    姚淑卿是个聪明的，一见季宗彦和沈春妮从季家回来了，就知道一定是老宅里那帮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女眷们干的。

    她是军人出身，最讨厌的就是这套。

    忍不住说：“依我看季家那个老宅，彦哥儿你也别回去了，往后你跟春妮成婚，你们两个自立门户，不去管逑那帮老东西了！”

    季宗彦闻言一笑，道：“七姐说的是。”

    姚淑卿最了解他的性子了，说：“你呀，就是嘴上说说，虽然出来住，老宅里的事情哪一样不要你操心，她们若是东哼哼一句，西哼哼一句，你指定二话不说又去帮忙了！”

    季宗彦浅笑不语。

    沈春妮给姚淑卿倒茶，道：“少爷不止是为了老宅的长辈，还有小辈，四少爷，五小姐，六小姐，总不能不管。”

    季宗彦目光温润：“还是春妮懂我。”

    不再聊老宅那些破事，沈春妮突然想起什么，问姚淑卿：“七小姐，八小姐的身子怎么样了？”

    提起姚淑昧，姚淑卿就觉得愁的慌。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老八这胎怀孕可是受了罪，她要孩子不容易，身子骨太薄，早年又抽烟喝酒不忌讳。”

    如今怀上了头三个月里吐的不行，什么也吃不进去，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用，人瘦了好几圈，连带着我那妹夫，奚桥也瘦了不少！”

    陆兆想起昨日在家宴上见到的苏奚桥，道：“是瘦了不少，看着像好几天晚上没睡觉。”

    李氏正好在一旁听着，便问：“她是不是晚上睡不好，白天又睡不醒，想吃酸的，可吃了又吐酸水？”

    姚淑卿昨日刚跟姚淑昧聊过，说的症状跟李氏说的一模一样。

    “是，是，伯母有法子治吗？”

    李氏想了想，问季宗彦：“三少，能不能借家里厨房用用？”

    季宗彦当然说好。

    李氏遂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她抱了一只罐子出来。

    交给姚淑卿说：“七小姐，这里面是我腌的萝卜条，刚腌上，还不能吃，得过一天才行，你拿回去，给八小姐，看看能不能让她有点胃口吃饭。”

    “萝卜条？”

    姚淑卿好奇了，急忙过去闻闻。

    味道有点酸，又有点薄荷和萝卜的清香，还有股甜味，五味沾了不少，是挺好闻的，但她觉得多少有点呛。”

    “伯母，这法子能行吗？”

    李氏笑笑：“我也不知道，但总归试一试，如果好用，我把方子给您。”

    姚淑卿说行，立刻让小厮给姚淑昧送了去，又给她去了电话，交代好什么时候吃。

    一上午在说说笑笑中过，大家都在聊天，沈春妮注意到只有一个人说话很少。

    海棠。

    上次经过季夏公馆一事，沈春妮跟海棠已经很熟了，可这次再见，海棠也只是跟她打声招呼，其他的都不说。

    她好像不舒服。

    沈春妮一直没多想，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海棠看见一碗蒸蛋皱了下眉。

    沈春妮从来是个心细的人，她伺候季宗彦，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她心里细细琢磨着，没说话，等到午饭后，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把海棠叫来了房间。

    “春妮，你要我转交什么东西？”

    进了房间，海棠见沈春妮不说话，便问。

    沈春妮把门关上，尽量低的声音问海棠。

    “姨娘太太是不是怀孕了？”

    一句话，打的海棠措手不及。

    她怔愣着，脸一下白了，眼底都是跳动的闪躲，半晌才说：“你，你怎么知道？”

    沈春妮道：“季宅的二少奶奶刚怀孕，看见吃的东西就反胃，中午时候我见你看见蒸蛋不舒服，想着许是鸡蛋的腥味儿太重，会引的你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