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裴还是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这么办，这样的结果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

    “汪裴哥哥，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我也认了，只要你答应娶我，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以后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想把谁带进门，我可以为你安排，只求你别不要我。”程月茹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汪裴的手臂。

    如今的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牢牢的抓住这个男人，以后才有依靠。

    汪裴实在受不了这样被抱着，他忍着力度推开程月茹，“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汪裴哥哥，你要去哪儿？”程月茹自然不想他离开，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跟汪裴说，若是错过这一次，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见她情绪激动，汪裴不由得担心起了她的身体，忙道：“你之前生病了，身子还很虚弱，你先好好休息，我会让大夫过来给你好好看看。”

    得了这话，程月茹到底松开了汪裴的手臂，“好，我听话。汪裴哥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千万别不要我。”

    汪裴，“……”

    从前他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妻子，可现在真的有了一个听话的女人，但他却无法高兴起来。

    程月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忙乖巧的退到床边坐下。

    汪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想法出了门。

    刚走到外面，就见方糖汐被带了过来，他忙上前，“方糖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方糖汐对他的态度一如昨日，冷淡的不行。

    “月茹她晕过去，后来又醒了，却不是月茹了。方糖汐，我该怎么办？”汪裴是第一次这么无助，如果说其他的事，他还能想办法，可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方糖汐一下就懵了，这种情况她只在里看到过，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遇到了，而且对象还是她的朋友。

    曾经的程月茹她也接触过，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寻常的娇惯小姐。

    方糖汐以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想到她竟然还在。

    方糖汐愣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件事和她的事情是不同的。

    一抬头，汪裴期待的眼神撞进她的眼瞳，“方糖汐，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我能想什么办法？”方糖汐揉了揉眉心，“不然你去找找高僧和道士吧。”

    现在方糖汐是真的头疼，她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汪裴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去方糖汐的话，他粗暴的抓住方糖汐的双臂，“不，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汪裴，你放开我！”方糖汐能理解他的着急，但是却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她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肯定跟程月茹的情绪有关，如果不是他这样对待程月茹，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放，我若是放了，你就不帮我了。”汪裴就像是一个疯子，死死的抓住方糖汐的手臂。

    秦济楚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拂开汪裴的手，将方糖汐护在身后，冷眼看着汪裴，“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在这样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秦的五王爷，而汪裴只是一个白身而已，若不是看在程月茹的面子上，他早就收拾汪裴不知道多少回了。

    汪裴终于冷静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卑微又无助，“方糖汐，我求求你了，只要月茹能回来，我真的什么都不求了。”

    “所以你之前都是骗我的？”方糖汐眉头微挑，“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利用？”

    “方糖汐，我承认，之前我还是执迷不悟，可现在我真的顿悟了，我不能失去月茹。以后只要她活着，我再也不见她都可以，我只要她活着。”汪裴从来没有过这种深刻的感受，难受的就好像心脏的位置就要炸开一样，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方糖汐的态度依然冷淡，“你求我没用，你应该明白，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汪裴就这么跪在地上不吭声，方糖汐看到他这幅样子更生气了，口不择言道：“你不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妻子吗？现在的程月茹完美的符合你的要求，她不会想要去外面，也不会想着到处跑，她会依附你，把一切都交给你，听从你的安排。如今一切都如你的愿望了，你满意了吗？”

    这些话憋在她心中已经很久了，之前她想着大家都不容易，伤人的话能不说就不说，可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人若是没有遭受过同样的待遇，他们无论如何都作呕不到感同身受。

    “我……”汪裴哑口无言，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追究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让程月茹醒过来。

    方糖汐却不愿意听他再说话，开口道：“既然这样，你把孩子送到我府上吧，由我来照顾他。”

    现在的程月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但他们谁也不敢赌，若是现在这个程月茹知道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有人利用她的身体，不仅嫁给了汪裴，还有了一个孩子，她肯定会接受不了吧。

    谁也不敢拿这件事来冒险，方糖汐更是不敢。

    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说，程月茹的存在是不占理的。她占了别人的身体，若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也就算了，偏偏她还活着，两人还公用一个身体，她怎么接受的了。

    汪裴也想到了这些，艰难的点头，“好，诚哥儿就有劳你们照顾了。”

    “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月茹。我在外面等你，你先去约束一下府上的下人，可别让他们露馅儿了。”方糖汐难受的揉了揉眉心，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好。”汪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很快，汪裴就亲自将孩子送了出来，秦济楚不想他靠近方糖汐，干脆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对汪裴的态度依然很差，“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我们就走了。”

    这一刻，秦济楚也有点担忧，毕竟方糖汐和程月茹是一样的，若是原来的方糖汐在某一天也取代了现在的方糖汐，他是不是也会跟汪裴一样崩溃？

    难得的，秦济楚对汪裴多了几分同情。

    “无事了，你们走吧。”汪裴佝偻着肩膀，好像这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方糖汐却什么都没说，受到伤害的是程月茹，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和立场替她同情谁或者原谅谁。

    方糖汐和秦济楚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回到王府。

    一进门，秦济楚就把孩子交给了嬷嬷，而他拉着方糖汐回了房间，关上门，他一把抱住方糖汐，“糖糖，你会不会某一天也会这样？”

    方糖汐没想到秦济楚居然想到这里了，她好笑道：“当然不会，我和月茹不一样。原本的方糖汐已经死了，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方糖汐了。”

    话是这么说，但秦济楚还是很紧张，他死死的抱住方糖汐，“糖糖，我不许你离开，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阿楚，我不会离开的。”方糖汐明白他的恐慌，但这真的没必要。

    方糖汐又说了一些话，在安抚好秦济楚的情绪。

    最后夫妻俩坐在桌子前，“阿楚，你说绿洲那位老先生，可以帮月茹吗？”

    人都是偏心的，方糖汐从来不否认这一点，比起曾经的程月茹，她更喜欢她认识的那个程月茹活着。

    “能与不能，重要试一试才行。”秦济楚深沉道。

    方糖汐认同的点头，“你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交给汪裴，让他自己去找老先生吧。”

    经历了这么多，方糖汐愈发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渺小，这个世界太大，人心太复杂，凭她的能力，想要做什么太难了。

    “也好。”秦济楚起身将方糖汐抱在怀里，他现在十分喜欢抱着方糖汐的感觉，就像是两个缺失的灵魂交汇在一起，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方糖汐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阿楚，你还在想吗？”

    “我只是在想，若是你没有出现，那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世界。”秦济楚闭上眼睛靠在方糖汐的肩膀上，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斥着方糖汐身上独有的味道，这让秦济楚无比的安心。

    “好了，假设性的东西就别想了，你不是有我吗？你不仅有我，还有孩子们，还有一个家。这些才是真实的，那些没发生的事情，何必再去想呢？”方糖汐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无声的安慰着他。

    大约一刻钟之后，秦济楚总算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的。”

    “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秦济楚用近乎宣誓的语气说道。

    方糖汐轻轻一笑，“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感情和婚姻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啊。”

    方糖汐从不认为男人就是无所不能的，相反，在她看来，男人也是人，也需要照顾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