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们自然是没有逗留的理由，一个接着一个退下了。

    “母亲，已经没有旁人了，您让我看一眼。”林落丹这才恳切地说。

    钱秀秀慢慢转过头来，把手拿开，虽然说林落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看到钱秀秀的脸时还是吓了一跳，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整个脸红里发黑，上面布满了痤疮和豆子一般大小的流着黄水的痘痘，密密麻麻可是瘆人。

    “啊！”林落丹忍不住惊呼一声。

    钱秀秀见林落丹这个反应更是伤心，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那原本流着的黄水顺着眼泪滴落下来，把白色寝衣都弄脏了，看上去恶心不已。

    林落丹平复好心情，这才轻声问，“母亲，好好的，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钱秀秀眼里透着恨意和恶毒，“都怪林语冬那个贱人！”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林语冬给生吞活剥了。

    另一边刚刚起床的林语冬倒是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

    林落丹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此时倒是有些迷茫，便问，“是林语冬把母亲害成这样？什么时候的事情？女儿为何一点也不知晓？”

    钱秀秀昨晚本就是抱着私心的，她以为那药是个好东西，想着女儿年轻，用不到，便自己偷偷全部用光了，自然是瞒着林落丹的，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她只能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一遍。

    林落丹听完，也是一阵愤懑，“母亲，看来那林语冬是想害月娥的，不成想母亲替她遭了罪。”

    “是啊，我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倒是让月娥那贱人逃过了一劫！”说着，钱秀秀不甘心的拳头便重重砸在了梳妆台上。

    “老爷！”门外的丫鬟婆子恭敬出声。

    林正覃来了！

    钱秀秀顿时慌乱不已，急着找地方藏起来，可是已经晚了，林正覃推门进来。

    “大清早就听到你这里吵吵闹闹，到底是怎么……”林正覃话只说了一半，便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钱秀秀的脸。

    钱秀秀忙手忙脚找了个帕子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

    “老爷……”声音弱弱的，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哟，姐姐你这脸是怎么了？我和老爷听到声音就赶来了。”月娥出声问。

    钱秀秀暗暗咬牙切齿，心里不断咒骂，“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蹄子，我替你受了苦！”

    面上却是一副好人样，“吓着老爷和妹妹了……”

    “秀秀，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来人，赶紧去找大夫来看看！”林正覃吩咐。

    “我……”钱秀秀现在只能受憋气，偏偏还不能把事情原委说出来，毕竟这是她让人偷来的药。

    “大夫人怎么说不出来了？难不成是做了亏心事？”林语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门口说，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畅快，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药效竟然如此大，钱秀秀还是她试验这药的第一个小白鼠呢！

    钱秀秀本来打算把这口气默默咽下去，可是看到林语冬的那一刻，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如何能忍？可乐文学kelex

    “好啊你，你竟然还敢来，都是你害的！”钱秀秀说着就要奔上前来打林语冬，林语冬身子敏捷一跳，已经退回到了院子里，钱秀秀紧接着追出来，所有人也被引了过来，屋子里也就没人了。

    “大夫人好没有道理，怎么就成了我害你了？”林语冬一边跑一边喊。

    钱秀秀此时就跟泼妇一般，盯着还认得脸四处追赶，“这药是你送给月娥的，昨晚我拿来用了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你害的？”

    月娥依偎在林正覃怀里，柔声说：“老爷，妾身从未送过什么药给大夫人啊，昨晚妾身一直和老爷在一起，老爷可要给我做主啊！”

    林正覃拍了拍月娥的肩膀，“放心。”他的脸也难看，这都是什么事！要是传出去了，他还不得被朝中的同僚笑话死？

    “都给我站住！”林正覃忍不住大喝一声。

    钱秀秀猛然停住，脸上挂着黄色泪珠，眼里带着幽怨和怨恨。

    林语冬眼角也被她挤出来几滴泪珠，脸上是委屈巴巴的神色。

    “秀秀，你说这东西是冬儿给月娥的，那怎么会到你手里？月娥说她并未送过什么东西给你，这个我倒是可以作证的。”林正覃问。

    钱秀秀一口气噎住了自己，她张了张嘴，自己竟然一气之下全部说出来了！

    事到如今，硬着头皮来吧。

    “是……”

    “是什么？”林正覃语气严肃。

    “是月娥院里的青儿，说是月娥得了好东西，给我送了来，我原以为是月娥指使她来的，没想到月娥竟然不知道此事？”钱秀秀有些慌乱，随口胡编。

    月娥摇摇头，“我从未指使谁给大夫人您送过东西，青儿，哦，我记起来了，昨晚我和老爷都睡下了，她鬼鬼祟祟进了寝屋，想来是手脚不干净啊。”

    “来人，把青儿那个丫头给我找来！”林正覃紫黑着脸大声吩咐。

    青儿的身子都要抖成筛子了，她看着乌压压的一大院子人，哭都哭不出来了，造孽啊，昨天她还不如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青儿，昨晚，是你偷了药送给了大夫人？”林正覃问。

    青儿慢慢抬起头，转向大夫人，瑟缩着身子，嘴角哆嗦。

    大夫人两个箭步上来，对着青儿就是两巴掌，“好个贱人，竟然敢偷月姨娘的东西，间接害了我！”

    青儿捂着脸哭，“大夫人饶命啊，大夫人救我。”

    钱秀秀有些慌张，“混蛋东西，我被你害成这个样子，还想我来救你？”

    林落丹也忙上前，“就是的，你个下贱东西，手脚不干净不说，竟然偷来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给母亲！你还有脸活着不成？”说着，林落丹一脚把青儿踢翻。

    青儿眼里除了恐惧，还有愤怒和不敢，她重新爬起来，瞪着钱秀秀，“大夫人，您总不能过河拆桥，事情如何，您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