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法定天下

    张良说：“丞相有话要说！”

    萧何说：“我们现在的形势很严峻，盼望皇帝静心听完我们的想法！”

    刘邦说：“今天，我准备带着戚姬、刘如意去终南山看看，都被你拦下了，还有什么不能听完你们的想法呢？我就不知道你们有些什么想法，非要搞得我不高兴不可！我现在好了，愿意听你们说说各自的想法，你们就慢慢说吧！”

    萧何说：“我们刚刚迁都到关中长安，有一件事情需要急迫办理不可！”

    刘邦有些不耐烦，打断萧何的话说：“丞相直接说什么事情，不要绕弯子！”

    萧何说：“现在京城附近将近有一百万军队驻扎，这些军队长期驻扎在京城附近，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最急迫的问题是吃饭、穿衣等日常生活问题怎么解决？”

    刘邦听后，皱褶眉头，似乎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刘邦思忖了一会，问萧何：“你说怎么解决？”

    萧何说：“我就是感到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才把皇帝拦下来！商讨这个问题！”

    刘邦说：“不对！丞相拦住我，就是有想法，没有想法，丞相是不会这样做的！你就直接说你的想法好了！”

    萧何说：“我查了秦朝人口状况，秦朝大概有两千多万人口，我们这么多年尽管战争不断，战场主要在中原一带，更具体说，我们这些年和项羽作战，主要在荥阳、成皋这些地方，其他地方基本上无战事。我估计这几年我们的人口有所增长，但顶多也就是四千万左右。按这样计算四千万左右的人口，要养活一百多万的军队，几乎是四个人养一个士兵，这对老百姓来说，负担很重！况且皇帝又册封了很多诸侯王，一大部分土地、人口都控制在诸侯王手里。从北方看燕国是臧荼的，赵国是张耳的，梁国是彭越的从南方看，淮南是英布的，楚国是韩信的从中原看，韩国是韩王信的南边是吴王吴芮的。全国大部分土地，大部分人口都掌控在诸侯王手里，皇帝仅仅是京畿附近这么一小块地方。俗话说，官出于民，民出于土。皇帝既没有广大的民众，也没有肥沃的土地，拿什么来能养活这么庞大的军队？”

    萧何说完，不做声了！

    刘邦挠着脑袋说：“丞相这样说，真让我如坐针毡！问题确实是十分严峻！”

    萧何继续说：“还有更严峻的问题，功臣们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得到封赏，他们还在踮着脚跟等待皇帝的封赏。皇帝继续封赏功臣，哪里还有土地，不继续封赏功臣，那些没有得到封赏的功臣，不会就此罢休！”

    刘邦感到事态十分严峻，焦急地说：“你们说，怎么办？”

    张良说：“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我们只有裁军！”

    刘邦惊诧地问：“裁军？没有了军队，诸侯王造反，怎么办？”

    萧何说：“天下刚刚结束战争，大家都期望天下安定，再说，像韩信等大功臣都得到了封赏，他们近期不会有企图，我们抓住这样一个特定的机会，大肆裁军，减轻百姓负担，大力发展生产，把经济搞上去，一旦我们积累了雄厚的物质基础，我们就有足够的能力防备不测事态！”

    刘邦又问：“裁军，裁多少？大裁减的士兵到哪里去？”

    萧何说：“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我们需要大量的裁军。我们只要能保证京畿附近的治安力量就足够了！”

    刘邦说：“你估计需要裁减多少士兵？”

    萧何说：“我估计只需要保留两三万人的军队留守京畿！”

    萧何话还没有说完，刘邦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乎是绝望的吼道：“一百万的军队，最后只留下两三万人，这是疯话？”

    萧何说：“这不是疯话，这是人话！”

    刘邦指着萧何说：“这不是疯话，什么才是疯话，一百多万的军队，你要裁减将近一百万人，这些人到哪里去？这些人不管到哪里去，都无法妥善安排，不能妥善安排这些人员，就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动乱！萧丞相，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萧何说：“我想过这个问题，只要我们能妥善安排这些人员，我们就能很好地化解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危机！”

    刘邦说：“那你就就说，如何化解危机吧！”

    萧何说：“当年皇帝进入关中，攻下咸阳，约法三章，迅速安定了动乱的社会秩序。然后又让三老治乡，社会风气进一步安定。约法三章，三老治乡，赢得了关中百姓的拥护。我们现在的状况总要比当时的情况好，当年那样严峻的情况，我们都走过来了，现在再大的困难我们都能克服！皇帝现在夺得了天下，掌握了一切资源，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依法治国，我们就能度过目前的危机。”

    刘邦有点不高兴，质问萧何说：“丞相怎么说话跑题了？”

    萧何说：“没有跑题，我要说的是只要依法治国，就能化解当前的危机！”

    刘邦说：“怎么依法治国？”

    一直没有做声的张良说话了！

    张良说：“法，在于平，与水一样的公平。律，在于规矩。规矩就是明确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让人们自觉守法。依法治国，就是让人们依法办事，违法必究依法行事，严于律己。社会风气，就会逐渐好转。当初，皇帝进入关中约法三章，简单明了，让百姓记住了，记牢了，也好施行。那是在动乱年代，在特殊时期。现在夺取了全国政权，规范全国百姓的行为，限定不良官员的暴戾，我们得有一部完整的法典。”

    刘邦说：“你们说的很重要，但工程艰巨，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我现在还是需要如约法三章这类的东西来迅速化解你们所说的裁减一百万军人的危机，迅速安定社会！”

    萧何说：“皇帝圣明，制定、完备法典得有时间，准备有一个过程。我提议在完整法律体系还没有形成的情况下，我们先搞一些应急的东西。”

    刘邦说：“还是萧丞相懂我。不过，丞相不要说远了，围绕裁减一百万军队这个问题说怎么办？”

    陈平见刘邦有了兴趣，建议说：“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们让一百万军人解甲归田，面对这些解甲归田的士兵，朝廷对他们应该有个说法，具体说，就是要落实他们的待遇，保证他们生活得好，还要有尊严！”

    刘邦说：“这个主意好！解甲归田的士兵能享受尊严，能安居乐业，就能引导社会风气向上，引导社会风气爱国、爱朝廷，带动广大百姓羡慕解甲归田的士兵，效法解甲归田的士兵，促进百姓对朝廷的忠诚！现在的问题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落实到实处，怎么保障士兵解甲归田的待遇？”

    张良说：“秦国对百姓搞爵位制，我认为这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好办法。这个东西，能促进百姓向上，有劝善的作用！”

    刘邦说：“张将军说远了，我们现在不是讨论爵位制，我们现在要解决一百万军人解甲归田后，如何保障体内的待遇？“

    萧何说：“爵位制确实是个好东西！他能满足广大百姓建立功名，流芳百世的欲望，能促进百姓自律、向上、向善，拥护朝廷。秦人的东西，只要是个好东西，我们就要继承、完善！军人解甲归田后，朝廷给这些军人高爵位，高爵位享受高待遇，自然会受到广大百姓的尊敬与羡慕！”

    刘邦高兴地说：“听丞相这样说，我才有点明白高爵位制的目的！爵位制是个好东西！好在能提高百姓的社会地位，促进百姓参与政权建设的积极性。资历越老、功绩越大、爵位越高，地位越显赫，能吸引百姓的兴趣，引导百姓攀比与竞争，还能监督那些不良官吏的违法行为，整饬社会风气！解甲归田的军人享受高爵位，自然也就保障了他们的高待遇，高待遇就会让这些军人安心家乡，致富创业！”

    萧何说：“朝廷搞爵位制，要保证爵位制的正当性，权威性，每一个有爵位的百姓都应让他们享受相应的待遇。爵位高的，可以监督地方官吏，使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吏在百姓的监督下不得不依法办事！”

    刘邦说：“这一点很重要！地方官吏都有一些天高皇帝远的侥幸心理，以为他们在地方为官，朝廷管不了他们，即使派人巡视，也只是走走过场，有的巡视官员自身不过硬，还会被地方官员收买，这样不但没有收到效果，反而败坏了社会风气。让有爵位的百姓来监督地方官吏，官吏只要有一丝一毫的不规矩，都逃不脱百姓的眼睛。官吏少，百姓多，监督力度空前！”

    刘邦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爵位制是个好东西！”

    张良说：“秦人的苛捐杂税、七八年的战乱，有很多百姓因此躲进了山里。朝廷应该想办法，鼓励这些人走出大山，回乡安居乐业。”

    刘邦说：“这个建议很好！战争让很多人战死沙场，有很多人躲进了大山，让很多村庄成了鬼村，十里无人烟，田地荒芜，房舍倒塌，万户萧疏鬼唱歌。能让百姓从大山中走出来，回到家乡，恢复生产，是促进社会发展、兴旺的好主意！”

    陈平说“我们今天讨论了士兵解甲归田问题，爵位制问题，让山民走出大山问题。我认为现阶段，这是三个主要问题。我们应就这三个主要问题制定具体措施，然后皇帝下诏，规范这三个问题，让地方官员好操作。其它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刘邦说：“这个主意好！有约法三章的意思。每一次讨论，只求简单、精要，易记易行不求面面俱到。面面俱到，最后是一面也不到！”

    不久，刘邦下诏，让大部分士兵复原，并下诏：“诸侯之子弟在关中的，免除十二年赋役，已归还原籍的，免除六年赋役。以前有的百姓聚逃于山泽之中以避秦乱，未列入户籍，现在天下已定，可以各归本里，恢复原有的爵级与土地房屋，各地官吏要按照法令来晓喻义理，不得强迫侮辱。百姓中因饥饿自卖为他人奴隶婢女的，都免其奴婢身份而为平民。前秦的军吏士卒一律免罪，其中没有助秦之罪而无爵级或原爵级不满大夫的，都赐爵为大夫，原有大夫的爵级的各加一级。其中七大夫以上的都赐给收取赋税的食邑。爵级在七大夫以下的，都免除本人及家庭的赋税，不服徭役。”诏书又说：“七大夫、公乘，都是高的爵级。诸侯子弟及从军复员的，有很多高爵，我已经多次指示主管的官吏先分给他们的田宅，他们对主管官吏所提出的正当要求，要迅速解决。有爵级的与有食邑的主人，都是皇帝所尊重的，有的人多次请求办事官吏解决问题，却仍然得不到妥善处理，这是不正常的。往日秦朝的人爵级在七大夫以上的，与县令平起平坐。现在我对于爵级也看得不轻，有些官吏怎能对爵级如此不尊重！何况明文规定按功劳付予田宅，今日有些小小官吏毫无军功却先满足自己，而有功的反而不能得到，违背公法而谋取私利，这是郡守、郡尉、县令教育管理不善所致。要指示办事官吏尊重有高爵级的人，不要有负我的厚望。还应进行检查，对不按照我的旨意办事的人定要予以重惩。”

    现在的美国总统经常在晚上他推特，我们讥笑是推特治国。其实最早实行推特治国的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皇帝，他们遇到偶发事件，都及时发布圣旨或诏书，这一道道圣旨或诏书，就是一条条推特！

    刘邦的诏书很快传到了全国各地，新政权由此很快安定下来，但刘邦的身边却又出现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就是吕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吕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