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彭越上门找死

    彭越被封为梁王的开始几年，与刘邦的关系还处得不错。汉六年，彭越到陈县朝拜刘邦。汉九年、汉十年，彭越连续两年到长安朝拜刘邦。自从刘邦以叛逆之罪将韩信由楚王贬为淮阴侯之后，彭越便产生了恐惧心里。

    汉十年，陈豨在代地反叛，刘邦御驾亲征，到达邯郸后，急令彭越随同征战。很显然，刘邦是担心彭越趁他征剿陈豨之际借机闹事，所以刘邦借征剿陈豨为由，想把彭越放在自己身边看护。而彭越担心的也是这些，所以，彭越以有病为由，婉辞了刘邦。此时的彭越虽然对刘邦有所防备，但也摸不准刘邦的真实想法。虽然婉辞了刘邦，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出兵随行，又担心刘邦以此为由革了他的职，出兵随行，又担心刘邦借此把他控制起来。彭越冥思苦想，在他看来，似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就是派出一部分兵力随同刘邦征战，其用意一是应付刘邦，二是趁机打探消息。没想到刘邦对此更加恼怒，派使者前来梁国责备彭越。彭越非常害怕，打算亲自到邯郸谢罪。

    彭越手下的将军扈辄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军人，对彭越也忠心耿耿，被彭越视为心腹。

    彭越找来扈辄与其商量，扈辄建议说：“君王刚刚开始的时候不去参加会战，受到责备后再去谢罪，去了必是大难临头，不如发兵反叛。”

    彭越此时仍抱有侥幸心里，认为刘邦顶多只是责备他，不会要他的命。更可怕的是此时的彭越贪恋眼前的富贵！彭越起兵反秦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求富贵，现在舍生忘死，获得了富贵，他怎么能放手呢？为了眼前的大富大贵，彭越既不敢冒险起兵反叛，他担心一旦失败，眼前的大富大贵就会成为泡影，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彭越也害怕被刘邦治罪，被刘邦束手就擒，处在犹豫不决之中。

    彭越有些担心地对扈辄说：“凭我手里这点兵马，根本不是刘邦的对手，起兵反叛，风险太大，况且刘邦也只是派人责备我，到时，我主动向刘邦请罪！没有大了不得的事情！”

    扈辄说：“君王太小看刘邦了！刘邦是深藏不漏的大智者，他寅时要杀你，卯时还会请你喝茶！不要以为刘邦现在只是想责备你。这是因为刘邦还胶着在与陈豨的征战中，一旦刘邦打败陈豨，刘邦就会对君王下手！”

    彭越还是有些犹豫，他对扈辄说：“我们暂且看看再说！”

    扈辄说：“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君王犹豫不决了！机会稍纵即逝！”

    彭越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对扈辄说：“刘邦的江山，我是立有汗马功劳的，没有我们这些人，刘邦今天凭什么坐江山？我想他刘邦不会忘记这些旧情吧！”

    扈辄说：“现在的刘邦是天下的皇帝，而君王是梁国的国王。你和刘邦的关系，不是打天下时的合作关系，而是上下级的关系，说明白点是小国与大国的关系。如何处理好小国与大国的关系？老子说过，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则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邦不过欲兼畜人，小邦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大国对小国谦让，就会取得小国的信任，小国对大国谦让，就会见容于大国。大国的目的就是要统治小国，但不要过分小国要顺从大国，也不要过于顺从。大国与小国，两方面都适可而止，各得所欲，大国特别应该谦下忍让小国。现在君王特别顺从刘邦，而刘邦对君王要求又太过分，这正好与老子所说的相反，其结局是君王一定输得很惨！”

    彭越听后有些不高兴！

    扈辄也认为自己的话有些不适合自己的身份，让彭越接受不了，便缓和语气说：“君王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是替君王着急！”

    彭越说：“我理解！”

    扈辄感觉到无法继续与彭越沟通，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扈辄走后，彭越更加不安！

    扈辄的话，引起彭越的警觉。

    彭越认为自己应暗暗做些准备，到时不至于束手就擒。

    命运似乎与彭越作对，此时梁国的太仆犯罪激怒了彭越，彭越想杀了这个太仆。由于彭越心里惦记着很多事情，杀不杀这个太仆，使彭越犹豫不决。不想太仆找了个机会逃到了邯郸，向刘邦密报了彭越与将军扈辄密谋造反之事。刘邦抓住这个把柄，将前线剿灭陈豨的事情交给樊哙与周勃，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梁国都城定陶。

    扈辄与彭越都知道刘邦到了梁国都城定陶。

    扈辄来见彭越，对彭越说：“君王，事情已经泄露了，我们应该趁刘邦立足未稳之时，对刘邦下手！”

    彭越说：“既然刘邦敢亲自到梁国都城来，我就不担心刘邦会对我怎么样，我明天亲自去见刘邦，看他把我怎么样？”

    扈辄说：“君王太天真了！刘邦亲自赶到梁国都城，就是要对君王下手，而且是趁君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手！”

    彭越说：“刘邦就是要置我于死地，也不敢在梁国都城下手。我去见见他刘邦，看他刘邦又奈我何？”

    扈辄说：“君王怎么这样自信呢？君王不想一想，当年刘邦战胜项羽，一共册封了七个异姓王，还有几人在世？燕王臧荼早就被刘邦剿灭了韩王信也不在人世了赵王张耳病死了，他的儿子张敖继位，最近被刘邦贬为宣平侯最近据说韩信也被吕后处决了。剩下的就是君王与淮南王英布了。吴王吴芮，偏远小国，对刘邦构不成威胁现在的燕王是刘邦的铁哥儿，不是亲兄弟，比亲兄弟还好。刘邦要对付的就是君王与淮南王英布了。因为异姓王中就只有君王与淮南王英布对刘邦的朝廷构成威胁。刘邦会千方百计做掉君王，只有做掉君王，刘邦的朝廷才没有威胁！君王，千万不能犹豫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彭越还是犹豫不决，说：“我就不信，刘邦能在我的地盘上把我怎么样？我明天就去会会刘邦，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扈辄说：“我不想见到君王尸首异地！”

    说完，扈辄当着彭越刎颈而亡！

    彭越来不及收理扈辄的尸体，独自去见刘邦。

    彭越一跨进房门，就被武将将其擒住。

    此时彭越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彭越怨恨自己：五心不定，输得一干二净。

    彭越悔恨自己没有听从扈辄的建议，果敢起兵造反彭越也悔恨自己，没有果断杀了那个太仆彭越更后悔，没有听韩信的，与韩信联手，推翻刘邦这个忘恩负义的政权。

    尽管此时的彭越悔恨交加，仍然抱有侥幸心理。

    彭越认为刘邦治他造反之罪，没有把柄，仅凭太仆一人之言，不足以构成证据，再加上他彭越确实没有反叛，只是有一些害怕的想法。彭越这样想后倒有几分淡定。

    于是，彭越又在琢磨如何应对审讯。

    彭越到底是个鲁莽军人，他不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彭越被捆绑着来见刘邦！

    刘邦笑眯眯地对彭越说：“梁王，知罪吗？”

    彭越怒目横对，吼叫道：“我彭越何罪之有？”

    刘邦仍然笑着说：“梁王，你身边那个太仆，哪里去了？”

    彭越说：“皇上仅凭太仆一人之言，就判我的罪吗？”

    刘邦仍然笑着说：“我怎么会仅凭太仆之言治梁王的罪呢？我下诏征召梁王同去征缴陈豨，梁王仅派个部将应付差事，不应该治罪吗？”

    彭越说：“皇上这样说，就是不讲道理了！我当时没有跟随皇上去征缴陈豨，我也是有苦难言啊！我身边的太仆都企图谋害我，其他手里握有兵权的人更是蠢蠢欲动！这些人巴不得我尽快离开梁国，他们趁机造反！皇上说，我在这个时候能离开梁国吗？”

    刘邦还是笑着说：“有这种事吗？该不会是梁王想和扈辄一起反叛朝廷吧？”

    彭越也笑着说：“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扈辄是有反叛之心，他也极力怂恿我造反，我气愤不过，让他刎颈自尽了！”

    彭越说得有理有据！刘邦讥笑说：“有这等事吗？”

    彭越说：“皇上不信，可以派身边的人去验尸。扈辄还躺在我家门口！”

    这时有太监在刘邦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刘邦笑着说：“真有其事啊！”

    彭越说：“我对皇上一片忠诚，日月可鉴！”

    刘邦说：“那好吧！我们就不浪费时间，让法官来审判，让事实还你清白！”

    彭越被押往洛阳受审。

    审讯官知道刘邦的用意，胡乱走完审判过程，就给彭越下了结论：“反叛已经形成事实，请按有关法律处以死刑！”

    报告送到刘邦那里，刘邦一边看报告，一边对手下的人说：“把彭越请过来！”

    彭越被五花大绑着，被两个军人押到刘邦面前。

    刘邦斜视了一眼彭越，对彭越说：“法官按程序进行了审判，认为你反叛事实清楚，依法应处以死刑！你还有话说吗？”

    彭越说：“法官只是走完了过程，审判过程中，既没有出示证据，也没有证人，更没有证人到场！审判不具合法性！”

    刘邦说：“证人是有的，那就是你的太仆，现在都可以对证。还有那具扈辄的尸首，验尸官已经验过尸了，他是自杀，他是畏罪自杀！这也是你反叛的物证！怎么能说没有证据呢？”

    彭越知道韩信死了，刘邦一定会拿他开刀。刘邦杀他，如杀韩信一样，不需要理由，更不在于自己有没有反叛之罪，而是为了他刘邦的江山，他刘邦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现在无理可言，和刘邦分辨也毫无意义。便说：“皇上既然认为我犯罪证据确凿，那么，要杀要砍，由皇上的便！”

    刘邦笑着说：“看在你过去的功劳上，我还是对你网开一面，留着你在世上好好多活几年。”

    彭越说：“谢皇上不杀之恩！”

    刘邦削去彭越的梁王封号，将其贬为庶人，流放到蜀地的青衣，保住了彭越的性命。有史书也评论说，刘邦之所以留彭越一条性命是念及彭越的功劳。也许有这种成分在内，但更主要的是刘邦不想有人指责他诛杀功臣。刘邦想掩饰自己，继续维护自己仁义、宽容的帝王形象。刘邦深知：他刘邦不杀彭越，自有杀彭越的人。正像他不杀韩信一样，只要创造条件，自然会有人杀彭越。

    那么，又是谁想置彭越于死地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彭越成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