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是在给菜园浇水、除虫还是在种菜？赵保安感觉，自己现在应该是14岁，而不是13岁，更不是15岁。如果是14岁的话，自己家的山楂园已经建起来了，父亲也许在为山楂树治虫。

    “今天也不知道是星期几。要是星期六或星期天的话，二哥赵平安肯定回家了，否则，他还在县城呢。

    “大哥和大嫂会不会回来了呢？”想到大哥赵建军，赵保安心里立马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这个曾经的战斗英雄，一等功臣，竟然痛苦一生，而且只活到30多岁。如果这次真的是重生了，自己有能力改变大哥的命运吗？还真不敢说。”

    上中专的四姐，是今年毕业呢，还是明年毕业呢？

    “大姐的儿子我那上小学的外甥强军，会不会又逃学了呢？这家伙，才10岁，可他撒谎掉屁的水平，比起大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姐和她4岁的女儿甜甜，这会儿会不会在我家呢？那鬼精灵的漂亮小丫头，最黏的就是我了，因为我会带她去白杨林里捕鸟，去白沙河里捉鱼，去屏风崖上摘野果，还会编漂亮的花环戴在她头上。只要她来姥姥家，我这个小舅在家，她一天到晚都是我的小尾巴。

    “三姐会不会在我家呢？她的肚子是不是已经大起来了呢？”

    想到三姐赵慧芳，赵保安立马想到了三姐夫高小青。既然皮狐们都还活着，那就说明，三姐夫也还没死。想到这里，赵保安一下子兴奋起来，太好啦！自己又可以跟三姐夫玩了，他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之一，自己对他的感情，简直可以用眷恋来形容。

    想到3姐的大肚子，赵保安立马想到了女同学程丽薇，头脑嗡的一声，一个问题冒了出来：现在的我，真的是14岁吗？

    既然小白和皮狐们都还活着，这说明，自己肯定不是15岁，更不可能是16岁或17岁。因为，16岁那年秋天，自己就已经种下了祸根。而17岁那年的5月份，自己的父亲赵丰登就已经去世了，母亲张彩云也已经病倒了，他的整个家都塌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丽薇。

    这样说，也许有着缺乏担当和推卸责任的嫌疑，但这一切毕竟是事实。

    幸好，赵保安是真的重生了。

    “只要不是16岁、17岁，我便还有机会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赵保安想。

    “最好，我现在是14岁。”赵保安想。

    想到程丽薇，赵保安不禁意识到，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自己那苦命的父亲就必须活着，因为只有他活着，家里才有条件继续供自己上学。只有学业有成，自己才能有个好的工作，才能在自己老家的县城安家落户，然后娶个心爱的城里姑娘，组织一个家庭，生儿育女，努力工作，尽自己最大力量改善家庭生活条件，然后把自己年事已高的父母接到城里享福，母慈子孝，媳贤父康，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只有这样，自己才不至于背井离乡，去投靠省市的姑姑，然后在市发展，在本应功成名就之时，却成了市的罪人。

    “然而，这所有的美好的憧憬，都必须有个前提我没有把高中女同学程丽薇的肚子搞大。”赵保安想。

    “如果不是不小心把程丽薇的肚子搞大了，她的父亲山姆大叔也不会手持杀猪刀去我家闹，我那正在屋顶补漏的父亲也就不会气得浑身发抖，失足从屋顶上摔下来，我的家庭也就不会塌掉，我就不会变成没有父亲的孩子，也就不会被迫辍学，一切将会截然不同。”赵保安边走边想。

    由于生活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80年代生活在农村的少男少女们，发育普遍没有现在这么早。然而，任何群体，都有“另类”存在，也就是如今所说的“奇葩”。在那些刚刚开始发育的青涩的女学生中间，程丽薇就是其中的奇葩。13岁时，在全班乃至全年级女生中，她不但已经在个头上显得鹤立鸡群，身材也已经初显山水，特别是那光鲜水润的肤色，是其她女孩所不具有的。

    程丽薇有个姐姐，叫程丽芳，比程丽薇大4岁，也是周四围庄数得着的俊闺女。几年前的程丽芳发育得并不比妹妹程丽薇迟，听说上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吴庄村的一个大她10岁的小学老师好上了。

    由于程丽薇的爹是杀猪的，村里以老光棍赵庭玉和臭嘴婶子为代表的几个嘴巴从来不关门的就都说了，老程家这俩妮子啊，肯定是猪下水吃多了，营养过剩才发育成那样子的。瞧吧，咱周四围庄那些个野小子们，这回可没得安分了，迟早搞出满世界的花边边。

    然而，赵保安却不这么认为，他不好评说姐姐程丽芳，却觉得，妹妹程丽薇是天生的，她从来就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因为赵保安记得，早在小学4年级的时候，她就亲过他的嘴巴，还被他呸呸吐着唾沫骂了一通。

    赵保安记得，那次是在自己家里，程丽薇有几道数学题不会，来他家里要求赵保安教她，其实说穿了，就是来抄赵保安的作业。那时候在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赵保安，之所以同意让她抄作业，是因为她够大方，经常会偷出他爹煮熟的猪下水给赵保安解馋。

    那次并不是程丽薇第一次亲赵保安，也不是最后一次。每当她趁赵保安不防备，亲一下赵保安的脸蛋或嘴巴，或者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吹气儿，吹得他痒痒的，赵保安就急赤白脸地推开她，骂她不正经，她却总是恶作剧般嗤嗤嗤笑。那时候的赵保安，之所以对这种事深恶痛绝，是因为，在那个男女同桌课桌中间划三八线，拉拉手都会被认为是不正经的八十年代的他的农村老家，程丽薇胆敢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举动，无异于不要脸，甚至就是耍流氓。

    赵保安那时候并不知道她的那些坏毛病是哪里学来的，问她是不是也跟其他男生说过那样的话，做过这样的事，谁知她一听就生气了，问赵保安把她当成什么了，搞得赵保安莫名其妙，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自小学5年级开始，已经开始发育的程丽薇有点变了，虽然依旧会到赵保安家抄作业，但不再亲赵保安，也不会再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吹气儿，而且动不动会脸红，莫名其妙地就会脸红起来，就连赵保安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都会脸红，赵保安却从来搞不懂，她这是因为什么。

    得益于皮狐们给他服用的那些强身健体的丹药，到了初中一年级下学期，原本身高不及程丽薇的14岁的赵保安，身条子一下子拔到了一米七五，比起程丽薇还高出四五公分。随着嗓音的变粗，喉结的突出，腿脚和手臂上汗毛的渐渐茂盛，赵保安开始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竟然时常梦到程丽薇，那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早上醒来，有时候短裤里还黏糊糊的。

    一开始，赵保安很害怕，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又不好意思去问父母和哥哥姐姐，就去问同村男同学赵新昌，赵新昌竟然说他也会这样，还说他看过书，书上说叫梦遗，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还说很多男同学都有的。听了赵新昌的话，赵保安终于放下心来。赵新昌这家伙有些早熟，听说他两年前就开始偷偷跟女同学谈恋爱了，他问赵保安梦里梦到的女孩子是谁，赵保安否认，说根本没有梦到女孩子，赵新昌就笑出了一脸的邪恶：肯定是梦到程丽薇了，其实我也稀罕她，可她不理我。对了，她好像经常到你家去跟你一起做作业吧？你们俩，就没有，那个那个？

    见赵保安瞪起眼睛作势要打他，个子瘦小的赵新昌忙猴子般跳开：“诶诶诶，看看，看看，说到你心里去了吧？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搂过，没摸过，没亲过。”

    赵新昌的玩笑话，令赵保安想起两年前程丽薇对他做的那些个过分的事，再看看现在的程丽薇，他竟然有着希望她再那样对待自己的臆想。然而，已经长成美少女的程丽薇，是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他了。其实初中依旧跟赵保安同班的程丽薇，一直以来并未跟他生疏，周六日或寒暑假，她照样经常来赵保安家要他帮她辅导功课。因为从小学到初中，赵保安的成绩一直稳居班级前一二名，程丽薇的成绩却是一直处于班级中下水平。赵保安看得出，她对自己有些敬佩，有些仰慕，但就是不肯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了。

    赵保安竟然有了失落感。

    直到初中3年级下学期，可能因为知道自己就要跟赵保安分开了程丽薇担心自己考不上高中，程丽薇开始变得胆子大起来。跟赵保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故意跟他挨得很近，有时还会站在他面前，伸出一双白嫩的手臂，帮赵保安整理衣领，让赵保安有着她要搂住他吻他的错觉。当她如此靠近赵保安的时候，少女身上特有的芬芳总会令赵他猿意马，但他总是尽力把持住自己。

    直到临近初中毕业的6月初，由于程丽薇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赵保安家跟他一起做作业，要他辅导她功课那时候他们初中不住校，家离着学校不远，每天下午放学后骑自行车回家，赵保安和程丽薇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随着天气转热，衣服穿得越来越单薄的程丽薇令赵保安有点魂不守舍。比赵保安大一岁的程丽薇已经完全发育，腰很细，胸脯却是不小，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没心没肺，跟赵保安单独在一起时，她领口的纽扣时常会忘记扣，赵保安不想看也能看到不应该去看的地方，加上她时常跟赵保安头挨着头，令赵保安时常口干舌燥的。

    终于有一次，当赵保安家里只有他和她的时候，赵保安忍不住吻了她，摸了她。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而是满脸绯红。当赵保安摸她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眉头皱起，不知道是不是不情愿。但当赵保安有着更深入的动作的时候，她却推开了他，说还不是时候，两个人最重要的任务是抓紧复习，争取都考上高中。

    自从有了那次后，赵保安那种深受煎熬的感觉竟然大幅度减轻。当他们单独在一起时，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变得平常的时候，每次，赵保安虽然依旧有着想要进一步的冲动，却每次都能及时刹住车。令赵保安和程丽薇奇怪的是，在这种状态下，他们两人的成绩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有所进步。

    然而，当中考成绩出来时，赵保安是远远超过了录取分数线，程丽薇却以17分之差，与高中无缘。毕竟，程丽薇的底子太差了。

    就在赵保安高中入学前一个星期，那天赵保安正在自家玉米地里干活，程丽薇竟然来找他。在那个充满了绿色生机的隐秘的空间里，听着玉米叶子跟夏风耳鬓厮磨的沙沙声，闻着十里青纱帐散发出的暖烘烘的芬芳，赵保安和程丽薇都没有约束自己，原始的放纵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