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赵丰登的病

作品:《江湖再造侠从1985

    当年革命战争岁月造成的身体损害,加上新中国成立后长年累月的劳累,再加上毫无规律的饮食和对于平时小病小痛的忽视,致使68岁后的赵丰登身体出现了不少问题。最令赵丰登痛苦的是他的老胃病,一旦饮食不调加上劳累过度,赵丰登就会胃痛、胃酸、胃胀,时常吐酸水。

    张彩云和女儿们曾经给赵丰登弄过不少的偏方,却都不怎么管用,他的老胃病照样经常发作。

    1988年5月17号,是赵丰登父亲的忌日,这天正好星期天。上午10点钟,赵丰登带着儿子赵平安和赵保安去南崖祖坟地给父母上坟。哥哥赵平安用木盒端着馒头、豆腐、桃子和一碟猪头肉作为祭品,赵保安拎着一卷烧纸和一小锡壶的烧酒,赵丰登则空着手,吸着他的枣木疙瘩老烟袋。

    以往爬个南崖岭,根本感觉不到吃力,而现在,赵丰登一路歇了五六次,却依然气喘吁吁,面色苍白。见父亲歇息的时候,还在抽他的老烟袋,边抽边咳嗽,哥哥赵平安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父亲,开不了口。他知道父亲近段时间来脾气变得很差,就连母亲都劝不了他少抽点烟,自己前几天又惹他生气了,这会儿就算开口,他也不听,最多赚几句训斥:真啰嗦!比你娘还啰嗦!我的身体,我自己不知道啊?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少给我惹点祸,比什么都强!

    由于前几天,班上最能闯祸的男同学广来庆欺负自己的同桌女同学顾小玲,赵平安看不过去,就训斥了广来庆几句,结果,趁着下课时间,广来庆约了2个哥们,在校园里要教训赵平安,最后却被赵平安全部打趴下了。他们不知道,平时安安分分从不惹祸的赵平安,其实武功已经练了5年了,他们是看走了眼。

    结果,由于广来庆不小心伤了眼睛,他的家长便告到了学校,学校便通知赵丰登到校处理这事。

    学校领导说,虽然这事错在广来庆,但当时赵平安对这事的处理,也有明显过错,他不应该以暴力的方式去应对暴力,而应当将这事及时报告学校领导,这样,就不会造成这种后果了。赵平安辩称,广来庆在班里向来不守纪律,欺负同学欺负惯了,已经有不少同学向学校和老师反映过这事,可学校一直都没有好好管管他。学校领导知道赵丰登是位老革命,因而,对他态度还是蛮恭敬的,称那广来庆平时就是调皮些,倒也没有在学校惹出过什么大的麻烦,但赵平安这次,却把他的手骨弄断了,问赵丰登,这事该怎么处理。

    赵丰登还能怎么说呢,只有训斥儿子赵平安,并答应支付广来庆的医疗和医药费。

    赵丰登之所以如此恼火,有着两个原因:一是,由于家里本就困难,赔偿给广来庆的200块医药、医疗和营养费,几乎是家里所有的积蓄,大儿子赵平安明知道家里情况,却还闯下这等祸。二者,赵平安已经到了高考的冲刺阶段,不好好复习,却有心思帮女同学打抱不平,还跟人家动起了手,把人家的眼睛弄伤了。

    赵丰登其实知道,老实本分的大儿子之所以跟人发生冲突,也是迫不得已,这个儿子不像从小惯于闯祸的小儿子赵保安,他几乎从来不会闯祸,更不可能对人下狠手,之所以造成这种后果,应该属于意外情况。但赵丰登依然狠狠地批评了他,怪他做事没个分寸。

    赵保安见哥哥赵平安忧虑而无助地看着自己,又见父亲将烟袋锅在路边残碑上磕了磕,又想装烟,就一把抢过父亲的烟包:“不能再抽啦!”

    见父亲沉着脸向他伸出手,赵保安面无表情地道:“不行!”

    “好啦,好啦,给我!”赵丰登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了。

    “您忘了我上次跟您说的啦?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抽烟,您就没救啦!烟包暂时没收!”

    “你”赵丰登作势要发火,但见赵保安水波不惊地看着他的眼睛,口气就软了,“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这跟抽烟不抽烟没关系。”

    “不行。您平时教育我们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成绩再好也不能骄傲坏习惯再小也不能有,可一旦轮到您自己身上,咋就不一样了呢?这可不像是您的为人啊?”

    “你嘿!”赵丰登摇头苦笑,自己是越来越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儿子没办法了。

    接连叹了几口气后,坐在残碑上的赵丰登挣扎着起身,赵平安要去扶他,却被他甩开:“我还没老到要人扶!”

    父子三人来到祖坟地,将祭品摆放好,由赵平安去每个长辈的坟上压坟头纸,赵保安帮着父亲把祭品摆好,然后开始烧纸钱。

    赵保安听到父亲赵丰登一边拿根树枝挑着纸钱以助燃,便嘟囔道:“爹啊,娘啊,你们收钱吧。可能啊,儿子这是最后一次给你们送钱啦!以后啊,咱花钱,得靠平安和保安啦。”

    “爹您胡说什么啊?您命还长着呢,爷爷奶奶以后每年还指望着您给他们送钱呢。”赵保安瞅了父亲一眼,又看着坟堆说道,“爷爷奶奶啊,你们别听俺爹胡说。俺爹现在身体是出了点问题,可那不是大毛病,只要好好养养,过段日子就好啦。爷爷奶奶啊,您老尽管放心,以后哥哥和我,还有姐姐们,肯定会照顾好俺爹的。还有,我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俺爹俺娘都会长命百岁的。等日子过好了,我和哥哥还有俺爹,会多送些钱给你们花的。”

    赵保安说完,却听父亲赵丰登还在说:“儿子想想啊,这辈子,虽说短了点,但总算没有给咱老赵家丢脸。儿子平安和保安也争气,学习成绩都不错,也都懂事了,但愿他们都能有出息。”

    上完坟,赵丰登又围着祖坟地转了一圈,看着赵保安爷爷奶奶的坟东南侧的一小块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走吧。

    早在1988年4月初的时候,赵丰登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已经有些糟糕了。以往干半天都不累的普通农活,现在干一个多小时就感到心慌气短,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如果间歇性干一天,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没多久,他便熬不住地想上炕休息,躺到炕上后却又难以入睡,好不容易入睡后又噩梦不断,整个人显得苍白而瘦弱,以前那个干起活来牛一样不知疲倦的赵丰登,仿佛另有其人。

    其实在一开始发现父亲身体出现问题时,赵保安便想到再给父亲服下一颗利水丹,但由于3年来,他已经暗中给父亲服下过4颗利水丹,却发现能够起死回生的利水丹,对于父亲的老胃病,似乎没有多大效果,于是充满了忧虑,不知道什么样的药才能治好父亲的病。

    由于家人不知道赵保安暗中给父亲服下利水丹一事,见赵保安迟迟不给父亲服利水丹,便都感到费解,只是一个劲儿催促他,赶紧给父亲服利水丹。

    也许赵丰登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糟糕,当赵保安劝说他服用利水丹时,他便不再拒绝,服下了一颗利水丹。然而,令家人除了赵保安奇怪而担忧的是,被不止一次证明可以治病救人甚至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奇丹药利水丹,被赵丰登服下后,竟然没有多大效果,赵丰登的身体依然在渐渐垮塌。

    家人都不信邪,要求赵保安再次给赵丰登服下一颗利水丹。然而,一个星期内连续服下两颗利水丹的赵丰登,病情却依旧没有多大起色。

    家人多次劝赵丰登去医院检查一下,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多休息下就没事了。

    那时候家人都不知道,赵丰登不想去医院检查,就是想为两个儿子省下点学费和书本费。那时候的他,可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病,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了。那时候,全家人都还以为,这一家之主就是因为太累了,只要好好歇歇,好好调养调养,也就康复了。为此,女儿们为他买了不少的滋补品,加上别人送的,什么麦乳精、补气养血口服液、黄芪口服液、蜂皇浆、人参口服液,装了半柜子,张彩云每天监督着他定时定量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