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青锋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小狐狸，我还不了解他啊？他怎么可能跟袭击沈董的事有关？要是没有沈董，他还在社会游荡呢！他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呢？再说了，他还曾经救过沈董的命呢，沈董平时待他最好，大家都羡慕他呢！还有，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待人热诚，随性，随和，看似浑不吝，其实心地善良，本质不错。再说了，他喜欢沈董的女儿沈绿漪，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做对沈董和白总不利的事情呢？不会！肯定不会！”

    “要是万一，万一他就跟袭击沈董和白总的事情有关呢？那你该怎么面对他呢？”赵保安问。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只能对他不客气了。”青锋目光灼灼道，“谁对沈董不利，我就跟谁势不两立。赵卫士，你也许不知道，我是个孤儿，一直把沈董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沈董对我，也真像是亲生父亲。1000年前，是沈董把我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供我读书，供我习武，要是没有沈董，我说不定早死了！所以，我早就发过誓，我这条命，这辈子都是沈董的，谁要是对沈董不利，我就跟他势不两立。小狐狸，也不行！”

    “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赵保安道，“其实，小狐狸身上的疑点很多，迷药这件事，只是一个方面。在现场勘察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嫌疑。我发现，从大门口外一直到后门，包括大门口守卫室、后门守卫室和资料室，都有着被清理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案犯在这几处地方，竟然都留下了一两枚完整的脚印，似乎就是故意为现场勘察人员留下的。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经过仔细勘察，我竟然发现了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秘密：案犯穿的虽然是黑家军守卫统一制式的皮鞋，但脚印有些特殊，脚掌部位印记比较深，脚后跟印记却比较浅。这说明，案犯平时走路，习惯性用脚掌着力并支撑身体，而非像大多数人那样，脚底平衡着力并支撑身体。”说着，赵保安给青锋示范了下，背微驼前倾，头前伸，往前一冲一冲走了几步，“就这样走。”

    “啊！……”看着赵保安走路的样子，青锋惊叫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不是，九狐平时走路的样子吗？”

    “我学得像不像？”赵保安问。

    “像，至少七八分像。”青锋道。

    “那你发现，那10个守卫里面，有人跟他走路差不多吗？”赵保安问。

    “没太注意。”青锋道，“好像没有。”

    “据我观察，是没有。”赵保安道，“再说了，黑家所有的守卫，都是军人，都经过严格的军事步伐训练，也不可能有人会像九狐那样走路。”

    “这么说，那脚印肯定是九狐留下的？”青锋问。

    “应该就是。”赵保安道。

    “你刚才说，那脚印是黑家军特有制式皮鞋留下的，那又怎么解释？”青锋问。

    “这很简单。”赵保安道“整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小狐狸先将睡梦中的你迷倒，然后穿上鞋套来到院子里，再脱下鞋套，去大门口将5名守卫迷倒，脱下其中一名守卫的制式皮鞋穿在了自己脚上，再去后门将5名守卫迷倒，再去资料室偷资料，然后回到大门口，换回自己的皮鞋，穿上鞋套，然后将自己去过的地方进行清理，清理时故意留下一两枚脚印，最后回房间睡觉。”

    “既然穿的是守卫的皮鞋，留下的是守卫的脚印，那又何必再去清理呢？就让我们去怀疑守卫，那不是正他想要的吗？”九狐问。

    “清理现场留下的痕迹，是作案者的常识。如果一点都不清理，反而令人起疑如果都清理干净了，又无法让我们知道是黑家军守卫作案。当时案犯意识到了这一点。”赵保安道。

    “可是……”青锋道，“照你这么说，案犯作案时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胆大心细。可小狐狸，你也知道，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又没什么文化，他有那么厉害吗？”

    “你们一起跟了沈董和白总这么多年，在遇到危险的关键时刻，你觉得，小狐狸还会大大咧咧吗？在视频侦查方面，你觉得，他会大大咧咧吗？”赵保安问青锋。

    “对啊！”青锋道，“在那时候，他的确像是变了个人，胆大，心细，武功高强，技术精湛，很少出差错。”

    “就是这样。”赵保安道，“他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都是在平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真正遇到他认为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比谁都警惕，比谁都缜密，比谁都老练！”

    “你在案情分析会上说的那些，有关案犯作案时间啊，脚印啊，露水啊，香烟的，是真的有根据吗？”青锋问。

    “当然。”赵保安道，“但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发现得了的，必须具有相当的专业知识和侦查经验，还要嗅觉灵敏，思维敏捷，观察能力强。”

    “照你这么说，昨晚的那个贼，真的是九狐？”青锋问。

    “十有八九。”赵保安道。

    “可我还是不相信，九狐跟袭击沈董的人是一伙的。我情愿相信，他是为了栽赃嫁祸黑家。”青锋道。

    “你跟他在一起有500年了，可谓知根知底，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赵保安问。

    “赵卫士，你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九狐喜欢绿漪，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而黑家父子，也在千方百计打绿漪的主意，这便令九狐恨透了黑家父子，平时处处针对他们，若说设计嫁祸黑家父子，也不是没可能。可若说他会帮着外人对付沈董和白总，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总会水落石出的。”赵保安道，“到时候，就让证据说话吧。但是，今天我们俩的谈话，你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要透露。”

    “沈董和白总问起，也不能说吗？”青锋问，“对了，你怀疑的这些事情，有没有跟沈董和白总说过啊？”

    “说过一点，但没说得这么透彻。”赵保安道，“你也知道，沈董和白总对于小狐狸，是有比较深的感情的，就怕他们控制不好情绪，打草惊蛇。对了，沈董和白总最信任的就是你，对你评价最高，他们对我说，有事多跟你商量就行。”

    “沈董和白总，真是这么说的？”青锋眼睛发亮地看着赵保安，“我没有琼影聪明，也没有小狐狸机灵和讨人喜欢，我以为，沈董和白总，不怎么看好我呢！”

    青锋的话令赵保安愣了一下，继而笑笑：“半个小时前，沈董和白总刚刚跟我谈过话，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唉！……”青锋叹了口气，眼圈有些红了，“是我误会他们了。”

    青锋的话令赵保安有点讶异，莫非，沈渊源两夫妻和青锋，平时还有嫌隙？但他并未问出口。

    原来，青锋是对沈渊源要将利润最高的房地产业股份给小狐狸和琼影各百分之二，给他的却是利润不是很高的水产品股份感到不公平，联想到平时沈渊源两夫妻似乎跟九狐和琼影更亲近一些，心里就有了疙瘩，但又不好说什么。

    这是后话。

    回到半个小时前。

    在荷塘边凉亭里，沈渊源和赵保安在单独交谈。

    “你从院里那些花树那里，都了解到什么情况啦？”沈渊源问赵保安。

    “这个盗窃资料的人太狡猾了，他伪装成一个瘸子，戴了鸭舌帽和大号墨镜，还用手捂着嘴巴和下巴，走路还都尽量埋着头，那些花树都没有看到他的长相。”赵保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