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月圆夜

作品:《溅落星辰之鬼娘子

    一轮明月镶嵌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明月是那么明亮皎洁像是掠夺了所有星星的光亮一样。那亮光似是灼人眼一样,另躺在地上的玄衣男子睁不开眼。忽然,明月似是染上了一层血色,多了一丝温润,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千叶!”一青衣男子痛苦地抱起躺在地上的玄衣男子,一声嘶吼!只是见到他脸上安逸和解脱的笑脸后,恢复了平静,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俊美男子,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皮肤白的发光,那双唇还是那么红润,仿若花色,只是再也看不到他闪动着琉璃光芒的双眸。一片落叶随风落在他的眼睛上,像是一种安抚。

    青衣男子顶风而立,身材挺秀高颀,腰间束一条深青色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青烟罗轻纱,鼻梁高挺,唇薄诱人,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一边看着千叶那释然的笑容,一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绝对服从是你见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我、千叶、瑾染和旭翌都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我们的使命。那时,我们才9岁,你不过只有10岁。如果没有你,想必我们四人早已沉沦在了风花雪月和吃酒赌财之中,混沌一生,怎么可能继承家族护卫长的位置?不管瑾染和旭羿是怎么想的,我玉衍和千叶都非常感激你的提携和帮助。你对于我们二人而言,不仅是一生都要孝敬的主子,更是我们一生都应该崇敬的师傅。我们绝不辜负你的教诲。”

    说道这里,玉衍抬眼决绝地看向对面手持金刀的妖艳男子。他一身黑色龙纹锦袍,与脚上的金色镂空龙纹长靴交相呼应,金色腰带上挂着一块黑色墨玉,长发挽起成马尾状,额前几缕散发随风飘动,给他狠厉墨色的眸子又增加了几分危险气息,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有万夫难敌只威风。玉衍唇角也危险地勾起,此时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欣慰和崇拜,“宫主命令:见到花君离,杀无赦!”

    玉衍将全身内力运于左掌之中,一把透明闪着金光的长矛出现在他左掌之中。长矛一个虚掩,躲过花君离手中的金剑,直刺向花君离命门。花君离一个侧身,长矛擦过花君离的胸膛,几滴血迹低落在长毛上,随即掉落在地。

    还未等花君离站稳,玉衍又是一个虚掩,用长矛挡住了花君离的退路,右手运气抓向花君离的脖颈,花君离低头闪过,也虚掩一招,一拳打在玉衍的胸口。逼的玉衍后退几步。

    “哼,花大少,你就这么点儿能耐吗?”玉衍不顾自己发闷的胸口,继续全力攻击着。花君离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只是眼神越来越深邃和犀利。

    “哼,怎么不进攻?念在昔日旧情吗?花大少大可不必!你我二人早已恩断义绝,你是通缉犯,而我则是要你命的人!”说着,玉衍再次发动了进攻,直直向花君离攻来。花君离找到玉衍下身步法的一丝凌乱,金刀直攻下身,玉衍慌忙躲闪,却将上身中门大开,金刀转变方向,一刀直插胸口。

    玉衍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大笑起来,“哈哈,爽!”忽地,笑声戛然而止,他怨恨地看着对面握刀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你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吗?!”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这个七尺男儿的眼角滑落。“不过,我们终于从你那该死的绝对服从里解脱了。”

    花君离握着金刀的手微微颤动着,心痛地无以复加,好像已经碎成渣,停止跳动了一样。愣在了原地,直到玉衍倒在了自己面前,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这时,花君离也失去了全部力气,似是一瞬间被吸空一样,直直地向前倒去。

    “喂,你就这么点儿能耐?”一个白色身影闪身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花君离。说话的语气与玉衍一模一样。

    花君离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凭着男子身上的樟木花香味和刚才说话的语气判断来人,“小白,你终于来了!”说完后,花君离整个人都跌在白晨的身上,他努力地睁开自己眼睛,艰难地开口,“快,快带我去见清儿!”

    “胡闹!真是乱来!”白晨摸着花君离的脉象,埋怨地看着花君离和血泊中的二人。

    “你怎么又毒发了?!既然毒发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硬碰?!”白晨忍住内心的咆哮,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无碍。”花君离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却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白晨看到花君离现在的样子,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忍住毒发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和他们二人周旋的?在看到血泊中那二人腰间的羊脂白玉时,白晨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气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花君离张开嘴想要继续说什么,却只见他嘴动,不见他出声。白晨将耳朵凑近。在真切地听到“安葬”二字后,花君离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白晨连忙护住花君离的心脉。

    他抬眸看向星空,圆月高悬,一切都归于平静和祥和。只是这份平静和祥和中夹杂了太多悲伤,太多难以言说。对花君离如此,对他白晨也一样。当明日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不知是会驱散那些悲伤,还是会在悲伤上再罩上一层灰色的阴影。

    他再次看向花君离,回想着花君离的前半生,心中百转千回,“为了童年的些许美好,这一切值吗?”似是他问,也是扪心自问。

    在他得知花君离孤注一掷夜袭正苍大地甚至搅动了天宫地宫只为找到他的心儿时,他就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女孩儿模样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虽然长相已经有些模糊,但是与她初见的场景却是那么清晰。

    女孩儿一身鹅黄色的罗裙,腰间的一个金色坠铃随着她跳动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脚步和悦耳的铃铛声在他面前戛然而止,她把自己背在身上,一路从野外背到一个医馆门口,一边走一边安慰和鼓励自己,脚步变得沉重,连铃铛声也失去了灵动变得沉闷。记忆中,最后一幕就是女孩儿取下腰间的铃铛求大夫为他保住了性命。只是他再次醒来时,女孩儿已经离开,没有留下姓名。

    白晨收回自己飘远的思绪,有些羡慕地看着怀中的妖艳男子,“哎,还是你幸运。所以,疼死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