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怕王凡身体撑不住，但王凡却坚持说自己没问题。这些小姑娘也怕米娅耽误久了出事，便拿担架把她抬来。

    仅仅六天，米娅便又瘦了一大圈。她脸色苍白，不似活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鸡蛋大小的肉疙瘩，显然是因辐射患了癌。

    见到王凡醒来，米娅的嘴角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泪却流了下来。

    王凡忙挣扎着起来，几个女孩七手八脚扶着，让他对米娅释放了一番治疗术这种乍看魔幻细想又充满未来科技范的治疗方式，对付癌细胞可谓手到病除。

    施法完毕，米娅的身体显得更瘦了，皮包骨头一般但脸色终于红润起来。女孩们弄来稀粥，喂两人喝了接受过治疗术治疗就相当于动用人体营养储备快速修补伤口，营养被快速耗尽，人自然就容易饿。

    王凡本就虚弱，他刚醒来便对自己施过一次法，现在又治疗米娅一次，这下彻底熬不住了，沾着枕头便呼呼大睡起来。房车内太过狭小，女孩们便抬着已近康复的米娅出去了。只留王凡和艾莉尔挤在一起。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身边艾莉尔脸蛋红红，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盯着他，似乎是早醒来了，但怕惊动他，才没有起身。

    见王凡醒来，艾莉尔便搀着他，笨手笨脚的伺候着洗漱完毕，又扶他靠在床头自己坐在一边，拿起旁边盘子里的草莓喂他这东西正是魔法护盾版大棚里搞的“反季节果蔬”之一。

    王凡恍然如在梦中。艾莉尔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呆子，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辈子我是不是长的特别帅……”

    “嗯，是挺帅，圆溜溜一个大光头”，艾莉尔扑哧笑了，“可我见过的帅哥多了，一个个那个殷勤，谁像你，对人家带搭不理的……”

    “那怎么……”

    “因为你这人怪啊。”

    “怪？”

    “对啊”，艾莉尔慢条斯理的，“你和那个吸血鬼，算是王都两大怪，你比他还怪得多……”

    怎么和吸血鬼划成一类了？王凡大受打击。

    “嘻嘻，不是那个啦”，艾莉尔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你觉得，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有能力？有钱？有权？知识渊博？”，王凡瞎猜着。

    “真是个呆子”，艾莉尔轻轻依偎着他，“那些只是一方面啦。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喜欢……”

    自己喜欢？因为喜欢，所以喜欢？这不成了循环论证了吗？王凡轻皱眉头，他有点搞不懂了。

    艾莉尔有点为难。有些话她说不出口：“我给你说个事……先说好，你可不许笑我……”

    王凡点点头。

    “我有个远房姐姐，她比我大五六岁吧，我们从小很能玩到一起。她嫁了个年轻伯爵，姐妹们都挺羡慕她的。忽然有一天，聚会时她不肯来，说自己病了。我去看望她，发现她屋子里臭的厉害……后来我才知道，伯爵到领地押送收来的财物去了，需要两个月才能回来。怕她偷情，就把她那里锁了……”

    “贞洁带？”

    “呸……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艾莉尔脸蛋通红。

    “地球上也有过这东西，欧洲人搞的。据说戴上后方便起来很困难，而且下身清理不到，很容易被污物泡烂……”，王凡赶紧解释。

    “是啊，她就是那里被泡烂了，走不了路”，艾莉尔脸蛋红红，“她说很多贵妇人都是找锁匠帮忙打开，照样偷情。但是锁匠要的报酬是和她那个，她不愿意，就被泡烂了……从那以后，我就特别特别害怕结婚。”

    王凡大为意外，心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艾莉尔。

    艾莉尔偷偷瞥他一眼，王凡心中怜爱，便轻轻攀住她的肩头。艾莉尔见他没有像那些道学先生一样露出厌恶之色，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便继续解释道：“后来我就留上心了。这才发现王都的男人，嘴上说的好听，背后都一样。他们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家里还娶一大堆女人，还天天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女人……大家都说，真正懂得疼女孩子的爵士只有吸血鬼一个。可我又不喜欢那个老头子……”

    “可怕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什么孩子不是超凡者，被生了超凡子嗣的侍妾害了什么侍妾生了超凡者，主母先下手为强把她杀了什么妻妾互相杀对方孩子啦……真是越听越可怕。后来我就想，女人干嘛要结婚啊，一结婚什么都失去了。尊严，自由，还有她自己的善良，全都没了。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也会那样。后来很多人来求亲，我都很干脆的回绝了。家里人都说，女孩子十四五就该结婚了，耽误成老姑娘就没人要了。可我就是想没人要。”

    想想这个小姑娘那倔强的小模样，王凡忍不住怦然心动：“回绝的好！你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做主。”

    “老爷也是这么说的”，艾莉儿点点头，“可是别的人就很着急。后来那个姐姐悄悄劝我，说女孩子大了总要嫁人的。我就说自己有洁癖，那么恶心的事我可受不了……她就笑，说她也有洁癖。但习惯了就好了。实在忍不了，还可以找锁匠啊，老的看不上可以换年轻又长得帅的……我才知道……她也变了。”

    “当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其实有时候再想想吧，似乎也能理解。男人总得防女人偷情吧，两个人总不能老在一起吧，那么多妻妾呢……可怎么说，那样子也太恶心了。”

    她顿了一顿：“人长大了真可怕，怎么会习惯这种事？”

    听着这小女孩儿的可爱心思，王凡忍不住心里一荡一荡。啊，不对，他赶紧表示：“习惯的力量是真的可怕，缠脚都能习惯……当年地球上有个国家流行缠脚，把女孩的脚缠的小小的，活生生弄成残疾人……”

    艾莉尔打了个寒噤：“太可怕了……据说有些讲究的家族结婚前还要先让婆婆验看呢，不从小戴那个人家就不要。家里已经有人这么做了，还说什么不戴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我就说谁让我戴我就不活了，敢来查我宁可马上死了……”

    “就该这样，不能纵容这种恶俗”，王凡打了个冷颤。中世纪真恶心。

    “你知道，我这些念头对谁都不敢说出来。就是很少很少的提一点点，他们都觉得我奇怪。他们甚至说嫁人和喜欢不喜欢没什么关系。真可怕……幸好老爷支持我，说艾莉的夫婿一定得她自己满意，他们才没逼我。”

    她又偷偷看了他一眼，王凡正含笑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宠溺。小姑娘便红了脸，“……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是不是算是变坏了？我知道不该想这些，可总是忍不住想……”

    “什么啊！我觉得会想事的小姑娘才可爱呢。要是都像个老太太一样，这是规矩那是传统，你必须这个你必须那个，那才可怕呢……”

    “嘻嘻，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我偷偷和姐姐说过一点点，她就骂我，说再这样胡思乱想，将来就嫁不出去了……”

    “……那是配得上你的男人实在太少了”，王凡打蛇随棍上，“那你是怎么看上我的？”

    “呸！谁看上你了！”，艾莉尔大急，“其实我只是看你待伊娜挺好，挺特别的，一不小心多看了两眼，就被伊娜误会了。之后误会越来越大……”

    “有一段我还挺讨厌你的，觉得你好像故意和人不一样似的。尤其还给米娅说什么要鼓励离婚，鼓励再嫁……啊呀，全都那么……那么邪恶的样子。”

    “啊？邪恶？”，王凡傻眼了。

    “当然邪恶啊！人家两口子闹点矛盾，你不撮合，还鼓励离婚？女孩子怎么可以嫁了一个又一个？太不道德了！不道德就是邪恶！”

    看着瞠目结舌的王凡，艾莉尔甜甜的笑了：“可是后来看你疼伊娜琳娜海蒂的样子，我才懂了。夫妻就应该这样互相疼爱嘛。不疼爱了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可真让人分开了，不让人再嫁不是逼人死吗？慢慢的，我才越来越觉得，还是你说的更有道理……”

    “而且你这个人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从内心深处都不一样。别人娶几十个都嫌少，可你好像……生怕自己身边女人太多疼不过来一样。”

    王凡叹口气：“要照地球标准，我这可是标准的花心渣男啊……”

    艾莉尔笑了：“那里真好……要在这里啊，身边能遇到几个女孩子，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搞到手，能一起娶回去才痛快。大家都这样。就你最特别，除了伊娜，别人你都生怕粘上一样。”

    她忽然坏笑道：“知道吗，因为你太特殊，都有人背地议论，说你不喜欢女人……”

    “……我性取向正常！”，王凡赶紧申明。

    艾莉尔被逗的红着脸咯咯直笑，好一会儿才能接上刚才的话题：“你啊……听你的歪理听多了，就彻底被你带坏了……然后我就知道完了，上你的贼船了。这辈子啊，别的男人我是肯定忍不了了可你这种坏蛋，别人自己贴上去，你还老想着逃呢……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

    “有时候就想，看来我这辈子只能当老姑娘了。真应了那位姐姐的话，想多了，就真嫁不了人了……”

    “啊？都怪我……其实我想在领地帮你介绍一个的……”

    “看不上”，艾莉尔小丫头倒很干脆，“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平民……而是……嗯……好像没你那股劲儿……就好像……你一个小小魔导师，当时还只是小地方的男爵继承人。可在我老爷面前，倒好像他就是个普通老头子一样……而且还是个乡下老头子，随你怎么忽悠那种感觉。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特欠揍的那种特别……”

    王凡一脸黑线：“这好像不是夸我吧？”

    艾莉尔笑了，笑的肩膀不停抽动，抽的王凡心里痒丝丝的。好久，她才接上话茬：“你知道，王都那么多年轻人啊，见了他，哪个不是大气不敢出，随便他说什么都一个劲儿的捧。就你贱兮兮的，说什么你都有歪理，偏偏细想想好像似乎还真不歪……”

    她轻轻摇头：“可惜你手下那些人就一点儿都没学到手。他们见了我啊，连腿肚子都是哆嗦的。尤其还有你那个伊娜，嘴皮子太损了。要嫁了这种丈夫，还不知道她得怎么嘲笑我呢……”

    “啊？那配得上你，又能让你喜欢的男人可不好找了……”

    “可不是嘛。后来偷偷哭了好几次，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只好一个人过了……”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就是这样的人，让人忍不住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其实还是得感谢你的好伊娜啊。她有意无意总把我和你往一块儿拉，闹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王凡哭笑不得。伊娜这还真是这个世界的“标准好女人”，事事亲历亲为，非要替他打造个优质后宫团不可。哪怕他从小教她，最终还是没把她拧过来。

    艾莉尔红着脸，声音像蚊子哼：“刚好你这次出事……一想到可能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你，我想就干脆豁出去吧。随她们怎么嘲笑，哪怕能在你身边多待一小会儿，也是好的。可一想你那么狠心，真怕等你醒了又想办法支开我……到时候我真是连死都没法死，都让人笑话……”，她轻轻伏在他胸口，不让他看见自己眼泪滑落：“真没想到……你居然突然开窍了……”

    “这个真怪我。我那里是只可以和一个女孩子恋爱的……”，王凡赶紧把她抱紧，“其实……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善良，聪明，怎么看都是个乖乖女，其实小脑袋里从没安分过。可是我已经有伊娜了，所以才给自己立了个规矩，绝对绝对不能伤害你……”

    艾莉尔忽然仰起头，在他下颏上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这下勾起了王凡的“兽欲”，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忘我的拥吻起来。

    许久，两人终于分开了。

    艾莉尔有些依依不舍：“我得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先休息吧，我喊阿纳斯塔西娅来。”

    “等等”，王凡发现了盲点：“那阿纳斯塔西娅又是怎么回事？”

    艾莉尔笑了，脸蛋通红：“你全身都焦了，她不肯帮你治下面……”

    王凡再次一脸黑线：“不是还有海蒂吗？”

    “你是什么实力！她连魔导士都没到，哪治得了你啊。何况她们都觉得这女孩子不错，人样好，心肠也好，能玩到一块儿，干脆拉进来得了……”

    王凡一副生无可恋的欠揍样：“你们啊……我们那里真的不允许娶两个老婆的……你们这一个个精灵古怪的，真怕一个不小心冷落了哪个。伤到你们哪个我都心疼啊。”

    艾莉尔看他那窘样，笑得喘不过气：“你呀……有你这句话，我们这辈子为你做什么，心里都是甜的。好了，别光想你那个世界了。这里你可有那么大块领地呢。没几房妻妾，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万一你走的早，我和伊娜还好，到时候都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可你就不怕外人欺负你的琳娜和海蒂吗？”

    王凡听她说自己老了，心中一颤，忍不住把这女孩紧紧拥抱在怀。

    凡人和超凡者，究竟是哪里的差别呢？这个古灵精怪的贵族小女孩，自己真能给她幸福吗？

    艾莉尔往里靠了靠，让他抱的更舒服一点：“替你张罗“后宫团”，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这世界都这样。万一你喜欢上了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们不也得天天受气？还不如主动帮你物色几个好的。放心吧，其实这个精灵小丫头对你也早就有意思了。琳娜说，她刚开始对你只是依赖，毕竟你救了她，又庇护着她。再后来就上贼船了。只是她自己可能还不知道……然后我们一合计，都觉得挺对眼缘的……”

    “你们就不怕我不喜欢她吗？”

    “怎么会！她那么漂亮，你们男人不都是见了漂亮小姑娘就连路都走不动了吗！”

    这句话是如此的理直气壮，王凡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想说不是这么回事但想想自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