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口沫横飞：“综上，假设有人也发现了宇宙航行的秘密，他们很容易就能在许多星球间来回迁徙。于是，他们就有机会学习这些星球土著发明的各种技术，也可以在落后星球补充大量资源。在一个接一个星球的技术和资源的供养下，他们会迅速发展壮大，变得无可匹敌……”

    “当然，飞船空间有限，他们很可能只会留下超凡者。我们假定经过若干代发展后，这些宇宙空间的游荡者说不定会有上万传奇，还有十几万魔导师、上百万超凡者……”

    “现在，假如他们遇到了另一个星球，比如就是这里。这里的所有人说着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就好像你们之前遇到那个精灵一样……”，他神色凝重：“请问，他们会怎么办？”

    九公主瑟薇妮满头冷汗。她实在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但是，她亲眼看到了那座尸山。她终于明白了王凡在害怕什么：“他们会把所有人杀掉，拿他们当做食物……所以那里所有人的四肢都不见了……他们还会掠夺女人，掠夺所有年轻漂亮的女人。所以那里年轻女子的尸骨比较少……”

    王凡点点头。他想起了的焚尸炉，想起了吃人的日本鬼子，想起古代杀戮平民当军粮的恐怖记载那些受害者被称为“两脚羊”，儿童则被称为“和骨烂”：因为他们好煮……

    洛希王国虽然野蛮，但他们至少抑制了失控传奇的胡作非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起码比野蛮的宇宙海盗进步得多。

    如果给他们足够长的时间探索试错，或许真能重建文明……但现在，王凡带来的科技金手指显然更值得信赖。

    “可你这都是猜测”，莱昂纳多终于开口了，“我承认它比那个墓地杀了那么多人可信得多。但如果要说服其他人，就需要更多的证据……而且，这里可没人相信月亮是个大土球。你总不能把别人全都拉天上兜一圈吧？”

    一看莱昂纳多松了口，王凡长出一口气。

    他对这位便宜老师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实在不想和他起冲突。

    “我会派人进一步调查周围，寻找更多的证据。至于其他人……”，王凡冷笑，“我只打算说服你，说服那些愿意相信我的人。我们会很快发展起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我们用不着求着说服他们，他们会自己说服自己”，他眼中闪着寒光，“否则，就让他们自动被时代大潮淘汰掉。”

    王凡摇摇头：“区区几名传奇，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

    瑟薇妮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对首席长老意见很大。事实上，她也不喜欢。

    她知道那些被首席长老留在宫中的侍女会有多惨。因为她亲身经历过那种出卖。她不打算勉强王凡。

    王凡却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样：“等我找到更多证据时，我会向天下公布此事。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爱信不信。对任何势力，我的立场都是中立。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因为我不知道那些星际海盗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们能有多少人，更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战斗风格。”

    “所以我们只能全力以赴。不然……我们的尸体，就会堆成一座新的馒头山。”

    他腰间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是米娅。

    “昨天老师听了我们的报告，他不是说他想起一件事，不太确定吗。现在那件事确定了”，米娅声音干涩，显然心情极不平静：“他说贾拉西亚领地南端也发现了尸骨山。他三十年前隐约听当地人提过类似的恐怖传说，这次回去一打听便找到了。只是里面的骨头不知怎么变成了石头……”

    “化石”，王凡呼出一口寒气，“他挖开看了吗？”

    “他说那里土层很厚，水冲开的地方有大量变成石头的人骨出现。后来他换了五个地方挖洞，每一处都能挖到人骨。而且挖下去和你描述的一样，纯粹的人骨，没有夹杂土石。啊，他还说，背面没有墓穴。”

    莱昂纳多老脸微红。他转过脸，对公主行了一礼：“我向您道歉。”

    公主轻巧的躲开，不肯受这个礼：“您又没真的打死我……”

    莱昂纳多不好意思的大笑起来。他暗自庆幸这次艾莉尔没跟来，不然……

    米娅接着报告：“琳娜在之前那座尸骨山附近有新的发现……”

    王凡皱眉：“她不是害怕吗？怎么又过去了？”

    “昨天和海蒂一起去的，还把旋翼机大队带了一半过去，说人多胆子壮……”

    “她们发现了什么？”

    “手臂。那些死尸的臂骨和腿骨在山峰侧面找到了，但数量极少。她们怀疑是不小心掉那里的。”

    “所以这应该能证明他们的确是在山顶被大量屠杀、肢解的。而且杀他们的人把他们的四肢收集起来带走了。让她们回来吧，那东西看多了做噩梦……”

    米娅笑了：“她们说谢谢你！但昨天晚上已经在山顶练了一夜胆子，今天已经不怕了。而且今天早上她们还发现了新的东西……”

    王凡一阵感动，又一阵幸福的烦恼。回去这俩丫头得好好疼疼，帮她们疏导下心理问题了：“她们又发现了什么？”

    “那座山西南方，大约十多公里外，有一个草木长势旺的有些过分的山谷。挖开大约一二尺深的表层土，下面是很深很深的骨灰，最深处估计起码得有一两百米。她们在里面发现大量烧焦的骨骼残片，但都非常酥脆，一碰就成了一把灰。有些石头还留有魔法侵蚀的痕迹。”

    “明白了……让她们采一些样品，空运回去做个碳14。”

    “好的。对了，昨天咪咕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小家伙可好玩了，它还会举着一双红彤彤的小爪子挨个向伊娜阿娅她们表功呢……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唔嗯……”

    从话筒里的动静判断，显然是咪咕被亲了一口，舒服的咕噜起来。

    所以说猫就是猫。哪怕有了智慧会玩喵体工学机床，它都还是只猫。

    王凡笑了起来：“等下我就回去。估计上午小型无线定位系统就能送到了吧？我打算去看看圣导师发现的那个尸骨山……”

    “你不要命了！你都多少天没好好睡过了？昨天还飞了一天一夜……”

    “睡不着……”，王凡叹口气，决定还是别惹这些小姑娘担心了：“行行，我回去就补觉，明天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被瑟薇妮“哄”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王凡迫不及待的起床，和公主一起坐上飞机，依照雷达定位，向着本杰明的位置飞去。

    公主受尽磨难惊魂未定，王凡自己何尝不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个没留神，放在家里那么大一个公主也“啾”的一下不见了。总之这俩人现在那是如胶似漆，分开两分钟都能急出眼泪那种。

    当然，为了公主名节着想，王凡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帐篷，每天都带着阿娅或琳娜海蒂去照顾她。偷腥……咳咳，摘掉“两世处男”这个帽子的伟大计划自然就成了浮云。

    不过，相处日久，这些年轻人渐渐放开，不再像刚见面那样拘束越谈越投机之下，反倒不太在乎那方面的事了。

    中午时分，他们看到了那座尸骨山。

    贾拉西亚公爵领的这座尸骨山比王都三线关外那座更扁平一些。王凡估算一下，它的规模可能还要大上一倍。

    这座山上，登山的石阶风化的极为严重，只能依稀分辨出一丝人工痕迹本杰明刨出的几堆骨骼几乎全部石化，王凡觉得它起码要有四五万年的历史。而之前发现那个尸骨山就要新得多，王凡认为它可能只有数千年历史。

    也就是说，这种恐怖的大屠杀至少每三四万年就会发生一次。

    因为魔法的存在，它的文明更可能迎来实力爆发。为了保持这个星球“口粮地”的地位，频繁的屠杀必不可少。

    换句话说，前来毁灭他们的宇宙海盗，或许已经在路上了。

    王凡认为，自己穿越以来那种泰山压顶一般的紧迫感，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很快的，根据琳娜的经验，公主也在这座尸骨山七点五公里外发现了一处草木长势明显比别处旺盛的山谷。担心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的九公主出问题，王凡赶紧赶了过去。

    往下挖了二三尺，带着未烧尽的、灰白色的残片的骨灰便露了出来。

    从中一番翻找，王凡找到了若干熔融过的岩石。他仔细端详一番，皱起了眉头：“硅酸盐？”

    俏生生站在一旁的公主紧张的看着他的脸：“怎么了？”

    “他们的魔法能够熔融硅酸盐。这东西起码要一千四百度的高温才可能熔化……”，他对着山上的一块石头示范：“这是我们的烈焰术，你看，烧不动。我知道的魔法中，只有炼化黑铁的那个法阵能提供最高四五千度的高温。”

    “他们的魔法比我们威力大？”

    “是的。他们只是在焚烧尸体，应该不会动用禁咒。但山谷内的石头也被烧化了。而且，你看，虽然是普遍熔化，但熔化程度参差不齐。这说明他们掌握的常规魔法比我们的威力要大得多。这还是几万年前……他们再蠢，有这么几万年，多少也该有些进步吧？”

    本杰明紧张起来：“那岂不是说，如果他们再来，我们还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王凡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还有机会。我的核子法术威力还要大得多，把整个山谷都烧熔都不成问题而且我还可以制作大量凡人都可以用的常规武器。相比之下，我更担心他们的护盾还有传送术”，他叹了口气：“如果他们的传送术能像小咪咕那样，护盾也比我们强上几层……我们就彻底没得打。”

    他转身，轻轻拉着公主的手：“没得打也得打。真不行我就把核爆术扩散出去，拉几个垫背的还做得到……”

    二十一世纪好青年王凡忽然体会到了何谓“亡命徒心境”。

    他冷笑道：“倘若我们一直没能理解这是什么，或许还会心存侥幸……但现在嘛……反正能量充足，只要有时间，核弹要多少有多少。地球技术是不先进，但起码我们能毁灭我们自己，毁灭整个生物圈！”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大量屠杀，又剁掉四肢带走，这说明他们并没有制造食物的能力。如果我们能造出氢弹，有那么一两千沙皇核弹，我们就能坚壁清野，把整个星球表面炸成不毛之地。要么，他们和我们和平共处要么，我们死，同时把他们饿死在这个恒星系！”

    “何况……常规武器系统还有很多空间可以挖掘。时间……只要有时间，我们未必赢不下这一仗！”

    公主痴痴的看着他。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一定会再次创造奇迹。

    王凡若有所觉。他蓦然回首，一双美丽惊人的眼睛死死吸住了他的目光。他读的出里面有多少信任、多少依赖、多少柔情、多少爱慕……

    看着突然对上眼然后傻掉的两人，本杰明忍不住嘴角上翘。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