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微微一愣，暗想世上姓玄的男子千千万，他怎能只凭姓名便猜出她的夫婿？

    又转念一想，按照原书的剧情，楼帧对柴昭阳看得深切，想必早已看出柴昭阳心之所属，如今他身上又带着酒气，没准正是因此事烦心……

    虽是如此盘算着，雍子衿还是毫不犹豫地答了“正是”。

    不为别的什么，只因“玄戬之妻”这四个字的头衔，于她而言，是不可割舍绝无隐藏的。

    楼帧闻言，却微微笑了一笑。

    若是纯听那些个坊间里流传的话，他始终觉着，玄戬始终不过娶了个富商家的庶出小姐，教养文化与柴昭阳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她若是有心要下嫁给玄戬，便是任谁也阻挡不了的。

    可今日这般一看，玄戬之妻竟然是这家古玩店的掌柜的。

    楼帧四处打量，商货都被拜访清扫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货架上角度高低错落地点着些灯盏，烛光摇曳下，商货竟然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再一瞧她的台面上，一个极大的算盘摆在上面，书页上写下是记录整整齐齐，方才他踏进屋里时，听见她拨算盘是声音十分之干脆利落。

    玄戬之妻竟是如此聪慧灵敏的一个姑娘，如此一来，楼帧觉着饶是柴昭阳真想横插一脚，有这么个发妻，她恐怕也得很是费力。

    雍子衿不知他所想是何，只看他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很是欣赏般地点了点头。

    见她面色困惑，楼帧笑了笑，夸赞道：“夫人这店铺经营得真是不错，早闻令堂是江南一带出了名的富商，夫人如此聪慧，真是得了令堂的真传啊！”

    雍子衿对这样虚假的吹捧表示并不受用，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干笑两声，答道：“那我便替我父亲谢谢公子的夸奖了。”

    “玄戬小兄弟能有如此贤良淑德的妻子，真是好福气……”

    “自然是好福气！”

    玄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音量不大，却政地有声，由远及近，带着些许天然就有的威慑力。

    雍子衿一惊，抬头看向门口，就见他从寒风凌凌的黑夜里满满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件极厚重的大衣，披星戴月一般，冒着寒气走进来，走到她身侧。

    他低下头，神情专注地看着满脸惊喜的女子。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生准备考试莫要关心身外烦事么？”

    玄戬将大衣抡了一个圆，罩在肩头，仔细拉了拉衣领，确认她全裹进了大衣里。

    “与你相关的，算什么身外事？换季降温，夜里凉，你出门时未曾带厚衣裳，我怕你回来时受凉，便给你送来了。”

    雍子衿身上心里皆是一暖，冰凉的小手捂在厚厚的斗篷里，嘴上却还是不饶人：“送衣服你使唤个婆子便是了，哪值得你亲自跑着一趟？”

    “你是要赶考的人，你的时间可比我值钱！”

    感受到两人你侬我侬的甜蜜气息，楼帧立在一旁，感到自己再次被忽略，十分不满地清咳两声，妄图引起他们丝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