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祯怎么知道的？”玄戬蹙眉问道：“他的消息准确吗？”

    “我听着应该是准的，连北羯小公主与成王那点纠葛都说的一清二楚，不像是编造的，而且他没有理由骗咱们。”雍子衿坐起来，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陛下无子，若北羯使者来访，成王定会代替东宫主位出城迎接，这是礼数。”

    玄戬眉头越发紧蹙，“如此一来成王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留在京城，至少得过了年才能回去，那他藩地暴民的事就遮掩过去了，而过了年会是什么局势谁也不好说。”

    “你说陛下当真不知情吗？”

    玄戬稍作思忖，摇了摇头，“陛下若知道今日就不会告诉你成王要走的事了，他巴不得成王赶紧回去，如今这京城盛景之下掩盖着的都是沉疴固疾，成王这一搅和或许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若他打着兄弟情深的名头，皇上还得感谢他呢！”

    如此一来最近所有事就都清楚了，皇上耳根子软，从小又没什么兄弟爱，先皇在位是便立他为太子，让他入主东宫，兄弟们没几个能看得上他的，后来先皇驾崩，他登基之后皇权外落，被楼祯操控了好几年。

    这样的人，最缺安全感，也可望亲情，若此时出来一个好弟弟说愿意与他站在一处帮他守住大周江山，他定会不假思索的相信！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各方面都差点意思，想把控权利，可又不忍心彻底根除异己，想要血脉亲情，可做不到毫无条件的放权，心里装着怀疑，还想着人家能对他一心一意，这不可能的。”

    玄戬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皇上，“陛下若知道你这么评价他，心都要碎成八瓣了。”

    雍子衿苦笑一声，“若早有人告诉他成帝王业不能优柔寡断，想必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好了，不说了，”玄戬长臂一伸拥住她，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咱们为人臣子的，在下应当盘算，免得重蹈覆辙，对上只要恭敬尊敬就行了，凡事只要保证不伤及自身，别的咱们不管。”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雍子衿忽然挑眉看过去，“你这是开窍了？”

    玄戬一笑，“你以前也不曾这么说过他。”

    他们夫妻都曾对陛下忠心无二，甘愿为他在前铺路，扫平一切障碍，归还皇权于他，现在也不至于就此生了二心，可面对这样一个喜欢卸磨杀驴的主子，他们却也得为自己做好打算。

    “昨日我让韩奇亲自替我跑了一趟江南，挑着风景好的地方买了几处山头和三五个庄子，挂的是当地一个富商的名字。”玄戬身上也没了刚到京城是那股冲劲，慢慢的也想归于平静，也学起了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臣，到处存私产，为以后谋出路。

    “最近你连巡防营都不经常去了，隔三差五就在家待一天，合着都忙活这些事了？”雍子衿笑着说，随后问道：“韩奇确定可靠吗？”

    “这事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我怎么会找不可靠的人，韩奇出身尚书府，是个庶长子，下边还有嫡出的弟弟，我能帮他在尚书府当家做主，他又是个为人忠厚的，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