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下得决心处置我这个老家伙，若他能一直如此，老夫也深感欣慰。”田老笑着说，看向玄戬，“你们夫妇能来送我，倒是让老夫很意外。”

    “伯愚深知太师心系百姓，断然不会因此怪罪皇上，今日来此一为给您老送行，二来是想问您一句，若新政另有其人插手，您是什么态度？”

    楼祯方才那件事刚想明白，玄戬这又用一番话给他搅和懵了，怎么感觉他这个整日在朝上的还不如玄戬这个整天在家招猫逗狗的闲散侯爷。

    “侯爷英名，今日你不来老夫也会设法传信给你。”田老沉声道：“这股势力归根结底到底是谁在掌控尚未明确，侯爷早做准备不是坏事。”

    “太师的意思是让我们侯府与新政对立？”雍子衿问道。

    “亡羊补牢就晚了，老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侯夫人说的对立，的确是我的意思，但也不必太过明显，以免树大招风。”

    “如今上头那位正是放松戒备的时候，若想安插自己人，现在正是时候。”田老扫了一眼三个后背，最终目光落到楼祯身上，“南方门阀不会一辈子扶持你，我倒了他们将不会在信任你，你也要早做打算。”

    “多谢太师，这种时候还为晚辈打算着。”

    “你不是个好人，可也不坏，至少于国家大是大非面前你不是个坏人，只是若不尽早摆脱南方门阀势力，你就永远都受人牵制。”

    说的是啊，这两年皇帝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就是什么日子。

    “位高权重，已无法低头，也回不了头。”田老一笑，“但是你还年轻，切记人生路并非只有一条。”

    “晚辈谨记。”

    他这这一番话反倒让楼祯一下子没了方向，从前受南方门阀控制，在皇权里争夺来争夺去，并非他本意，可这条路也一直走下去了。

    如今他势不如前，继续走这条路更是万难，可他还能如何呢？

    精明了半辈子的人忽然迷茫了起来……

    几人随着田老一家走了一段，该说的说完了，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太师，山水一程，晚辈等就送到这了。”玄戬上前行礼，小声嘱咐，“押送的都是伯愚旧部，您暂且忍受，待离京城远了就有人给您摘了这枷锁，路上一切也都打点好了，您放心。”

    “侯爷有心了，老夫待全家谢谢你。”

    三人目送着田家一行人上了路，一直到回城楼祯脸色都十分不好，进了京城就跟他们分道走了，连句话也没说。

    玄戬弃马上了车，“折腾了一天，你怎么样？”

    玄戬并非不愿意上朝，只是雍子衿如今有孕，经历了从前那次事他格外谨慎，只想着雍子衿时刻都在他眼前方能放心。

    如今月份越来越大，她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身上也开始浮肿，他更离不开。

    雍子衿笑了笑，“我没事，你别这么紧张太师的意思你怎么看？”

    “太师有一句话说的对，咱们不能就这么安于现状的活着，等着麻烦到了在想法子应对。”玄戬沉声道：“早做打算没坏处。”

    至此，玄家才算正式走上了权谋路，着手安置自己的势力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由韩奇带领的一众旧部。

    而正在他们各自忙碌的时候，远方传来了噩耗田老太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