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陆无双对她的怜悯皇后怒喝道：

    “宸妃，少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什么纯洁善良丽妃淳妃能被你弄成如此境地？本宫现在的处境也少不得你的手笔你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也就皇上才会相信你！”

    陆无双抬了抬眸，对上皇后那双充满怒火与恨意的双眼平淡道：

    “德妃和小皇子不是臣妾所害琪嫔，莲贵嫔也非臣妾至于郑嫔和胡氏所作所为也非臣妾指使怎么到了皇后嘴里都是臣妾蓄意谋害？皇后娘娘您却是无辜？”

    说来说去还是皇后从前做下的罪孽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与陆无双有什么关系呢？

    “对啊皇后娘娘臣妾怀胎十月，竟然生了个死胎…”说起死胎，胡贵嫔的脸色诡异的厉害。

    “听闻皇后娘娘当日见到了那个孩子原本该是健健康康的啊可在皇后娘娘手中却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你在夜里也能夜夜安眠丝毫不惧那个孩子来找你索命？”

    突然皇后想起那有两个脑袋的孩子忍不住的一颤。

    “是你自己遭了天谴，别冤枉到本宫头上，两个脑袋的怪物岂是人力所能及？”

    当日只有几人见过胡贵嫔生下的孩子这会被皇后说出来，静嫔几人都是脸色大变。

    “两个脑袋，怎么会这样！”静嫔忍不住低呼出声，见众人目光望过来忙住了嘴，可脸上的惊惧却是收不住。

    此时静嫔等人望着胡贵嫔的眼神也透露着怪异，这样的怪事可是闻所未闻，可不正如皇后说的，人力怎可改变？

    “皇后娘娘不必否认了，自被降为贵嫔后，整个朝阳宫，包括二皇子身边的人全都换了个一干二净，那里头可都是娘娘您安排进来的。就算我有太后庇佑，可两双眼睛又怎能抵得过十几个人？”

    她生产后脱力昏睡过去，等她醒来，见到的不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而是冷冰冰的一道褫夺位份，遣送出宫出家的圣旨。

    她发了疯般的问着旁人，却得知自己生下的竟然是一个被人人惧怕厌弃的怪物。娘家没了，太后也放弃了她，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可哪知道，她发现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她在小厨房里抓到了想清扫尾巴的小太监，一番拷问下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

    “太监小海子已经被关押起来，为了保证他不被灭口，我特意将他堵了嘴关在了我的寝宫里才出的门，皇上大可去将他提来审问，一问便知皇后娘娘是如何的歹毒，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听到小海子的名，陆无双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而皇后却是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

    从未想过她所做的一切会以这样的形式展现在人前，一桩又一桩，所谓的人证物证，让她彻底没有辩驳的余地。

    颓然地坐在地上，楚修寒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定下了她的死刑。

    “皇后无德，不堪当国母之仪，着废其皇后之位，贬为庶人，赐凌迟。”

    大周已经许久不曾用过凌迟之刑，可见楚修寒这次是动了真怒。

    “皇上，您不能废了臣妾！”原本还颓丧的皇后听到对她的处置瞬间清醒了，她睁大了眼睛死死望着楚修寒。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当年您对臣妾，对父亲的承诺，怎可反悔！”

    “承诺？”胡贵嫔狐疑地看向楚修寒，见他额头隐隐露出青筋，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胡澜曦，这么多年你和太后一直想取代本宫的位置，纪国公府也一直针对父亲，可皇上总是护着本宫，知道是为什么吗？”

    皇后突然大笑出声，眼泪都快笑出来。

    “因为纪国公想挟天子令诸侯，而本宫的父亲就是皇上手中的利剑，有父亲在，纪国公休想掌控整个朝堂。只要纪国公和太后还在，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当上皇后，可没了纪国公府，你又拿什么跟本宫争？还有辅国公府的逆案，也是有父亲在，才能如此平顺的解决了。父亲为朝堂贡献了那么多，这个皇后之位就该本宫来坐！”

    可就算斗了这么多年，她的手上沾满血腥，还是抵不上这个男人的狠心，说杀就杀，毫不念多年来她和父亲为他稳固朝局平衡，后宫稳定的辛劳。

    “皇上，当年您亲口所言，不论臣妾将来做错了何事，绝不废后，臣妾的儿子也会是未来的太子。这些承诺，皇上您渐渐忘了，所以您宠幸了一个又一个的嫔妃，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明明太子该是煜儿的，可您就是不立，如今，又抬了个宸妃分去臣妾手中的六宫之权。”

    皇后顿了顿，一脸凉薄道：“皇上，金口一开，就当作数，您不能废了臣妾，也不能杀了臣妾！”

    陆无双垂下眼眸，云婕妤当初得知的秘辛就是如此，然而真相却并不如皇后说的这般，当年，辅国公府的谋逆奏折，丞相可是第一个递上去的。要说这道不可废后承诺是用相府来制衡纪国公府，还不如说这是楚修寒给丞相陷害辅国公府的好处。

    “皇上，皇后她做了这么多的孽，难道当不得一个死罪吗？什么皇上的承诺，可有圣旨？若没有皇上的印鉴，皇后娘娘，您这说的可都只是空口白牙，口说无凭啊。”

    胡贵嫔冷笑地挑眉看着皇后，眼里满是挑衅。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宠爱权利家人，她费尽心机从朝阳宫跑出来，可不是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皇上，您是要臣妾拿出当年你给臣妾写下的圣旨吗？它可是被臣妾好好收在这凤仪宫内，皇上要看看吗？”

    听到还有圣旨，胡贵嫔脸色一变，看向皇后的目光如火烧般的灼热。

    眼下的局面是陆无双所期待的，皇后已经用完了手中所有的牌，那在宫外的丞相呢？若是得知保命符都被皇后用掉了，又会有怎样的动作？

    “皇上，皇后死罪难饶，就算有圣旨，也抵不过她那罄竹难书的罪状！”

    看着胡贵嫔的嘶吼，德妃和白贵人默默跪在那里，眼神是同样的坚决。

    “皇后娘娘只有一条命，可无辜死在她手中的却是数条人命，不废后，不处刑，实在难以服众。”

    见楚修寒半天都没反应，德妃才凄楚的开了口，在场的人中，唯有德妃的过去最为惨烈，在她面前死去的那个孩子，是她活下来的动力，她一定要亲眼见到皇后死无葬身之地才肯罢休。

    “请皇上秉公处理，还嫔妾一个公道！”

    皇后脸色难看，可不过一瞬，脸上眼中露出了得意。

    “皇上，您是要违背自己的承诺，当做不存在？那让世人如何看待您？”

    “世人若知你种种罪行，只会说皇上杀的好！”胡贵嫔怒喝，见楚修寒久久不作声，越发的焦躁。

    “好，朕不杀你。”楚修寒看着皇后，平静的开口。

    或许因为这份冷静，让皇后开始不安。她一直相信若是当众说出来，楚修寒绝不会要了她的命，可是现在，她明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却从心底升出了恐慌。

    “朕留着你做这个皇后，但皇后的权利你就无需用了。福寿，收回凤印，当年册封皇后的圣旨，以及当年朕写下的那封密旨。”

    楚修寒站起来，看了一眼皇后，眼神里没有厌恶，如一潭死水搅不起一点涟漪。

    “皇后的贴身宫女全部杖毙，凤仪宫的奴才送回内廷，即日起，凤仪宫的大门不必再开了。至于大皇子，既已痴傻，太子之位他也当不起了。命翰林待诏，封大皇子为煜王，赐凉州为封地，三日后启程，非诏不得回京。”

    比起皇后的幽闭，大皇子可算是严惩。凉州苦寒，一个成年皇子都不一定过得好，更别说大皇子还是一个痴儿，这已经算得上是流放了。

    “皇上，煜儿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皇后失神的大喊，可只听到楚修寒冰冷冷的一句话：

    “若非是朕亲生儿子，此生都只有七岁心智，有你这样的母亲，他连一个王爷都当不上。”

    这是绝了皇后的所有希望，连孩子都见不到一面。

    皇后落得如此下场，胡贵嫔仰天大笑，相争十年，两败俱伤，谁也落不着好。

    “皇后娘娘，我在安仁寺，一定会为你日日诵经祈福，愿你长命百岁，看着自个的所有算计落得一场空，只能独守如冷宫的凤仪宫慢慢死去。”

    胡贵嫔的话如咒语般定住了皇后的动作，虽未废后，可与废后又有何区别？凤印被收回，儿子被流放，她独留一个皇后的名号又有何用？

    “今日一别，朕与你不必再见。”

    闹了大半天的凤仪宫慢慢安静下来，白鹭等近身服侍皇后的宫女全部被杖毙，原先伺候的回了掖庭，又拨了一个小宫女过来伺候。

    当小宫女迈进凤仪宫的大门后，福寿一挥手，大门慢慢的被关上。

    这座后宫女子人人向往的宫殿，在今朝，将会成为所有人的禁忌，慢慢的，不会再被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