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虽然楚修寒心情不虞，却还是耐着性子陪着她看着漫天烟火绚丽多姿。

    “真漂亮…”陆无双赞叹着楚修寒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低笑。

    “以后的每一年朕都陪你看烟花。”

    陆无双偏过头笑得眉眼弯弯。“那皇上说的可要算数。”

    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吻有心爱之人的陪伴，真好。

    等到烟花散尽二人一同离去其他人也一一散去御花园又变得冷冷清清。

    静嫔的死讯传回来已是三日后红珠进来报信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送过去当天就自尽了她想害娘娘，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人既然死了，这件事也就过去陆无双抬头看着红珠脸上有几分无奈。

    “你啊也别整天咋咋呼呼的本宫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经此一事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的人暗下黑手了。”

    而正在此时碧珠匆匆进殿，脸色说不出的凝重。瞧她这副模样，陆无双挑起眉问道：“怎么这副表情可又出了什么事？”

    “娘娘林贵嫔和皇后那边联系上了，宛儿听得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像是说林贵嫔和皇后娘娘是亲姐妹，其他的大约就是让皇后保重身子，她们已经在想办法了。”

    “他们？林贵嫔不是被禁足在宫里？她能跑出去找皇后还是咱们放水，难道还有人在为她递消息？”

    红珠诧异，若非是林贵嫔要见皇后，就凤仪宫的守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虽说祥和宫管的不那么严谨，可正殿的大门也是闭得紧紧的，她们也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怎么没发现？

    “皇后在后宫经营多年，留些我们不知道的底牌也是可能的。不过林贵嫔与她的感情还真的是好，宛儿说她们是亲姐妹？”

    听出了话中的疑惑，碧珠忙应道：“宛儿是这么说的，但皇后和林贵嫔说的隐蔽，她在屋外也不确定。只是听到林贵嫔是这样唤皇后的，显然极为亲近。”

    听碧珠说完，陆无双唇边勾起一抹笑容，颇有兴味的开口：

    “若真如此，那她们二人的关系可值得深究了。从前就知道她们的关系好，皇后背后对人刻薄，却独独对林贵嫔好，说的亲姐妹也不是不可能。”

    皇后可是丞相的嫡女，她又比林贵嫔年长，若真是姐妹，就看林贵嫔到底是丞相通奸所出，还是丞相将他第二个嫡女改名换姓成了别人家的，再送入宫，这份心思就值得深究了。

    但终究有一点，若查出她真是丞相的女儿，不论期间到底是如何蜿蜒曲折，她的身份就值得遭人唾弃，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做出这种事也逃脱不了干系，这个丞相之位是坐不得了。

    “之前不是让你们派人去查相府和林家的关系？可查出了眉目？”

    碧珠摇摇头，带着几分愧色。“奴婢只让他们查了二者之间的利益联系，却是忽略了后院的关系，奴婢再让他们查查，看能不能查出来。”

    陆无双微微颔首，想想林贵嫔和皇后的眉眼，确实没有相似的地方，而与林夫人有八分相似，或许她真的是丞相通奸所生的呢。

    甘露殿内，楚修寒刚批完奏折，揉了揉有些疲惫的脑袋。

    “朕记得库房里似乎有好些珍珠，你挑两盒给贵妃送过去，告诉他朕今晚就不过去用膳了。”

    新年刚过，边关就送来了急报，北境蠢蠢欲动，不等开春就频频自扰边镇，已经有三个城镇被抢夺一空。

    北境一直是大周的心头大患，他们人强马壮，各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手，当年有辅国公府压制，更在楚修寒登基前不久，两国才发生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辅国公府失去了一名嫡子，北境也失去了二十万强兵，所以才保证了七年来边境的安稳。

    如今北境恢复了元气卷土重来，可大周再也没了与北境抗衡近百年的辅国公府，就像现在驻扎在边境防线的将军，七日来被连下三城，是大周近百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败局。

    为此楚修寒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朝中能对战北境的将领并不多，可没有一个能合他的心意。

    颇为烦躁的将奏折扔在桌面上，福寿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又垂下头，静静等着楚修寒的吩咐。

    “宣郑诚顺入宫。”

    当夜，郑嫔就恢复了丽妃的位份，迁回了麒麟宫。

    回到熟悉的宫殿，丽妃冷眼瞧着殿内虽然还是与从前别无二致，却少了让她喜欢的心情。

    “娘娘，咱们总算是回来了。”

    萍儿当日逃过了杖毙这一劫，越发的谨小慎微，不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在丽妃被降位的这段时日，也亏得有她一直陪伴，对着外人忍着委屈与屈辱，才让旁人没有机会再捉他们主仆的错处。

    “是啊，本宫终于回来了。”一脸凌厉地看着这一切，发出一声冷笑。

    “皇上早被那妖女迷了心智，若不是父亲得力，皇上要派她出征，本宫还不知要窝在那多久。”

    数月来的怨恨在这一刻有银忍不住的趋势，萍儿一惊，忙开口劝道：

    “娘娘当年宠冠六宫，宸贵妃还不知道在哪呢？虽说皇上现在只看得到她，可娘娘您到底是回来了，有老爷在前朝为皇上杀敌，娘娘也不会受了冷待。咱们现在不可再和那边对上，等娘娘挽回了圣心，想将她如何就如何。”

    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说的对，本宫现在最要紧的是挽回圣心，至于那个妖女，本宫迟早要她好看。”

    见丽妃不再冲动，萍儿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回来，若是再触怒了圣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才甘露殿那边传来信，一会皇上会过来，奴婢先服侍您梳洗准备接驾吧。”

    九宸宫，碧珠也传达了楚修寒今夜要临幸丽妃的消息，陆无双顿了顿，浅笑道：

    “威武将军出征，他的爱女自然不能再呆在清雅殿，复位是迟早的事，有什么惊讶的。”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就算楚修寒表现得爱极了她，可她也知道，后宫的女人这么多，又不是非她不可。

    “当初皇上那么生气，如今也就这样算了。”碧珠撇撇嘴，对楚修寒这个举动不满至极。

    “皇上凉薄，何况这件事是为了安抚即将出征的威远将军，就算初初有些愧疚，但过不了一会就会忘了。近日皇上是不会过来了，本宫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见陆无双毫不在意，碧珠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待楚修寒就没有几分真心，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伤心难过。

    “不过北境从前一直都是老国公爷镇守的，这么多年来厮杀拼搏，奴婢也想看看那个威武将军怎么破了北境大军。”

    闻言陆无双也勾起了唇角，威武将军从未去过北境，而当年和祖父一起镇守北境的将领大多都死在了当年那场谋逆案中，她也想看看威武将军到底有什么能耐，挡得住汹汹而来的北境大军。

    到了夜晚，丽妃着了艳丽的橘色的宫裙，头上也没戴繁复的头饰，她本就生得极为艳丽，这身衣服趁得她容貌更为出色。

    她记得刚入宫那会就是这样的打扮，让楚修寒一见到她就异常喜爱，可随着她的位份越高，打扮的就越华丽，如今再次回到当初，说不准能勾起那些美妙的回忆。

    “萍儿，去小厨房看看茯苓鸡汤炖好了没，等皇上来了就端上来。”

    为了再次拉住楚修寒的心，她将这么多年的手段又一一用上。她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时不时望向大门口，有多久了，她没了这样紧张焦急又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圣驾的驾临。

    “娘娘，皇上过来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却让丽妃觉得等上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听到了萍儿欣喜的声音。

    “快扶本宫出去接驾。”

    丽妃理了理头上的发饰，急匆匆的走到门口。“臣妾拜见皇上。”

    话里有说不出的忐忑，她垂着头不敢看楚修寒的脸。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奴才，看得楚修寒眉头微微蹙起来。

    “起来吧。”丽妃耳边传来楚修寒淡淡的声音，忙起身将楚修寒迎了进去。

    楚修寒也是，对于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丽妃也有些不习惯，就连她刚入宫那会也没有这般。

    这样的感觉让他深感不适，坐下后喝了口茶才打量起许久没见的丽妃，只一眼就让他有浓浓的违和感，从丽妃的装扮上他看到了陆无双的影子。

    “爱妃似乎清减了不少。”

    撇过头再喝了一口茶，对于丽妃学了陆无双那样娇憨又清雅的模样，从心底生出一抹不喜。

    “谢皇上记挂，臣妾一切都好。”

    楚修寒微微颔首，丽妃见他没有再和她说话的意思，心凉了一截，赶紧说道：“皇上还没用膳吧，臣妾让奴才们摆上来。”

    “倒也不必了，朕方才议事，用了一些。”对着厌恶却又不得不见的人，他怎么吃得下？

    他想起了在九宸宫里的陆无双，每每他一到就能见到热乎乎的饭菜摆在了桌上，哪像在丽妃这，浑身都不自在。

    “那…”丽妃愣住了，现在时辰还早，若是不用膳，难道干坐着一两个时辰？这还不得把人越推越远了？

    “既然皇上吃过了，那臣妾给皇上跳支舞可好？”

    她的舞在宫里的嫔妃中可是一绝，除了那个卑贱的舞姬，她自信不比任何人差。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丽妃欣喜的去让萍儿准备。楚修寒也知道郑诚顺出征，无论如何今夜都要宿在这里，既然二人相对无言，还不如看丽妃跳着舞打发难挨的时间。

    很快，丽妃就换好了舞衣。为了吸引住楚修寒，她特意选了外族的胡旋舞。适当的裸露着手臂和玉足，能让人看得血脉膨胀。

    丝竹声一起，丽妃便在殿内跳起来，她的功力极好，楚修寒随意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被吸引住却也难得看得认真。

    可是越看着眼前的人就变成了陆无双的模样，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媚态，仿佛无数只蚂蚁在他心上爬着，让他觉着每一个动作都是勾引他上前与之缠绵。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上前抱住了跳的正尽兴的丽妃，轻轻的在她的耳畔宠溺又深情的呢喃着“无双”。

    感受到怀中的人身子一僵，将人抱起直接往床榻走去。

    殿内的人悄悄退下，很快殿内就想起了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屋外的萍儿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和丽妃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楚修寒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最好，若是无法，只能用非常的手段。

    她们都看到了楚修寒自踏入麒麟宫后就没有舒展过的眉头，就算与丽妃说着话，眉眼间也是不耐和隐忍。

    虽然这样的做法一旦被发觉就是灭顶之灾，可若不这样，今夜注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压住心中的恐慌，等到殿内寂静无声，她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到床榻上熟睡的二人，将香炉里的灰烬处理干净。

    次日，楚修寒有些头疼的醒来，看到身边睡着的丽妃，还有那青紫斑斑的痕迹，脸色阴沉。

    昨夜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却也因为记得这才让他心情不好。他竟将丽妃当做了陆无双，简直是对他心爱的女人的亵渎。

    而且他还觉着奇怪，为何昨夜会一直将丽妃当成了陆无双，明明他是清醒的。

    揉了揉额头，看着丽妃露出一抹冷色，换好了衣服后一句话也未留，直接离去。

    而陆无双却是睡了一个好觉，虽说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的翻来覆去，可没一会便睡着了。

    这几个月来楚修寒夜夜宿在她这儿，除了不方便的那几日，其他时候都是被各种折腾，让她早上都提不起精神。

    今儿却是心情舒畅的起了个早，让碧珠为她上了一个极美的妆容。

    “娘娘今儿精神好，眼下连青色都没有，只怕会让那些想看笑话的嫔妃失望了。”

    抚了抚发髻上的七尾凤翅步摇，面带微笑的走到正殿，看着丽妃已经到了，笑容都加深了。

    “诸位妹妹今儿来得真早，本宫梳妆那会都听到妹妹们的笑声，可是在说什么趣事？”

    容光焕发，不见疲态，甚至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勉强，这让想看笑话的人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在说丽妃姐姐呢。”婉贵嫔轻瞥一眼丽妃，娇笑道：“方才蒋妹妹说，丽妃姐姐复位，是正二品妃，她一个婉仪也总不能将三公主还拘在身边，说是要将三公主送回主殿呢，就是不知道皇上那边…”

    论理该当如此，就是抚养同品级嫔妃的孩子也有不妥，如今丽妃和蒋婉仪品级差了一截，皇上想要施恩丽妃，让威武将军为他卖命，虽然如今没下旨意，但是丽妃在旁哭诉两句也会把三公主送回去。

    “本宫当是什么事呢，虽说皇上还没下旨，不过蒋婉仪也不好拦着母子团聚，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本宫也做个顺水人情，一会本宫去跟皇上说。”

    原本因为丽妃复位而忐忑的蒋婉仪，心一下就定了。虽说当时让她抚养三公主是个意外，可若是丽妃不依不饶的，她住在麒麟宫，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那嫔妾谢贵妃娘娘了。”了了一桩心事，蒋婉仪松了一口气。其实三公主年纪小，又玉雪可爱，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楚修寒独宠陆无双，就算想有个孩子也是机会渺茫，三公主让她看到了将来不是那如一潭死水的日子，可终究丽妃还是回来了。

    “丽妃也是，昨儿个也不跟皇上说一声，三公主本就在麒麟宫，你若说了，蒋婉仪今儿可就求不到本宫这了。”

    丽妃闻言脸色微僵，昨夜她哪里有机会，就算有她也不敢说，她才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正是笼络圣心的时候，若是楚修寒没有那个意思，岂不是更惹他的厌烦？

    “也是昨儿没有机会，许久不曾和皇上相见，难免有几分触动。”

    不经意的抚了抚耳畔，露出昨夜被疼爱过的痕迹。她身边的婉贵嫔见到后一愣，随即红了耳根子。

    看到婉贵嫔的反应，谁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德妃微微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丽妃，心里嗤笑，入宫这么多年，丽妃这炫耀自个宠爱的手段是越来越拙劣不堪。

    “丽妃妹妹确实该和皇上多亲近亲近，毕竟得了皇上的宠爱才能更好照顾三公主。”

    德妃不急不缓的开口，让丽妃脸色变得难看，就差直接说她为了宠爱不顾自个女儿的死活。

    “德妃姐姐真会开玩笑，大公主不也备受皇上的宠爱，想必三公主也不会差。”

    轻轻瞥了一眼丽妃，没兴趣继续这口舌之争。谁不知道在楚修寒的心里，大公主终究是有些不同。不仅是第一个孩子，也因为当年对德妃真的有几分喜爱。

    再出了皇后那档子事，对于这个在夹缝中出生的孩子又多了几分怜惜。

    “大公主自是皇上的心头宝。”看完了口舌之争，陆无双才笑着开口。

    “过年那会皇上还说大公主已年满七岁，早些时候想着年岁还小不着急，如今也该是给个封号了，想必这两日礼部也该拟好了封号，旨意也该下来了。”

    德妃一愣，惊讶过后心中满是欢喜，有了封号，就算她没了宠爱，她的孩子也不会受人轻视。

    “恭喜德妃娘娘，恭喜大公主。”众嫔妃也一一道贺，德妃脸上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明媚。

    “等封号下来，还有不少繁琐的事，身边的女官也该立起来，德妃怕是有好长一段时日不得空了。”

    想着即将册封的女儿，就是再忙她也是高兴的。

    “为人母，为孩子做这些事都是高兴的。再说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德妃姐姐就算再辛苦也心甘情愿。”

    婉贵嫔真心的恭维着德妃，同为人母，她曾经无比羡慕德妃，从不涉入后宫之争，也从不主动出现在人前，却能让楚修寒每个月都去看望，连大公主也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受宠的。

    “婉妹妹这话可是说到本宫心坎上了。”德妃笑道。

    众人一言一语，又扯到了大公主赐下封号后该准备什么礼，一字一句皆是奉承，听得丽妃紧紧攥着手，生怕忍不住的出言讥讽。

    好不容易挨过了请安，回到宫内便发了好大一顿火。

    “行了册封礼又如何，若儿又不比她差。当年若儿得宠的时候，她在哪呢？现在到在本宫显摆来了。”

    丽妃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看着被嬷嬷抱出来的孩子看到她时明显的陌生和害怕，更让她心生烦闷。

    “本宫是你母妃，见到本宫有什么可怕的？”

    若当初生的是个皇子，会不会比现在的境遇要好的多？

    看到三公主，她现在只觉得无比堵心，不耐烦的让嬷嬷抱下去，猛灌了一杯水。

    “启禀娘娘，尚宫局送赏赐过来了。”一名小宫女进来禀报，丽妃这才缓了脸色，让人进来。

    这一次送来的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也有不少的首饰布料，还有一匣子珍珠。

    看到这些，丽妃脸色好看了不少，满意的让萍儿打赏，随后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起领头送东西的人。

    “除了本宫这，你们今儿可还要给其他宫里送赏赐？”

    领头的宫女不知丽妃何意，却还是恭敬道：

    “还有九宸宫。福公公亲自过来传旨，将库房里的夜明珠给贵妃娘娘送去。”

    一颗夜明珠抵得上她这所有的东西，丽妃心头恼怒不已，想到昨夜楚修寒不断在她耳边呢喃着陆无双的名字，更是让她备受屈辱。

    “贵妃还真是得皇上的心，得了，下去吧。”

    领头的宫女觉得丽妃的神色说不出的诡异，一想如今宫中的形势便知道自个是说错话了，行了礼赶忙离开了麒麟宫。

    可她这副样子落在丽妃眼中跟避之不及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