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值得吗

    说着，伸手去掀云溪的衣摆，膝盖上皮开肉绽的伤口赫然映于眼前，那伤口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么个娇艳欲滴的美人，膝盖成了这幅模样，众人看了都难免心有不忍。

    唯有苏盼兮，发出一声愉悦地笑：“这伤可不是刚刚的吧，好你个小妖精，想用苦肉计陷害老娘，你还嫩点。”

    “老爷。”苏盼兮转身，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朝着张其峰撒娇：“奴家差点被陷害成杀人凶手了，老爷得替奴家做主啊。”

    张其峰并未答话，脸上表情凝固，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云溪知道张其峰定是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苏盼兮，撒泼打滚，毫无同理心。

    紧迫的情况，总能激发出最真是的性格，云溪心中暗笑。

    她眼神忽而变得柔弱无助，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轻声道：“这伤……二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从何而来？”

    苏盼兮瞪大眼睛，指着云溪，“你……你说什么呢？”

    云溪被这一指，吓得下意识躲闪，声音愈发地柔：“昨夜府中闹贼，夫人担心老爷睡不好觉，特意差我送安神汤过去，结果……”

    云溪低着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张其峰：“结果，被二夫人轰出来不说，还被打了板子，说……说太平别院的下贱坯子不可踏进听雪轩。”

    “你……你……污蔑老娘？”苏盼兮舌头打了结似的，说不清话。

    这么个凭空捏造法，她竟连反驳都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奴婢一个下人哪敢污蔑主子，若不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奴婢……奴婢打死也不敢告诉其他人的呀。”云溪颤颤巍巍，声如蚊蝇，“要不然奴婢为何要悄悄在院子外的湖边清理伤口？”

    “这血？”张其峰突然发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此一来，事情倒都解释得通。

    这事一闹，张其峰难免对苏盼兮生了嫌隙，一边是娇娇弱弱的美人，另一边是刚刚还在撒泼的苏盼兮，张其峰有自己的判断。

    “老爷若不信，问问夫人，问问后厨，或是问问听雪轩，也总有那么几个人看到的。”

    “罢了罢了。”张其峰扶额，本就一堆的事情，哪有心思为了这么个下人再去劳师动众？

    何况今日这一出下人逼宫，已经让他难堪极了。

    “盼兮啊！”张其峰捏了捏眉心，并不看她“太平别院终归是大夫人的地方，不要乱了分寸。”

    “老爷……”

    “够了，你且回去好好思过，别在这闹笑话。”张其峰睨了一眼，眼中多了一丝轻蔑。

    傍晚，人声鼎沸的太平别院终于恢复往日的平静。

    叶忆霜负手在站在客厅的一角，仰头凝望，微微失神。

    “我何时让你送过安神汤？你那伤似乎也不是板子打的？”叶忆霜淡淡地，听不出一丝情绪。

    云溪站在离她一丈远的位置，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疲惫，只是尽管受了屈辱，尽管疲惫不堪，眼前的人未对太守府的事有一丝松懈。

    云溪突然想起那日张其峰与苏盼兮的对话，他们可是商量着如何休掉叶忆霜呀。

    她的心中生出一丝怜悯，这般通透明白的人，不是斗不过苏盼兮，只是不屑于吧。

    “值得吗？”云溪不自觉地问道。

    叶忆霜后背一僵，并未答话，追问：“你还没把事情讲清楚。”

    “昨晚的贼人是我。”云溪福了福身，顿了片刻，又道：“还有林公子。”

    “好大的胆子。”叶忆霜飞身取下悬挂在梁上的红缨枪，枪头直指云溪的眉心，“你倒敢承认。”

    “我与林公子两情相悦，众所周知，有何不敢承认？”云溪并未闪躲，目光坚韧盯住叶忆霜的眼睛。

    “一边是我的辰儿，一边是你的情人，不知廉耻！”

    “我如何被困在府中，夫人不知吗？可林公子不嫌弃我残破之躯愿还我自由，我与林公子也不过心神之交。所以……”云溪一字一顿：“到底是谁不知廉耻？”

    叶忆霜的嘴角抽搐，表情凝固半晌。

    忽而，她收回红缨枪，摇头苦笑：“曾经的镇北将军，北萧国唯一的女将，竟成了卑鄙小人，可笑，可悲。”

    叶忆霜的表情落寞，显然还未从早前的羞辱中缓过来。

    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成了大宅子里的牺牲品，更被丈夫如此羞辱，心中的傲气渐渐湮灭，哪能不落寞？

    “所以值得吗？”云溪重复道。

    叶忆霜没有说话，良久，叹道：“你我皆是痴情人，你说值不值得呢？”

    云溪抬眸，久久凝望着叶忆霜的背影，她竟是对张其峰付出了真情实感的？

    如此更是令人唏嘘。

    “若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却在背后给了你一刀呢？”云溪忍不住提醒。

    “够了！”叶忆霜喝道，“我今日多话了。”

    叶忆霜深吸一口气，“我叶忆霜从不欠人情，林公子那边我会尽量周旋。只是在给辰儿延了香火之前，休要再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