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中毒

    尽管理智不断地在拉扯云溪，可太实在无法想象第二个人在她面前如此惨烈的死去。

    她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却被凌修寒拦住了。

    凌修寒的神态已恢复如常，对着云溪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云溪继续看下去，

    屏风外，皇帝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带着几分癫狂，几分阴郁，还有……几分颤抖。

    倏忽，他的笑声一顿，身子直勾勾地往后倒，一口殷红的鲜血渗出嘴角，拿在手中的匕首呯嘭一声落地。

    那声音仿佛刺进如月的心中，她身体剧烈地一抖，看了眼刺眼的刀锋，又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皇帝。

    她又惊又俱，同时又有一丝庆幸，至少皇帝现在无法对她下手了，喘口气对她都成了奢望。

    薛公公却是个警醒的，虽然站在门外，心思一分一秒都不敢离开皇帝，听到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心叫不好。

    他蹑手蹑脚地躲在窗缝偷瞄了一下，差点背过气去。

    “皇上？”他顾不得礼仪，推开房门，又对门外扯着嗓子喊道：“快叫太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几个御医便提着药箱气喘吁吁的来了。

    此时，皇后和祺妃听说皇帝突然昏死过去也都急忙赶了过来，一众妃嫔虽没资格进到里屋，也不敢怠慢，都侯在了院子里。

    有皇后坐镇，众人也不敢多问，都垂着头侯在一边。

    “如何？”皇后虽焦急，却尽力平复着情绪。

    几个太医相互看了一眼，上前禀报道：“皇后娘娘放心，并无大碍。”

    “何为没有大碍？”皇后指着地上尚未干的血迹，颇有些责怪之意。

    众太医一听这语气，纷纷双膝跪地，领头的拱了拱手，细细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是中了曼陀罗之毒，幸好发现的及时，毒性还未扩散。”

    “对龙体可有损害？”皇后关切道。

    “只需调理半月，微臣保证绝不会伤害龙体。”

    “那就有劳太医。”皇后见太医说的胸有成竹，才抚了抚胸口，顺了几口气。

    可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到底谁能有这能耐给皇帝下毒？

    皇帝的吃穿用度，可都是薛公公试过的，绝无可能从中动手脚，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莫不是九霄殿没把皇上照顾好？”

    皇后语气威严中带着几分讽刺，质疑的目光扫过一一扫过九华殿的众人，

    那目光颇有气势，带着凌厉的光芒，那光芒略过屏风，连云溪都跟着心中一凛，紧张地后退了几步。

    那目光在屏风上停留了片刻，掠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而后又恢复如常。

    皇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祺妃身上，话却是对太医说的，“皇上会不会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皇后的话意有所指，那领头的太医有些犹豫，皇后和祺妃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儿，可危机皇上性命，左思右想，也只能言无不尽。

    太医瞥了一眼祺妃，又暗自低下头，“回皇后娘娘，曼陀罗之毒的确不用直接服下，只要日常接触都有可能中毒。”

    皇帝近日留恋九华殿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说日常接触，那便是九华殿的妃嫔最有嫌隙。

    皇后的想法得到了太医的证实，她眼中闪过胜利者的兴奋之色，一瞬间又正色道：“妹妹，事关皇上安危，可不要怪姐姐秉公处理，这九华殿非得一个个查清楚了才放心。”

    “姐姐，说的是。”祺妃嘴角抽动着，勉强挤出个笑，可心中却在打鼓。

    含曼陀罗的媚药是她让如月服下的，可剂量都是绝对精确，不可能伤到皇上的。

    莫不是这丫头在药中动了手脚？怪不得皇上会如此痴迷于这丫头。

    祺妃的眼底溢出一丝怒意，余光白了如月一眼。

    如月正蜷缩在角落里，眼底氤氲，如同一朵随时都要凋零的花。

    太医的每一字落在如月耳朵里，都如一阵惊雷，她身子不稳，只能尽量往墙角靠了靠，让整个身子都贴在墙面上。

    皇后没打算罢休，她虽正襟危坐，屋子中各人的神色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又问：“太医，可有办法查出来是谁身上藏毒？”

    “回皇后，曼陀罗香味奇特，很容易分辨。”太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瓷盏，放在桌子上，“就算是吃进去了，微臣也能从血液中辨别。”

    如月脚一软，整个人如同泥一样，瘫坐在墙角，她脸色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

    原本还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却引来了众人瞩目。

    皇后缓缓踱步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人，点了点头，示意太医过来检查。

    太医迟疑了一步，还是垂着头上前，刚一走近，便又顿住了步伐，“这的确是……”

    多余的话，太医不好再说，给了皇后一个肯定的眼神。

    如月身上的香味平日里是很淡的，可不知为何最近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重，又是在小小的房间里，太医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她眼神呆滞，脑袋也是一片混乱，不住地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妹妹，你怎可如此？”却是祺妃先一步开了口，一脸失望的表情，眼角噙着泪，“我知道你爱慕皇上，可是也不能使这种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