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真相

    “嬷嬷。”云溪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是霍将军啊？”几个嬷嬷看到云溪，声色缓和下来，纷纷福了福身。

    云溪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继续试探道：“不知嬷嬷可否通融，让我见下自家妹妹，父亲实在担心的很。”

    “没问题，您跟我来。”

    事情顺利的出乎云溪的意料，她愣怔了片刻，那嬷嬷却已经在前面掌着灯开路了。

    云溪疾步跟了上去，却始终觉得不太放心，试探道：“暗房这边怎的没有侍卫守着？”

    “霍将军是担心暗房防卫疏漏？”嬷嬷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将军说笑了，若真有人进来，这暗房的机关必让他有来无回。”

    “正是如此，将军您也当心地上的机关。”另一个嬷嬷拦在云溪身侧，赔笑道：“这暗房除了皇上和您，老奴保证绝没有其他人能进的来？”

    这样一说，云溪明白了个大概，估摸这从前的霍云溪常常出入暗房为皇上办事，所以这里的管事嬷嬷也习以为常，自己才能进来的如此顺利。

    云溪道了声谢，先把这些无关的事情放在一边，继续跟着嬷嬷往前走。

    一直走到尽头，才看到牢房中有个孱弱的身影，靠坐在墙角。

    嬷嬷们见势，都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霍如月。”云溪的声音平静无波。

    霍如月仿佛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地蹲在墙角，只是手又把双膝抱得跟紧一些了。

    “起来说话。”

    事已至此，云溪对霍如月也谈不上恨或不恨，她跨步上前，一手扶起如月，坐在已经腐朽的木头椅子上。

    霍如月的头发披散着，满是灰尘，杂乱地耷拉下来，看不清脸，只听都一个嘶哑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我还到此身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霍如月缓缓抬头，干涸的嘴唇迟缓地一张一合，尽管眼底是深深的倦意，对云溪的讥诮之色却丝毫不改，“霍将军果然有本事，什么地方都进的来。”

    “不知你害死张家姑娘的时候，是否想过有这一天。”云溪无意与她再饶圈子，涩然道，“不知你害死数万士兵的时候，在墨水镇陷害我时，在杀死赵麒麟时，是否有过一丝害怕。”

    霍如月的肩膀剧烈的抖动，咬着干涸的嘴角，迟迟不语。

    她没有想到云溪什么都知道了，所有的事历历在目，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件事反驳。

    或者说，现在反驳还有意义吗？

    云溪盯着她空洞的眼神，沉声道：“但我知道，这些事不是你一个人做的，对吗？”

    “你休要胡说八道。”霍如月猛地推开云溪，恶狠狠地扬着脖子：“要杀便杀，我与你无话可说。”

    “好啊。”霍如月的耳边传来阴冷的声音，凌厉的剑光划过如月的眼眸，脖子上一阵冰冷的气息，是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她喉头一滚，尽管极力镇定，后背发冷，额头上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汗顺着脸颊，滴在剑上，发出冷兵器独有的颤音。

    良久，她感觉到自己呼吸还在，耳边又再次想起云溪的声音，“你还想活吗？”

    霍如月的表情瞬间凝滞，身子瘫软下去。

    在死的边缘徘徊过的人，当然想活！

    霍如月的意志霎时被摧毁，她缓缓睁开眼，眼中却尽是防备。

    “想活就跟我合作。”云溪合上剑，踱步走到如月身边，“皇上是不可能让你活的，你可是要杀皇上的人啊。”

    “我没杀皇上。”霍如月抱着头，连连否认，却突然间一阵瑟缩，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眼底的怒意喷射而出，整个人疯一般扑向云溪，“是你！是你下的药。”

    那媚药她一直按计量服用，根本不可能伤了皇上，这些日子她百思不得其解，此刻却突然想通了，必是霍云溪把药的分量悄悄加重了。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溪摁住她的胳膊，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继续问道：“你想不想活？”

    当然想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如月缓缓滑坐到地上，这些日子她也考虑过，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坦白，毕竟皇上已经反反复复问过她很多次了，若再嘴硬下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若说出来，她犯的错又太大了，她没把握皇帝会怎样对她。

    她咬着干涸的唇，吼间几番滚动，才迟疑道：“你能救我？”

    “不是救，只是保你一条命。”云溪把免死金牌扔在她面前。

    皇上要如何处置，云溪管不了，也不想管，保她一条命只是为了还所有人一个真相。

    云溪相信那些死去的人，最想要的是真相大白，而不是霍如月一条贱命。

    霍如月几乎是爬着捡起了那块令牌，她捧在手心上，对着月光仔细的看，如同那就是她生的契机。

    倏忽，那令牌被云溪一手收回，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想明白了吗？可以说出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