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对质

    云溪刚准备起身，被皇帝这么一问，又躬下身去，“臣求皇上开恩。”

    “哦？”皇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云溪打量皇帝面色无异，继续道：“家父实在惦念妹妹，臣没有办法推脱，昨日去暗房看望了如月。”

    “还是个愣头青。”皇帝不怒反笑。

    这事不说也没人知道，哪有不打先招的？

    云溪看懂了，皇帝要的是能办事但没思想的人，怪不得从前的云溪如此受皇帝器重。

    明白了这一点，云溪也不跟皇帝绕弯子了，整个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如月告诉了臣一些事情，臣不敢隐瞒皇上。”

    “告诉你了？”皇帝猛地坐起身，眼中闪着精光，握住云溪的手腕，亟不可待地问道：“她说什么了。”

    云溪看着皇上，迟疑了片刻，又跪下身去，“求皇上先免妹妹死罪。”

    话音刚落，云溪从衣襟里掏出那块免死金牌奉到皇上眼前，“微臣斗胆。”

    皇帝的盯着那块令牌，眼底晦暗不明，这令牌是霍云溪大败匈奴的时候，赏给她的。

    所谓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可是霍如月，若真与煜王勾结陷害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为惜。

    他的手紧紧握着靠椅，良久，胸中的郁结才舒展开，拿起云溪手中的令牌，“朕知道爱卿的意思了，召如月入殿吧。”

    皇帝的答案模棱两可，云溪有些迟疑，可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可言，只能退到一边，静候如月。

    如月是被薛公公领进了的，看这情势薛公公不敢多留，命所有无关人等都退到了养心殿外。

    此时暖阁里，只有剩下皇帝、云溪和如月三人，偌大的房间里一时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

    如月跪在皇帝脚下，只是感觉到皇帝的气息，就已经抖得如糠筛一般。

    “你想通了？”

    皇帝的声音居高临下，落入如月的耳中，如同魔咒一般，吓得如月一个激灵，瘫在地上。

    这样下去，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云溪上前，握住如月的手，“你知道什么尽管告诉皇上，皇上自有决断。”

    如月木讷地看了一眼云溪，看云溪朝着她点了点头，飘忽的心才有了着落。

    她沉了口气道：“回皇上，赵麒麟……是臣妾杀的。”

    “还有呢？”皇帝并不关心这些。

    “张家姑娘也是我与赵麒麟一同陷害至死的。”

    “还有呢？”皇帝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这些平民的民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如月犹豫了，一个个答案都不能令皇帝满意，那么皇帝想知道的一定是那件事。

    她的心怦怦直跳，手指几乎要扣进地板里，眼见皇帝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耗。

    如月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日日被凌辱的画面，她的心抽痛了一下，猛地磕头，“回皇上，江淮之役，是臣妾命张其峰与北萧国合作，只为铲除霍云溪。”

    “妇人之见。”皇帝一掌拍在楠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被震得“呯嘭”直响。

    “因为一点家事，差点毁我沧溟国良才。”皇帝的眼球充血，转头对着云溪的语气又格外柔和，“爱卿，让你受冤了。”

    皇帝对云溪是真的很看重了。

    云溪不由得鼻头一酸，躬身道：“幸好真相大白，只是臣不相信霍如月一人能有如此能耐。”

    “朕看就是她嫉妒心作祟。”皇帝抬起如月的下巴，又问道：“你可还有别的要告诉朕？”

    如月心中凛然，这样看来皇帝对所有的事情，早已心中了然，她之前的嘴硬完全就是自讨苦吃。

    她慌乱地跪下身去，将云溪给她的包袱呈到皇帝面前，“这一切都是祺妃指使臣妾，臣妾有信件和月牙印鉴为证。”

    皇帝的目光轻扫过如月手中的包袱，却没有拿起了细看，只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祺妃有何理由做这种事？”

    “这……”霍如月眼神飘忽，却迟迟给不出一个答案。

    祺妃为什么命她做这些事，她还真没细想过。当时，祺妃只道自己在宫中行事不便，才让她做这中间人。

    而自己也是恨极了霍云溪，有机会除掉她，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瘫在地上，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月做事只凭性子，不经大脑，这一点云溪是知道的，见她反应，心道不妙。

    云溪跨步上前跪在如月身边，此事只能自己出头了，“皇上，此事关乎云溪及霍家军数万士兵性命。人证物证俱在，臣请求与祺妃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