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招认

    云溪刚踏进养心殿的前门，就看到一众丫鬟太监端着用过的膳食，陆陆续续退出暖阁。

    云溪捂了捂肚子，看来今日不用与皇帝一起用膳了。

    “霍将军来了？”薛公公见着云溪，满脸堆笑，脸上褶子都挤在一起了，“皇上知道您来探病，一定龙颜大悦。”

    “皇上病了？”云溪一个愣怔，皇上生病是大事，倒没听过霍府有人提起。

    薛公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俯在云溪耳边道：“霍将军怎么连这个都忘了，皇上每年此时都会心悸发作。”

    薛公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云溪也连忙跟着一起竖起食指。

    想必是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病，云溪也不敢多问什么，跟在薛公公身边近了暖阁。

    “微臣参见皇上。”云溪跪拜道。

    皇帝原本淡淡的面色，见着云溪，反而生出一丝愠色，他摆摆手，示意薛公公等人退下，才道：“霍将军，还记朕？”

    云溪没听错的话，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些酸醋味儿。

    她干笑了两声道：“皇上身体可还好？”

    “或许是凝儿给朕的惩罚吧。”皇帝面色一暗，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朕这心悸怕是不能好了。”

    云溪记得尹贵妃就是三年前的十月过世的，经皇帝这么一提醒，她大概能知道，皇帝这心悸的毛病为何落下。

    她余光憋了一眼皇帝，心中不由得感叹，帝王心果然是最难懂的。

    平心而论，皇帝对她很是不错，对尹贵妃也是长情的。若非云溪亲眼所见，皇帝对如月、燕儿等人所做的事，她无法相信一个人竟会有截然不同的两面。

    “起来坐。”皇帝拍了拍身前的楠木桌子，示意云溪坐到对面，“你最喜欢的蜜果子，快尝尝。”

    又是糕点？云溪边起身，边挤着眉心，原主到底有多爱吃糕点啊？

    一想到糕点，云溪喉咙还一阵发紧，可皇帝发话了，也不敢不从。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拿了一块蜜果子，放到嘴边。

    这一次倒不齁得慌了，却有甜得发腻。

    “味道如何？”皇帝抬了抬下巴，闲话家常。

    这还真是父女两个啊，都爱给人吃糕点，还都爱听人品鉴。

    “好，味道好极了。”云溪扯了扯嘴角，俨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这模样反而把皇帝逗得朗然一笑，暖阁里压抑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皇帝眉眼俱开，问道：“爱卿，今日来不会就是蹭我养心殿的点心吧？”

    皇帝心情正好，是个好时机。

    云溪慌忙放下蜜果子，又跪了下来，“微臣……有事要向皇上坦白？”

    “哦？说说看。”皇帝的声音淡淡的，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云溪的心却跳到了嗓子眼，她沉了口气，尽量稳定心神，“微臣……告发祺妃的证据有假。”

    “假的？”皇帝合上茶盏，这才端坐起身，盯着云溪。

    云溪能感觉到皇帝并未生气，深吸一口气，心中打磨了数遍的话一股脑都抛了出来，“微臣怕定不了祺妃的罪，所有在部分证据上做了假，可是事情来龙去脉却绝无虚假。”

    “欺君之罪，好大的胆子。”皇帝猛地一拍桌子。

    跪在脚边的云溪能清楚得听到杯盏与大理石桌面碰撞的声音，她吓得眼睛一闭，连连磕头，“微臣心中日夜不安，实在无颜面对皇上，甘愿领罚。”

    “你倒会讨巧，料定朕会因为你自首而心软？”皇帝轻笑了一声，霍云溪这些笨拙的小心思，他一眼便看得出来。

    霍云溪是长了些小心思了，可说到底，还是那个愣头青。

    想到这，皇帝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嗔怪道：“你也得多上朝历练历练，学习学习。”

    听到这，云溪心下稍安，真的多谢原主给皇帝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她饶了饶头，略显笨拙地憨笑了两声，“早知道皇上一眼能看出了，微臣就不动这些歪心思了。”

    “那证据是皇后给你的吧？”皇帝白了她一眼，继续道：“然后你又返回过来被皇后威胁了？”

    这话倒让云溪吓了一跳，兜兜转转，到头来后宫中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过皇帝的眼睛。

    云溪庆幸今天自己自首了。

    显然皇帝也很高兴云溪能自首，口中虽有责怪，面上却并未见怒气，反而半开玩笑道：“拿皇后没办法了，便又来找朕了？”

    “皇上，微臣还没娶妻呢，哪知道女人心……”云溪自知说错了话，笨拙地扇了自己一嘴巴，“臣失言。”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暖阁。

    皇帝心中的气也算是彻底出了，他抬手命云溪起身，叹了口气道：“皇后与祺妃之间，事情复杂着呢，弯弯绕绕的事情你少跟着掺和。”

    “臣不敢。”云溪连连点头，这句话可是真心真意的。

    皇帝看她的憨态，失笑道：“行了，那件事朕说过到此为止，便到此为止。你倒说说，皇后让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