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关于他的事

    云溪腾身而起，定睛一看。

    奇怪的是，那地上不是什么珍贵物件，而是些哄小孩子的玩意。

    她蹲下身一一拾起，半本被翻得已经起毛了的故事书，一个已经变了形了糖人，几颗有裂纹的琉璃珠……

    阿四正过来送饭，听得屋里的撞击声，顾不得通报，寻声找了过来。

    见着地上的东西，亦是一个愣怔，黯然道：“没想到，王爷还留着这些……”

    “是王爷的？”云溪很讶异，她无法把这些充满童趣的东西与凌修寒结合到一起。

    与此同时，又生出一丝悲凉感，凌修寒凭什么不能和这些玩意儿结合在一起？

    “王爷小时候的。”阿四蹲下身，一一捡起不知藏了多少年的物件，如数家珍，“王爷偷看故事书，被云妃娘娘发现撕成了两半奶妈给了王爷一个糖人，云妃娘娘看到直接扔地上了，那奶妈也被打发出宫了。”

    “云妃娘娘这么严厉？”云溪哑然道。

    这何止是严厉，简直剥夺了凌修寒该有的人生。

    “也不只云妃娘娘。”阿四笑中带着一丝苦涩，他举起破碎的琉璃珠道：“王爷想跟其他皇子一起玩这珠子，珠子却被皇后娘娘摔了个粉碎，原因是他不学无术，不务正业。”

    云溪听得心惊，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帮阿四一起把凌修寒的宝贝捡起来，重新整整齐齐地放回到箱子里。

    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对凌修寒却是整个童年……

    “姑娘不必神伤，王爷已经挺过来了。”阿四见云溪面色难堪，眼睛都凹下去了，安慰道：“最起码他现在不是孤独一人。”

    云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

    “姑娘……谢谢你……”阿四涩然道，他是终于接纳了云溪，可又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太过矫情。

    于是，吸了吸鼻子，转开话头，“姑娘去吃些东西，才有力气继续找王爷。”

    云溪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阿四说得对，她需要保存体力。

    于是，点了点头，示意阿四摆饭。

    云溪跟着阿四转出屏风，楠木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这是煜王府惯有的规矩。

    阿四盛了晚饭递到云溪手上，细声道：“都是姑娘爱吃的，姑娘多少吃些。”

    云溪有些讶异地看了阿四一眼，再看桌子上，辣子鸡、鸳鸯炸肚、鲜虾豆腐羹……

    还真都是她比较爱吃的，阿四怎么会知道？

    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口味，想来那木头脸还挺细心的。

    想到这，云溪不觉眼睛一酸，端起饭碗，狠狠地塞了两口在嘴里，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矫情。

    她扬起筷子，在一盘糖醋鱼上扒拉了两下，她是不爱吃甜的，如今想来似乎每一次与凌修寒一起用餐时必有这道菜。

    她挑了一筷子，放到嘴里，不知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觉得嘴里酸涩异常，连带着眼睛和鼻子也都酸得皱成一团。

    “爷只是不爱说，但绝不是个冷血的人。”阿四见着云溪伤神的样子，忍不住感慨道：：“姑娘消失了几个月，爷就有几个月没笑过……”

    阿四顿了一下，改口道：“应该说在姑娘没闯进爷的生活之前，爷从来不会笑。”

    阿四突然明白了煜王为何如此看重眼前的人，因为是这个人给煜王的生活带来了波澜，从此能体味到人间的喜怒哀乐。

    云溪胡乱地搽了把脸，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阿四坐下，“可以跟我说说王爷的事嘛？”

    王爷的事？

    阿四思忖片刻，王爷的生活里除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有什么？

    “五年前大皇子篡位，王爷丢了本唾手可得的位置……”

    “我要听得不是这些。”云溪目光灼灼，有火一样的好奇心。

    “王爷的事恐怕要从云妃娘娘讲起。”阿四意会到了云溪的意思，坐下来，细细回忆道：“云妃娘娘母家本是名门望族，后来落寞了，但娘娘要强……”

    “所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王爷身上，甚至不惜母子之情，把王爷过继给不能生育的皇后？”云溪只肖稍稍带入，都觉得无奈又心碎，“王爷不恨？”

    “那是王爷的生母！”阿四摇了摇头，“云妃要爷绝情绝义，殊不知王爷本性做不到这般。”

    阿四想到这，心中亦生出悲怆之感，“云妃至死都不与爷相认，而爷却为了让娘娘多活两年，只身前往最陡峭的冰山摘雪莲做药引，甚至因此内力受损。”

    “此事云妃娘娘不知？”云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