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七天

作品:《挽住时光不许动

    apr87花未眠

    晏辞下来的时候,时浅正抱着膝盖蹲在沙发上发呆。

    半夜三点多。

    正是夜深人静时。

    他刚忙完手边的事,口有些渴,打算下来喝点水。

    整个香山区像是入了眠一般,静悄悄的,连光影都没有。林深树茂,除了潺潺的水声,再无它音。

    月悬在高空,落地窗边的帘子忘了拉,

    清亮的月光透过玻璃,落入室内,撩上女孩子白皙的大腿。

    站在楼梯上,晏辞歪了歪头,看着抱膝的女孩子。女孩子柔软的黑发披在肩后,半蹲在沙发上,抱着双膝。

    黑色的短袖下摆卷上去了些许,她皙白的长腿完全露了出来,脚丫子紧紧地扣在沙发边缘,蜷缩着。

    冷凝的月色衬得她愈发的瓷白。

    小脑袋埋在臂弯里,手臂细又长,轻轻一折怕断。

    撩得人口干舌燥。

    晏辞没什么睡意,此刻有些烦躁,工作忙完了,再想也分不了他的神。

    揉了揉头发,晏辞趿拉着拖鞋,下楼。

    红木的楼梯,拖鞋踩上去咚咚有声。

    蹲在沙发上发呆的时浅僵了僵,没动,小声地嗫嚅了句:“别开灯。”

    没人应。

    走到吧台前,晏辞抬手取了个倒扣在托盘里的玻璃杯,拎着水壶往里面注了点水。

    水流缓缓地涌入玻璃杯,没带起半点儿热的白色雾气。

    水冷了,不热。

    唇碰了碰杯口,晏辞抿了一点儿,刚想倒掉重新再烧一壶,余光瞥见蹲在沙发上的时浅,仰头,喉结滚了滚,一饮而尽。

    女生撩起来,连大腿根都是致命的。

    灌了大半杯冷水,燥意降了几分。舌尖一划,舔了舔唇边的水渍,晏辞拎着水壶走到水池那儿,将水壶里的水倒了。

    开放式的厨房,没什么硬性隔断。

    重新接了点水,晏辞又折回吧台,将电热水壶放了上去,摁下了开关。

    “睡不着?”晏辞问。

    时浅从臂弯中抬起头,只抬了一点儿,露出一双小鹿眼,看着晏辞,点了点头。

    怕夜太深,他看不见她的动作,时浅又轻轻嗯了一声儿。

    晏辞走到时浅面前,站定。

    由于视角原因,时浅只能看见他的腰身再往上一点儿的位置。他洗了澡,换了件干净的黑色短袖,和她的款式差不多。

    乍一看,像情侣款。

    睫毛颤了颤,时浅又抬了一点儿,看到了晏辞的锁骨。

    月光覆在他的锁骨上,光影又虚又冷,他的锁骨形状很好看。

    再往上,男生凸起的喉结,瘦削的下巴,微抿着的唇。一双看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眼,瞳仁很深,黑沉沉的。

    黑夜里,哪怕借着月光,也看不太清。

    时浅想着晏辞大致是这副模样。

    半蹲着仰头的动作维持久了,有些累,时浅昂着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垂了下去,快要完全埋入膝盖的时候,下巴被人捏住了。

    晏辞左手捏着时浅的下巴,迫使她抬高,歪头打量了会时浅。

    纯是真的纯。

    整个身子浸在月下,白得跟什么似得。

    扣在时浅下巴上的大拇指往上移了移,压上了她的唇瓣,狠狠地揉了一下。

    果然,毫无防备的小姑娘怕痛似的嗯了一声。

    食指指尖覆上了时浅的眼尾,触了触,湿漉漉的。刚哭过。

    最怕她这幅模样。

    右手搭在时浅肩膀上,晏辞轻轻推了推,时浅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个人的后背贴上了沙发,压在她唇上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揉着。

    左腿曲起抵在沙发上,晏辞倾身,抽走了自己的手指,咬上了时浅的唇瓣。

    他刚抽过烟,指尖上残留着烟草气,她的唇瓣被他的指尖揉压过,沾了丝味道。

    似薄荷。

    清清凉凉的。

    轻咬舐着她的唇瓣,晏辞觉得时浅和尼古丁一样,不太能戒得掉,只会越来越沉迷。

    咬了一会,晏辞呼吸渐渐沉了起来。

    有热意在蒸发。

    时浅仰头,承受着,脑子昏得很,只能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大喵好凶啊。

    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是像接吻,挺温柔的舔舐着,后面根本就是在咬舐。不知道被养刁了胃口的大喵是不是憋太久了……

    算起来,从放假开始,甚至放假前,她和晏辞连忙里偷闲聊几句的时间都很少。

    “唔……”

    时浅被咬着唇瓣,发出的声音支离破碎。

    晏辞碰上去,就不想停。

    周旋了会,有什么东西越烧越旺,熄不掉了。

    咬着时浅的唇瓣周旋了一会儿,晏辞轻而易举地撬开了时浅的齿关,碰到了更柔软的东西。

    带着香味。

    薄荷味的牙膏,味道残留在嘴巴里。

    “啊……”时浅被咬疼了。

    咬疼了,时浅脑子稍稍清醒了一点儿,不太想顺着为所欲为的大喵了。

    撑在晏辞肩膀上的手,手腕骨用力,时浅将毫无防备地晏辞推倒了。

    晏辞倒在沙发上,头一歪,突然笑了。

    抬手碰了碰时浅,晏辞问:“生气了?”

    他头枕在靠沙发扶手的抱枕上,一支腿随意地屈起搭在沙发沙发上。

    “不准咬。”时浅说。

    瓜皮喵被咬急了咬疼了,小爪子又亮出来要挠人了。

    “那你想怎样?”

    时浅抿着唇,握成小拳头的手搭在腿边。突然,弯下腰,低头凑近了晏辞,亲了亲他的唇。

    姿势很不方便。

    她跪坐在他的身旁,没什么支撑点。

    真的只是亲,唇贴一下又离开,顿了顿,再贴一次。从唇角到唇珠,细心又温柔。

    “你挠痒痒呢?”晏辞不太满意。

    时浅比不上晏辞,不太会这些,不是不太会,是压根不会。磕磕绊绊地贴着,回想以前晏辞的动作,顿时觉得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

    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明明知道大概的动作,但是就是学不会。

    晏辞单手扶着时浅的腰,觉得这个动作不太方便,趁她贴完离开的间隙,说:“坐上来。”

    声音带着压抑的涩。

    微喘声落入耳窝,性感又撩人。

    迷迷糊糊中,时浅无师自通地跪坐上晏辞的腰腹,单手撑在他耳边,低头主动贴上了她的唇。

    月色撩人。

    晏辞低垂着眼,透过眼皮间的缝隙,看着时浅。

    小姑娘真的太好了。

    又乖又听话。

    大多数时候都很努力,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一丝不苟地,每一天都在努力地向上。从没见过她敷衍过什么……

    川端康成在花未眠中这样写道:美在于发现,在于邂逅,是机缘。

    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

    大概,时浅就是那株未眠的海棠花,那种绽放的美,在深夜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是独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