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面生的丫鬟乖乖巧巧地站在了孟灵犀面前，一一行礼：

    “奴婢云雀云锦，初初见表姑娘，表姑娘安康。”

    两个人上前来一阵请安，让孟灵犀没来得及反应愣在那不知道如何接话，是小韩氏见了孟灵犀模样，才摆摆手让二人免了礼，说道：“行了，你们两个人先在门外候着吧，待会和灵犀一起回樊思苑去伺候。”

    云锦和云雀垂头应下，都告退后退到了门口，退到了孟灵犀和小韩氏看不见的地方。

    小韩氏亲昵地拉起了孟灵犀的手，眉眼见是数不尽的温婉亲切：“灵犀，春棠是我教导不好，才出了那档子事儿，是我的不对。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补偿你一番。云雀和云锦是跟着我半辈子的妈妈的两个女儿，乖巧伶俐着呢，我都已经帮你仔细查过了，春棠那档子事儿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大伯母，樊思苑不大不小的，禹泽又怕生，灵犀野惯了，倒不必姊妹兄弟们，怕是用不着云雀和云锦两个丫头的。”孟灵犀笑着婉拒，又添，“若是云锦和云雀聪明乖巧，便留在如意苑里照顾宝妍妹妹和书远弟弟才算是人尽其力罢了。何况前不久禹泽还冲撞了宝妍，宝妍是大伯母心头肉，可不能再磕着碰着去。”

    小韩氏当然知道孟灵犀这一出是想推脱，但是她既把春棠带回了如意苑，便不可能让樊思苑里空落落的，万一出了事儿，如意苑里早些收到消息，更是美事一桩：

    “宝妍身边有乳母照料，一回生二回熟的，也不大习惯别人照顾，书远也是如此。灵犀，禹泽特殊一些，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你也好多一些空闲去忙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

    “大伯母是在为禹泽着想灵犀知道，但是……”孟灵犀还想推脱一下，好容易赶走了一个春棠，再被安插进来两个“春棠”岂不是得不偿失？她并不愿意，但是这毕竟是如意苑，是小韩氏的地盘，哪由得了孟灵犀管？

    小韩氏出声打断了孟灵犀的话，笑道：“得了，我知道你是在为你弟弟妹妹考虑。但是如意苑里向来不缺人手的，这两个丫鬟是我亲自为你物色的，本就是为了你挑选的，怎么能留在如意苑里？若是传出去了，指不定别人怎么笑话我对不对？”

    孟灵犀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小韩氏已经站了起来，没给孟灵犀机会添几句话：“行了，书远方才午睡去了，想来刚醒，我得去瞧一瞧。灵犀带着云雀和云锦回去罢了，改日得了空，我在去找你问一问这两个丫头可还如何？”

    “那灵犀便谢过大伯母惦记着了，也代禹泽谢过大伯母。灵犀先回去了，不叨扰大伯母。”孟灵犀微微福身请离。

    孟灵犀走到如意苑门口的时候，云雀和云锦倒是十分自觉地跟在了孟灵犀的身后。孟灵犀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两个人，并不像春棠一样，或许今日领进了樊思苑的门，日后再想出来便没那么简单了。

    孟灵犀正愁着，她一咬牙却正好想起来一个方法，能妥当地把云锦和云雀安排好，还能让那小韩氏完全发不出气来。想到这里，孟灵犀便加快了步子往樊思苑走去。

    孟灵犀没直接回樊思苑，倒是在濯玉苑前就停了下来。她偏过头去对着云锦和云雀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好了，我去找三表哥取些东西来，过一会儿再回去。”

    云锦和云雀乖巧地答应了，孟灵犀便抬脚要往濯玉苑里面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小扇从里屋走出来，孟灵犀直直望向她，背着云锦和云雀挤眉弄眼的：“小扇姐姐，不知道三哥哥在不在，我昨天来见他时忘了写东西在这儿，今日来取回去。”

    小扇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孟灵犀明明昨天没来，但是她见孟灵犀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又明白了几分，便笑着应道：“灵犀姑娘进去吧，三公子正在堂前看书作画，您进去不算是打扰他了。”

    “谢谢小扇姐姐，我拿完了东西就走。”孟灵犀朝小扇笑了笑，提起裙摆便往台阶上跑，一眨眼的功夫孟灵犀已经进到了濯玉苑的屋里。

    “三哥哥！出事啦！”孟灵犀一面跑，一面朝着沈至清那儿抱怨道。

    沈至清正握着笔，宣纸上是他提笔泼墨挥洒出的一副冬梅图，沈至清见孟灵犀来了，便放下笔招呼她来吃口茶：“今天可是灵犀头一次火急火燎的进来，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般慌张。”

    孟灵犀将茶一饮而尽，然后才接道：“春棠被送回如意苑的事情三哥哥还记得吧？你那个时候猜她大夫人定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就把那事情了结了，果不其然，今日又送了两个丫鬟去樊思苑里，生怕盯不到我平日里做什么似的。”

    “噢？还真又送了丫鬟来？一次还来了两个？”沈至清倒显得有些不以为意，“想来应该比春棠会伺候人，你带回去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儿。”

    “不成！”孟灵犀抗议道，“我好容易把春棠从樊思苑带回了如意苑，这才清闲几天啊？又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也不是怕大夫人派人来看着我，我行的端站得直的，不至于怕这些。就是宝斋和玉斋本就不喜欢如意苑的人，之前对春棠都满是敌意，我前前后后劝了好久，三个人才勉强放下芥蒂。还没豆多久呢，春棠又回如意苑去了，换我是玉斋或者宝斋我也不高兴，可惜我没法子不高兴。”

    “的确是这个道理。那我看灵犀这副模样，看起来是已经有什么对策了？”沈至清见孟灵犀倒没显出来有多着急，心里也就安定了几分，他笑了笑反问孟灵犀。

    “办法是有，就是需要三哥哥配合我一下，如何？”孟灵犀笑容里带了些不怀好意的味道，她到底想要干嘛，沈至清只见她一个表情就明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