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奸夫淫妇往那边去了，快追……”

    追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孟灵犀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身后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得她耳后痒痒的，让屹立在寒风中的这处草堆也渐渐升了温。

    身体越来越燥热，从内而外地叫嚣着需要什么东西来把它填满，孟灵犀难耐地扭动着身子，不断挣扎着往男人身上贴，男人的外袍沁凉，恰能缓解她身体的燥热。

    一双大手突然钳制住她，低沉的声音在草堆中响起：“别动。”

    可这声音对此刻的孟灵犀来说无异于强效春药，她循着声音，被沈至清捆缚的身体挣扎得更加厉害，沈至清看着月色下她那张被绯色染红的精致小脸，心中不由得一颤，头也低了下去。

    孟灵犀从梦中惊醒，不由得暗暗唾弃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在别庄上已经待了三日，这三日也渐渐熟悉了别庄，别庄上的孩子按照年龄大概分了六组，这六组自由组合，每两组轮流守夜，确保别中的安全，而他这几日，负责教别庄上的女孩子们一些宅门里的规矩，这些女孩子有的是要到各家去做丫鬟的，还有的要冒充大家小姐，学的东西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孟灵犀在别庄上过得开心，没想到，这日子才过了三天，沈至清就亲自过来，将她又接回京城，沈至清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孟灵犀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偷窥他的脸色，心知是为了小韩氏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才好。

    况且自从那个梦之后，她再见沈至清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许久，孟灵犀蹭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于沈至清的手，沈至清颤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了孟灵犀的手。

    “韩家肯定不肯放任小韩氏服罪吧？”孟灵犀主动挑起了话题。

    出乎她意料的是，沈至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显然没有休息好：“韩家震怒，要处决小韩氏，逼小韩氏去死，可小韩氏不肯就范。”

    孟灵犀垂了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但，小韩氏身份存疑，不敢轻易处置。”过来片刻，沈至清才开口低声说道。

    “身份存疑，她不就是韩家的庶女吗？身份怎么存疑了？”孟灵犀质疑道。

    她的睫毛很长，眨巴起来的时候看着特别无辜。

    又是沉默了片刻，沈至清才低声解释给她听：“小韩氏的姨娘进韩府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那身份确实是存疑的，既然这样，韩家应该对小韩氏与除之而后快啊。

    尤其是韩老夫人，怎么看着韩老夫人，对小韩氏并不差啊。

    孟灵犀心中疑惑未解，就听到沈至清继续低声说道：“小韩氏恐怕是当朝皇上的私生女。”

    孟灵犀惊讶的捂住了嘴，将尖叫声吞进了肚子。

    可随即，她又是一阵苦恼，小韩氏身份如此，那她复仇，沈至清复仇，岂不是没什么希望了？

    “要向小韩氏复仇，这个不难，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小韩氏痛苦死去，还会让所有人都抓不到证据，可韩家，韩家……”

    他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孟灵犀却能想出来，这三日她不在京城时发生的所有事。

    恐怕韩家早就知道大韩氏是被小韩氏所害，可为了小韩氏是当今皇上私生女这件事，韩家定然苦苦哀求沈至清，要沈至清为他们保下小韩氏性命，小韩氏就是韩家屹立不倒的护身符。

    全然不顾大韩氏的仇。

    如今还记挂着大韩氏的，恐怕是沈家人了。

    何其可笑，又何其薄凉。

    孟灵犀轻笑出声，她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透过马车的车壁能看到什么，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沈至清缓缓勾起嘴角：“韩家是我的外家，可是因为我是母亲所生，韩家才是我的外家，既然母亲的亲生母亲，都对她的死反应这般薄凉，那韩家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孟灵犀心中稍定，知道了小韩氏的结局。

    一时之间，孟灵犀也有些不太清楚，沈至清为什么又把她带回京城？

    她回到沈府的时候，韩家人还在沈府，韩老夫人的眼睛微阖，坐在沈家的前厅里一言不发的，沉默的喝着茶。

    小韩氏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沈老将军又和韩家人僵持了起来，看孟灵犀走进来，韩老夫人的眼皮一掀，对孟灵犀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扯着嘴角，对沈至清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可看在可孟灵犀看在眼里，只觉得她这神情让人作呕。

    当着她的面儿，沈至清牵住了孟灵犀的手，韩老夫人的面色立即难看了起来，她的目光犀利的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脸色沉了下来，像是在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既然说起旧事，那索性就全部分说个清楚，我家大郎前途似锦，却为了救沈瑜断了一条腿，从此既不能上战场，又不能登上仕途，可谓仇深似海，如今我是不同意我的外孙和沈瑜的女儿走到一起的。”

    说完，她还端起茶杯，缓慢而优雅地饮了一口茶。

    沈至清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韩老夫人这是在指责我和仇人之女走到一起？我不太明白什么时候舅舅为姑姑做的事，让韩家和沈家，或者说孟家和韩家成了仇人？既然这么些这样的事都能成为仇人，那我倒想清楚的知道，为什么韩家还能包容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还将她视作亲生女儿？”

    韩老夫人本来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制沈至清，并且在这场对峙中占据有利地位，没想到沈至清竟然会这么说。

    她的脸色骤变，被气的胸膛一起一伏，看样子马上就要晕过去了，沈至清扬声叫人连忙去请了大夫，同时还让人去取了银针，准备在韩老夫人装晕的时候，立马一针刺上去，韩老夫人见他如此，脸色越发难看，却不敢再装作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