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子的话，让周围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面对这一具无名的尸体，人们也只是猜测，尽管在这里议论纷纷，可是，大家谁也不敢走上前去。

    现在天气正热，这尸体应该在河里泡了两天，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哪里还有完整的面容？

    尸体上面，又有一些苍蝇围绕，让人看了忍不住泛起一阵干呕。

    沈至清皱的眉头走到尸体旁边，转身问旁边的人，“人确定了吗？”

    “回答人的话，已经确定死者证是钱罗的儿子钱作五。”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肯定是丞相干的。

    想到这里，沈至清满心的懊悔。

    钱罗所犯的事情，确实是死罪，可是，这个孩子，罪不至死。

    如果不是自己多那么一句话，估计丞相也不会下此毒手。

    “死者为大，先把人埋了吧！”

    既然已经确定身份，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回头等皇上问起的时候，自己如实禀报便是。

    心情沉重的往回走，牛小子不解得问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钱罗他这是罪有应得，他这个儿子，怎么说呢？树倒胡孙散，这些富家公子平日里蛮横惯了，说不定，这个时候，是人家仇家报仇来了。”

    “如果是仇家杀过来，也有情可原，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他们杀钱作五是为了灭口，你又怎么想？”

    牛小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的说道，“不是吧，他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知道个屁啊！”

    牛小子这么一说，沈至清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走吧，去对面的酒楼坐坐。”

    自从沈至清开始调查这买官卖爵的案子以来，两个人很少坐在一起喝酒，今天沈至清提出来了，牛小子自然满口答应。

    两个人找了一个雅间，坐下以后，牛小的亲自为沈至清倒了一杯茶。

    “大哥，知道你最近不喝酒，我就以茶代酒了。”

    “哪来那么多屁事儿？今天咱们不喝茶，就喝酒！你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听我说说话吧！”

    听了沈至清的话，牛小子觉得奇怪，既然他让自己坐在这听他说话，那自己就乖乖的坐下好了。

    刚上来的时候，牛小子就点了一盆酸菜鱼，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二就将一大盆子酸菜鱼端了上来。

    “大哥找的这个地方真不错，这一盆子菜，够咱们俩人喝酒了。”说完，牛小子还在上面闻了闻，一脸的陶醉样。

    “到这里来吃饭，可不是为了量大，这个酒楼里的酸菜最有名，酸菜腌的酒，这味儿才能渗得进去。”

    听了沈至清的话，牛小子跟着说道：“大哥说的没有错，是谁跟我说来着，这酸菜鱼，吃的不是鱼，而是酸菜，精华都在酸菜里边儿了。”

    沈至清无奈的笑了笑，还在想刚才钱作五的事情。

    “鱼肉配酸菜，小爷我能够吃上三碗！”

    刚要拿起筷子，牛小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当中，“对了，大哥，你说让我听着你说话，你想要说什么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至清看了看牛小子说道：“你一边吃饭，我一边跟你说，不耽误事儿的。”

    “好嘞！”

    话音刚落，牛小子就把一块滑嫩的鱼片放到了嘴里。

    小二端过来了一盘烧茄子，牛小的立刻抬起头来说道：“还有几个素菜？”

    “回公子的话还有三个，一个花生豆，一个凉拌豆腐皮儿，还有一个，是烧腐竹。”

    “把那个烧腐竹留下好了，其他的两个换成肉的，一个红烧排骨，一个清蒸童子鸡。”

    沈至清不解的望着牛小子，还来不及说话，牛小子就把人家小二给轰下去了。

    “大哥呀！咱们现在虽然不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你这光吃素的也不是回事儿啊！什么花生豆啊，豆腐皮儿的，吃三盘子也不顶这两块肉有营养，大哥吃肉！”

    沈至清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只好点头。

    等到菜都上全以后，沈至清就把丞相见他的事情说了一遍，牛小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哥，要我说，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你也不用自责，就算你不说那句话，你觉得，丞相会善待钱罗的儿子吗？就丞相那心狠手辣的劲儿，他没有立刻把钱罗的儿子给弄死，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丞相的为人，自己早有听说，可沈至清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

    “你就安安心心的办你的差事，本来压力就挺大的，你还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自己的身上，大哥累不累呀？”

    “累，所以才过来找你喝酒啊！”

    “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叫我说，丞相这个人除不了，早晚是一个祸害，我真害怕哪一天，他回过头来咬咱们一口！”

    想起以前行军打仗的日子，沈至清到感慨起来了。

    在军营当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没有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可在朝堂之上，就不一样了。

    那些官员，吃饱了以后，整日想着怎么勾心斗角，仿佛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相比之下，还是军营的日子让人觉得舒坦。

    “再过几个月，安和就要生了吧！”沈至清问了一句。

    牛小子点头说道：“嗯，女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听安和说，好像就是入秋那会儿。”

    “那会儿好，天气不冷不热的，也少受一些罪，牛小子，我可告诉你，安和怀孩子这么辛苦，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

    “大哥，我对安和可好啦！不信，你问问安和去，我就是有些担心，现在，天气这么热，她每天喝那么多酸梅汤，也不知道，这身体能不能够受得了。”

    沈至清有些为难的望着牛小子，对于怀了孕的女人，自己也没有多近距离的接触过，至于能不能喝酸梅汤，还是得问问人家大夫。

    想了会儿，沈至清郑重的说道，“你先问问外面的大夫，要是觉得不保险的话，就问问宫里头的御医，这有了身孕，就更应该慎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