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呀，这可不叫树大招风，他们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夫人也说了，三年修建一座府邸，这资金从何而来，恐怕老夫人心中也有数！”

    看到牛小子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老夫人点头说道：“我用树大招风，的确是错说了他们，可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稻谷能吃小米，种下蒺藜准扎脚，平日里，我一直在劝楚道合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取不义之财，哪知道楚道合出于本性，见钱眼开，根本就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恐怕，你的儿子也没有时刻记住你说的话吧？”

    想起工部侍郎在大殿之上诬陷沈至清，牛小子突然觉得，他们好像是一伙的一样。

    “每次儿子回来以后，我都会一再的嘱咐，为官要清正廉洁，给自己和祖上留下一个好名声，哪里知道，他却和丞相走得很近，我这个做娘的所有的规劝都无济于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到了这个时候，牛小子突然对老夫人产生了同情。

    如果每天看着他们父子的所作所为，自己却又没办法改变什么，她的情绪当然就会很消极，这也是有情可原的。

    “这就是我说的，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迟早有一天，他们父子二人会遭报应的！”

    “老夫人，你的故事我已经听完了，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你想让我说出楚道合父子的所作所为是被逼无奈的，请原谅，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咱们言归正传，你真的不知道楚道合去了哪里吗？”

    老夫人听完以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可还是说道：“大人说笑了，那么多人找楚道合，都没有他一星半点的消息，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牛小子心想，眼前的这个老夫人是一个明白人，也许，能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还请老夫人帮忙！”

    “我想，我是帮不上忙的，多谢大人听我这老婆子在这里絮叨半天。”

    看到老夫人一直不从问题上说，牛小子着急的说道：“老人家，我来问你，你和楚道合夫妻多年，他可有飞腾之术？”

    老夫人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那他可有入地之法？”

    老夫人接着又摇头。

    牛小子这个时候笑着说道：“是啊，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地，片刻工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能跑到哪里去？你这府中，分明是有密道，有藏身之处！”

    老夫人并不慌张，反而对着牛小子说道：“老身已经年逾花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楚道合虽然触犯了法律，我们必定是几十年的夫妻，你要我大义灭亲，我还没有高尚到那种地步，如果他知道是我将他出卖，我们两个必定反目成仇，有一句话叫做，做事要善始善终。”

    “老夫人呀，你这样做可不是在行善！”牛小子皱着眉头说道。

    只听老夫人缓缓的说：“我求钦差大人给我一段时间，你先把你们的人都撤出去，我必然苦心规劝，让他迷途知返，到衙门自首，这样一来，钦差大人也完成了皇上的使命，二来，我们老夫老妻也不至于相互怨恨，如果大人不计前嫌，帮他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也许能减轻他一点罪过，他毕竟是将要入土之人，还望大人慈悲为怀！”

    牛小子听了老夫人的话，觉得她说话井井有条，这也不是占不上道理。

    如此一来，也算三全其美了。

    反正，自己把楚道合带回去，为的就是给大哥洗脱冤屈，至于皇上怎么判，那就是皇上的事了。

    本来已经动了心思，回头再看老夫人，牛小子也看出了什么门道。

    看她这个架势，如果自己不依的话，刚才，她说什么来着，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真的来硬的，万一再弄出人命来，那可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考虑再三，牛小子决定听从老夫人的意见。

    反正这么多人已将楚府包围，楚道合肯定是逃不掉的！

    想清楚以后，牛小子就对着老夫人说：“老人家，你需要多长时间？”

    老夫人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到明天天亮，天亮以后，如果楚道合还不到府衙自首的话，大人直接来取我项上人头！”

    赵巧英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整个人也精神抖擞！

    牛小子跟着说道：“我相信老夫人！”

    等到牛小子带着人撤出去，老夫人立刻就让两个丫鬟缠着来到了前厅大院。

    “老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老夫人看了看一旁的管家，说：“你敲钟，把大家召集起来，老身有话要讲！”

    管家看到这副情形，直接去敲钟。

    等到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家仆院工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来到了前院。

    这个时候，丫鬟早已经为三个夫人搬了椅子，老夫人居中而坐。

    只见老夫人定了定，神朗声说道：“各位，你们在楚府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楚家出此逆事，府门不保，诸位在本府这么多年，我们难免有不到之处，希望大家原谅，今天辞退众人，也是迫不得已，你们有家的回家，无家的奔友，以免受到重复的牵连！”

    众人听了老夫人的话，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几个年老的仆人立刻跪在地上，磕着头说：“老夫人，老夫人和老爷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我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是啊，府中有难，我们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走呢？”

    “我们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们哪儿也不去！”

    老夫人苦笑了一下，说道：“回头大家到账房去川资路费和各自的工钱，准备应身之物，还是早点离开吧！”

    说完以后，老夫人站起身来，对着大家鞠了三个躬，“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

    事已至此，大多数人陆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