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素素，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男鬼忽然指着颜墨道，“你让别人评评理，我对你哪里不好了？我们是初恋，谁不羡慕我们的感情？你活着，我给了你荣华富贵，你死了，我也永远都怀念你……素素，你为什么要恨我……”

    它仿佛充满了痛苦。

    而女鬼的恨意也不像是假的。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墙壁上开始投影出现了一段影片。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清丽的少女，她不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但成绩也不错。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着笑涡。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但因为性格文静，在班上也不是特别有存在感。

    她这样的乖乖女，竟然被学校里的校霸给看上了。

    林素素当然是不会喜欢校霸的。

    只是，耐不住校霸长得帅，篮球打得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有许多女生喜欢他。他的喜欢，对于她来说，是一场灾难。

    学校的女混混嫉妒无比，开始找她的麻烦。她刚开始选择告诉老师家长，但老师家长找了女混混后，她在过后被欺负得更惨。

    而终于有一次，校霸发现了她受欺负，狠狠地教训了女混混，也告诉了所有人，林素素是他罩着的人，谁敢欺负她，就要掂量掂量下场。

    于是，单纯的乖乖女沦陷了。

    他就像天神一样，把她从绝望的境地里面解救了出来。

    他也由此，闯入了她的心间。

    于是，他们俩越走越近。

    可是，乖乖女怎么可以跟校霸早恋？

    老师不同意，家长也不同意。

    他们对校霸无能为力，但却可以劝服女生，一遍遍地跟她谈话。

    说得多了，她反而起了逆反心理。

    两个人在一起，校霸又是个混不吝的，没什么正常的世俗价值观。

    她为了跟他私奔，没有参加高考。

    为了跟他在一起，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跟父母父母吵架、决裂，只为了追随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可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两个没有学历的人，吃够了苦头。

    去做服务员，做端菜小妹，去卖衣服，甚至去工地里搬砖，为了交房租，为了活下去，她受了各种各样的气。

    她咬咬牙，也认了，可是男生不愿意。

    终于有一天，男生跟她说，“老子这辈子不是为了过这种苦日子的。你不要出去工作了，我会赚钱养你的。”

    男生当年在学校里就是校霸，本身就是会打架斗狠，又颇有领导能力的人。

    他所谓的赚钱，又是什么样的赚钱？

    女生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总之，他成功了。

    通过他所谓的方式成功了。

    电话里永远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妹妹小姐姐。

    身上永远会有奇奇怪怪的香水味。

    他夜不归宿，回来也并不碰她。

    但他有钱了。

    先不说她之前为了他流过产，做过清宫，身子不适宜怀孕单单说男生并不碰她，她又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她一个人在家，除了做家务，就没有任何社交。空荡荡的屋子里，好像只有她的回声。甚至，她也不能有一个孩子。

    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也越来越后悔。

    于是两个人频繁吵架。男人觉得女人不可理喻，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她不需要经历风吹雨打还想怎样。

    而女人只觉得痛苦至极想要去死。

    直到有一天，她承受不住，终于从十八楼上跳了下去。

    而林素素死后，慕森表现得悲痛至极，极其怀念她。

    不仅举办了极其盛大的葬礼，而且还买下了他们当年定情的学校，准备改建成一个以她名字为命名的图书馆。

    还把她的骨灰藏在了她死前最怀念的学校。

    他的身边虽然女朋友不断，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上慕太太的位置。

    因为他说，这个位置，我永远都留给我最心爱的女人的，而她已经死了。我已经不会把爱情给予任何人……

    当一切影像又归于寂灭，颜墨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泽。

    她与云泽面面相觑。

    然而，那个男鬼，虽然看不清它的脸。

    此时此刻，它自己也都啧啧称叹。

    “我对你，怎么还不够好？”

    这个男的，竟然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

    女鬼的声音又凄厉，又可怜。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当年怎么瞎了眼找了一个这样的人”

    颜墨忍不住就想要点点头。

    而此时，那个女鬼叫道，“我徘徊在这里不去，唯一的执念就是这个死男人！可是，哪怕他死了，他也不肯承认他做错了，如果你能让他承认自己错了，我就救你！”

    可是颜墨看着那个自以为是的男鬼，觉得这个任务简直可以说是艰巨了。

    这能怎么办啊？

    一个人厚颜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他是永远不会感觉自己错了的。

    要让这种人感觉自己是错了，除非是让他回炉重造。

    颜墨觉得女鬼的执念也就是执念了。

    颜墨叹了一口气，便对那男鬼说道，“林素素是自己想不开。慕先生，其实我同意你说的话，你是不欠林素素什么的。是她自己当初愿意跟你私奔的，你又没绑架她是她自己要嫁给你的，你也没强迫她。至于自己她自己要死，你也拦不住，怎么能怪到你身上呢？”

    那男鬼没想到竟然能获得认同，一时之间还有点激动，“你真这么觉得？”

    “可不是吗？年纪轻轻想不开早恋，跟男朋友干出格的事的女生不少，原本乖乖巧巧成绩好，有个光明美好的女生多了去了。结果她们最后都嫁给了人渣，什么家暴啊，穷困潦倒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林素素嫁给你，至少衣食无忧吧，没吃不饱穿不暖吧？”

    “何止，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我哪里对不住她！”

    颜墨点点头，“这就对了。当初要跟你，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既然不好好学习，放弃了高考，还跟家里人决裂，有脑子的，都该要做好被男人抛弃，或者哪怕结婚了，也要被堕胎家暴受苦受难的准备。结果她跟了你，这些事情都没碰上，简直是撞了大运了，她竟然还抑郁，还自杀，简直是太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