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海彻底憋不住了，她大掌一挥，直打得姜乐梨往后踉跄了一下，左半边脸迅速开始充血肿胀。

    她实在忍受不了一个不施脂粉却远比自己美艳的少女来教训她如何扮嫩。

    姜乐梨只是愣了一瞬，便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紧紧盯住夏如海，眼神中的冷漠使她不寒而栗，她以为下一秒姜乐梨就要再打回来了，连忙退后几步。

    可姜乐梨没有。狗咬了你，你还去咬狗吗？倘若打回来，你与她又有何区别？教养体面何存？父母亲在世时曾无数次教导过她的涵养令她做不成这种事来。

    况且，顶着半边肥猪脸也好，让楚术回来之后看看，可以仔细反省一下他选初恋时的眼光问题。

    夏如海看她眸子清冷深沉，思虑浓重，却未行动，不由得心中有些战战兢兢：“你、你想干什么？”

    姜乐梨冷笑：“夏小姐，做人不要输不起。你个三十岁的中年妇女，跑来跟我比清纯，我劝你冷静一点，放过楚术，去另觅枝头变凤凰吧，说不定有七十岁的老头还会愿意要你，等个几年，他死了，你也就有点资本了。”

    夏如海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娇嫩的脸庞，这些话竟是出自一个高中未毕业的小姑娘之口，听起来只觉匪夷所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肯定也知道，这是很实用的计策。”姜乐梨打开大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送了。”

    从此她再也没见过夏如海。

    很多年之后，姜乐梨才知道自己竟一语成谶，夏如海果真嫁了个六十二岁的老头，等了十年，经过与老头子女们的一阵厮杀，终于得了套价值千万的小洋房，外加五千万的遗产。

    ……

    苏黎世共有120多家银行，被誉为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城市”，然而这个城市不仅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与实力，更有着极具美感的大大小小建筑与文化圣地，你可以看到奢靡的大牌店铺与古老的鹅卵石小路相距不过一条街的距离，这里是文化艺术与财富欲望交织的中心。

    整个城市，最有罪恶感的地方莫过于大名鼎鼎的班霍夫大街，实在是追求顶级名牌者的圣地所在，据说还有不少富商专程坐飞机只为逛一天班霍夫，在这条街上走着的人，百分之七十家里的狗都比普通老百姓过得都好，真·人不如狗系列。

    楚术从班霍夫大街上的一家咖啡馆里走出来，依然还是标准的白衬衫黑西裤，不戴眼镜，高挺的五官使他走在欧洲的地盘上竟毫无违和感。身边有一位瑞士中年男人跟在旁边，两人差不多身材，高瘦而挺拔，刚刚谈完一项合作，心情甚好。

    “Austin，我陪你逛逛吧，苏黎世是一个很美的城市。”瑞士男人用英语热情好客地说，不难听出其对家乡的热爱。

    楚术与他沿着街走：“好。”

    “这是班霍夫大道，购物街。”他介绍道。

    前方迎面走来了一群打扮靓丽的女人，她们看到楚术之后，先是一脸惊讶，随后多瞟了几眼，窃窃私语。

    楚术左右看了看，装修华丽奢侈的店铺琳琅满目，他挑挑眉：“Derek，你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的。”

    “别急，前面就是苏黎世大学和圣彼得大教堂了，我们去那里逛逛。”

    楚术点点头。

    血拼妹子团的其中一个大胸细腰身材火辣的妹子路过楚术时搭了讪，求问名片。

    楚术微笑着，用流利的英语礼貌地拒绝了。妹子看上去有些生气，因为铩羽而归的她一回去就遭到了姐妹团其他人的嘲笑。

    “嘿，Austin，你真受欢迎，是不是？那位小姐看起来很不错，怎么就无情地拒绝了？”

    楚术无奈地摇摇头：“我并不想恋爱，Derek。”

    外国人尊重别人的选择，Derek听了之后遂不再追问。

    两人走了一会，说自己对购物不感兴趣的楚术却突然停在了一家店的壁窗前。这是一家服装店，店面充满了时尚元素，简约又大气，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它的英文名字——Valentino。

    楚术停在那里，注视着一款纯白色连衣裙，它的上身以晶莹低调的珠钻镶嵌，下身乔其纱洁白轻薄，奇特的是它自带的丝绸腰带，由粉色向绿色一点点过渡，飘逸在腰间，看上去灵动又纯洁。

    纵然是Derek看了也不禁赞叹：“你好眼光。”随后又不怀好意地揶揄道：“不是不想恋爱吗？为什么还给女孩子买衣服？”

    楚术轻轻一笑：“她还是个孩子。”

    Derek指了指旁边的一件黑色短款连衣裙，说：“我觉得这个更好看些。”

    楚术闻声也转了目光，眼神在那件深v领露背设计的性感小黑裙上停留了一会儿，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果断摇摇头：“这个不行，不适合她的年龄。”在他心目中，叶梨就应当穿着这身纯白的长裙，把终日里那死气沉沉的黑色换下来。

    Derek挑挑眉：“她多大了？”

    “十六。”

    Derek笑道：“在我们这，女孩子到了16岁就可以尝试这样的衣服了。”

    楚术又看了一眼那黑色连衣裙，想象了一下叶梨穿上的样子，的确很美，但却让他感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烦躁。他快步走进店里，不由分说，把白色长裙买了下来。Derek看到他这决绝的反应，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多问。

    两人又继续向前，游览完爱因斯坦的母校苏黎世大学和几个艺术馆，便告了别。

    楚术的司机赶着来迎接他，再稍去酒店休息片刻，就该坐上飞机回国了。

    他坐在宽敞柔软的后座上，揉了揉眉心，正想小憩一会，手机却响起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是完全陌生的。本想拒接，却也担心误了事，于是只好接通，发出低沉磁性的招呼：“喂？”

    对面寂静了一瞬，似乎在回味他的声音。品味完了，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辱骂：“楚术，你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