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坦诚，“谢谢你这么配合我。”

    “还有一件事，你也应当好好谢谢我，”他坏坏一笑，像个阴谋得逞的大男孩。

    姜乐梨抬眸：“什么？”

    他低下头，凑近了她的香颈，把唇趴在她小巧的耳朵边上，眼睛与不远处楚术凌厉的视线对上一秒钟后，又匆匆离开，暧昧地说：“这种舞，叫圆舞。”

    她一开始没有听得明白，疑惑地看他。

    男人又绽放了一个邪魅？的笑：“圆舞就是，只要你上场跳了，你的舞伴终会换成他。”

    “不不不，”姜乐梨抗拒地低嘶，“你误会了，我并不想与他接触。他已是我好朋友的男友。”

    年轻男人嘟嘟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欠揍样子，说：“晚了，因为换舞伴的节拍已经来了。”

    “你……”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刚想破口大骂，身子却被他猛地一推，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重心不稳，失控地向后踉跄着倒去。

    她被一双大手迅速接入了厚实的怀抱中，楚术紧紧抱着她，像是在保护一件差点摔碎的珍宝。她惊慌未消，在他怀中轻轻喘息着，由他完全掌控、带动着摇摆。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一样呆滞了半晌，片刻后，听到了自己头顶上传来楚术微微的闷笑声。

    楚术的表情完全变了。作为旁观者的第五羡，他早已将楚术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他与白竹跳舞时动作规范而又标准，面色却无神而冷静。可一换到姜乐梨，脚上的步伐就随意而活泼了许多，眸子里溢满了笑意。

    第五羡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他记得上次在他父亲的小酒馆里，还是楚术先行告的白，在一片祝福声中，他与白竹深情相拥，可如今才知道，此事原来另有隐情。

    姜乐梨不悦，炸毛了一样道：“你笑什么！”

    楚术收敛笑意，领着她摆动身体：“不是很嚣张吗？不是要微信号吗？不是跳舞很厉害吗？你看看你吓得。”

    姜乐梨撅起嘴气鼓鼓地说：“我嚣张、我要微信号、我跳舞厉害关你什么事？管好你家白竹就够了。”

    一提到白竹，两个人都沉默了，姜乐梨从他怀里直起身子，开始规规矩矩地跳舞，不敢再有任何逾越。楚术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身子，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了那天她的浴巾掉落之后的画面，手上的力度不由得收紧了些，把姜乐梨不足一握的盈盈细腰差点掐断。

    “痛痛痛——”她低嘶。

    楚术闻声连忙回神，松了松手，道：“对不起。”

    两人又静默地跳了半晌，楚术有些憋不住了，沉声问她：“你真的看上了那个小提琴手？”

    姜乐梨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啊，楚爷爷楚叔叔？”

    楚术应了这些乱七糟的称呼，甚至顺势以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中学阶段，应当好好学习，以学业为重。”

    姜乐梨：“……”真是懒得理他。

    随着节奏鲜明、悠扬顺滑的音乐，姜乐梨时而被推出去，时而被拉回来，时而轻轻相拥缓缓摇摆。她心事凝重，突然问道：“你爱白竹吗？”

    楚术一愣，点点头，低声道：“我会对她好。”

    姜乐梨低垂眼眸：“对她不好你完了。你眼光还不错，她的确比我优秀。你爱她不爱我，也是应该的，我很服气……”

    楚术不语，只跟着乐曲舞蹈着。

    ……

    另一边，第五羡揽着白竹的腰笑道：“白小姐，舞跳得不错。”

    白竹优雅地露出标准微笑：“谢谢。”

    第五羡又说：“像白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定然是未来的贤妻良母了。真是便宜那个楚总了，也便宜了华烛集团。”

    白竹无奈地瞥他一眼：“就你嘴甜。”

    第五羡嘻嘻笑：“怎么不考虑一下，来便宜便宜我们唐氏集团呢？”他父亲是第五风，亦是唐氏集团的大股东。

    白竹一愣，疑惑地看着他，没有明白其中的深意。

    第五羡自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该挨骂了，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道：“那位小姐叫什么？”

    “你是说小梨？”白竹轻笑，“姜乐梨。”

    第五羡微微蹙眉，感觉似乎有些耳熟。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曾被自己家老爷子第五风提起过，似是唐氏集团的超小股东。而且老爷子还对她寄予厚望，想说服她师从自己学习油画来着。

    他自己当年执意学习音乐，就让父亲伤透了心，这些年一直在发掘好苗子，继承他的油画事业。

    白竹看他深陷回忆与沉思，调笑道：“她要你的微信，似是对你有点意思的。要不要发展一下？”

    第五羡回神，哭笑不得：“算了吧，我不对未成年小女孩下手。”况且，她已有心上人。

    舞曲继续进行，又到了该换舞伴的时候，楚术却下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舍。

    但白竹已转回来，他只得缓慢而轻柔地将姜乐梨推出去，然后目送着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他明白，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宿命，短暂的相处舞动之后，就由他亲手无情地把她再推出去，然后看着她渐行渐远。

    白竹似是与第五羡聊得不错，面色带着笑意，在楚术的怀中开朗问道：“怎么样？小梨是不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好孩子？你们聊得不错吧？”

    楚术脸不红心不跳，柔声道：“还好，就是年纪轻轻去搭讪别人不大好，你得劝劝她，让她注重学习。”

    白竹笑道：“你说的对。我刚刚问过了，人家第五羡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楚术抱了抱白竹，动作轻柔。

    另一边，姜乐梨再次被第五羡拥住，愤愤地看着他，恨不得一口气把他掐死。

    第五羡歪着头露出标准式坏笑：“刚才跳得还开心吗？”

    姜乐梨气得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开、心、你、妹。”又沮丧地说道：“人家根本不喜欢我，还硬要把我推给人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要再添乱了。”

    第五羡是真的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姜乐梨白了他一眼，低声说：“我早就告白失败了。他爱的人是白竹，你是不是傻？”

    第五羡再次不敢置信，毕竟在他眼里看来，事实远非如此。他半信半疑地盯着姜乐梨，迟疑地说：“好吧。”

    姜乐梨抬起手，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贴心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今晚的配合。我会加你的微信的。我的朋友不多，但你成功入围了。”

    第五羡哭笑不得：“我对此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