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楚术为她讲土味情话。

    这是姜乐梨新想出来的折磨方式，他清咳一声，视频中的他剑眉微蹙，以生硬笨拙的语气念道：“你好，我这里有一厢情愿，请你签收。”

    “哈哈哈哈哈——”姜乐梨笑得把脸埋在枕头里，“签收，快递小哥哥，我一定签收。”

    楚术：“……我开始担心会不会得糖尿病，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甜了。”

    “哈哈哈哈嗝——”

    楚术的表情有些窒息，他感觉再读下去他都快得心脏病了。

    楚术：“我想买一块地，你的……死心塌地。”

    他看着姜乐梨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迟疑道：“我怎么感觉土味情话都是脑筋急转弯呢。说起脑筋急转弯，我最擅长啊，要不我们……”

    姜乐梨连忙制止：“别、别，还是土味情话好。”她可不想再被他的脑筋急转弯怼到怀疑人生了。

    这时，绊绊跳上了楚术的大腿，它看到了手机屏幕里的妈妈，连忙凑上前去扒一扒，一双圆滚滚的黑曜石眼珠可爱呆萌，仿佛想触摸到妈妈的脸颊。

    姜乐梨把头撇到一边，傲娇道：“这个时候知道想妈妈了？哼！”

    绊绊似乎能听懂人言，拖着尾音长长地“吱”了一声，委委屈屈地趴在楚术腿上，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摇啊摇。

    姜乐梨把一颗松子拿到手里，在绊绊眼前晃了晃。它一看立马激动起来，猛地上前一跳，他已然是壮年松鼠了，爪子伸出来还是有些锋利的，顿时“啪”一声，把楚术的手机屏幕戳个粉碎。

    楚术：“……”

    姜乐梨也傻了眼，绊绊更为懵逼，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松子近在眼前，却只能碰到一堆硬铁，但也察觉出来自己闯祸了，立马从楚术身上跳下来，撒腿就跑，到楚术专门给它打造的房间里玩去了。

    楚术无奈地点点屏幕，外屏的几粒渣渣掉了下来，他笑道：“看你干的好事。”

    姜乐梨哈哈大笑，说绊绊有时候超聪明，有时候却超傻。

    ……

    放假三天之后，江寻走了，只说是要回到学校去帮导师做课题实验。

    放假十天之后，还有五天除夕夜将来临，街道巷口热闹起来，姜乐梨却发现楚术的神情日益疲惫，甚至经常与她晚上视频着视频着直接趴在书房里睡着，她本想叫醒他把他赶到床上去睡，但看着他睡觉都不肯将眉心梳理开的疲累睡颜，还是不忍心叫醒，恨不得自己就在他身边，为他披上一条毛茸茸的毯子。

    她就这么攥紧了自己的被子，静静凝视手机里熟睡的他一会，然后缓缓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百般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睡着的。

    姜乐梨笑笑，声音软糯体贴：“没事，你太累了吧？最近公司事情很多？”

    “嗯。”楚术揉了揉眉心，“有点多。”

    她的笑容渐渐消失：“最近……还有人想杀你吗？”

    他摇摇头，安慰道：“我身边时时刻刻有保镖的，他们想近我的身，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上次行动失败，他们不得不做好谋划，近期我不会有事的。”

    “嗯。”她咬了咬唇瓣。

    楚术有些迟疑地说：“小梨，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们这几天可不可以先不打电话了？”

    姜乐梨一愣，虽然心中难免落寞，却还是点了点头。

    “别担心，”楚术盯着她明丽的小脸，“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她一愣：“足够的时间干什么？”

    “待在一起。”

    “多长时间？”

    “一辈子。”

    “不够，不够。”她低头喃喃道。

    “那就加上下辈子。”楚术笑道，“还有下下辈子。”

    “等我。拜拜。”

    姜乐梨轻轻说：“拜拜。”

    一直到除夕，全国上下最热闹的节日，楚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也不敢给他打过去，怕他烦她干扰工作。

    除夕夜，江父江母做了满满一桌佳肴，江父自从放下了工作，把公司卖出去了之后脸色就天天红润润的，笑呵呵像弥勒佛，江寻也从学校赶了回来，江觅直到除夕夜依然在玩着绝地求生，像所有家长那样，江母也会狠狠地拍了她一掌：“天天就知道玩游戏，去帮忙干点家务。”

    江觅不情不愿：“哦。”

    网友贝多芬听到了江母的声音，声音有些不悦：“你走了谁给我们背包？”

    江觅无奈地说：“自求多福吧您。”

    贝多芬：“算了，你去吧，我也不玩了，拜拜。”

    江觅一愣，他们这是四排，没有她，还有另外两个队友啊，她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吐槽他的机会，道：“您还真是猪队友，另外俩哥们儿怎么办？”

    耳机里响起其他队友的声音：

    “是啊是啊，贝哥你太不仗义了吧，重色轻友啊，妹子一走你也要走。”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贝多芬：“……闭嘴。”然后就下线了。

    江觅耸耸肩，也放下手机，去厨房帮忙削土豆。

    屋外烟花盛放，屋内电视上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喜庆又热闹，一家人吃着年夜饭，开着各种玩笑。

    吃完饭，大家一起等待守岁，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看晚会，给亲朋好友们发着祝福。不少以前的同学朋友都给姜乐梨发来了问候，一般她遇到那种复制粘贴一大串的套路祝福是理都不理的，但简简单单一句手打的贴心话她就会很认真地回复谢谢。

    唐明皇：“小梨，新年快乐，作为舅舅，没什么能送你的，浑身上下穷得只剩下钱了，祝外甥女新年越来越美丽可爱，梦想成真！”然后非常豪气地给她连发了100个200元的红包。

    白竹：“小梨，新年快乐。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的朋友。”

    只有史念玉的风格别树一帜。

    史念玉：“哈哈哈大美梨，新年到了，你就没什么想孝敬你美丽可爱风情万种温柔大方的爸爸的吗？比如一个温馨的红包啥的？？”

    姜乐梨：“……没有，滚。”

    史念玉：“……”

    姜乐梨回复完上面的好友，迟疑了一会，锁了屏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还是没有楚术的祝福电话，连一条短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