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田羽。”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皆惊，正是顾城逝去的女友之名。

    主任因为被安排治疗顾城的缘故，破例看过他的卷宗对他的一些事迹有所了解，当下问道：“你爱你的男朋友吗？”

    “很爱他。”

    “你爱的人是谁？”

    “亚当。”

    主任眉头的川字变得更紧了些，又道：“你的印象里，顾城是个怎样的人？”

    “好人。”

    慕千羽听到这里，心中起伏不定，居然潜意识里发好人卡，于是缓步走到主任跟前与他低声谈论起来。

    随后慕千羽问道：“告诉我关于死神的事！”

    田羽头部开始晃动起来，脸上的皮肉也在随意变换形状，催眠状态下的人会按照指令搜寻储存在大脑中的记忆，包括潜意识里不想说出来的，或者早已经忘记的，当然如果被催眠者有超强的心理暗示有可能得到虚假消息。

    “有个叫死神的家伙联系过亚当，让他去偷东西。”

    “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慕千羽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些情景，这是一处窄小房间，周围一片喧嚣，从环境来看此地乃娱乐场所一角。

    站在慕千羽半米外有一位浑身散发香气的女子，身材丰满，只是裸露的后背上布满伤痕。

    这大概就是田羽真实的样子，她说不上好看却右独特的气质。

    布帘后面有人的私语声，田羽脱下高跟鞋蹑手蹑脚地贴了上去，慕千羽连忙在其身旁做了同样的动作。

    “尼玛的凭什么又命令我，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么？”

    声音里有顾城的特点，不过明显属于亚当的人格，电话那端根本无法倾听，或许亚当正带着蓝牙耳机。

    “死神？呵呵，本大爷就是不爱用电子设备，你特么来杀我啊！”

    “呃，我可不是怕你啊，我们这是交易……凑，敢挂我电话，是小羽在外面吗？”

    慕千羽的意识瞬间回归常态，迅速脑补死神的对话，他应该是了解顾城身体的这种情况，利用亚当的人格帮他偷东西，逼到死神要打电话的份上说明他的组织已经无人可用。

    “你刚才说偷东西？偷什么？”慕千羽忽然问道。

    “是一个U盘。”田羽肯定道。

    慕千羽当场愣住，U盘？顿时他的脑中闪现出当日医院走廊的情景，首先是来碰瓷的老刘，接着一帮无脑愤青一拥而上，在养殖场时老刘儿子还提到过那个兼顾杀人、贩卖器官的组织，这一切不想干的线索终于连起来了。

    亚当被刘艺发现不是偶然，刘艺能调查顾城，亚当的人格也能查他的底，这种境况下便与老刘勾结在一起，也可以说是胁迫他。

    当死神让亚当偷U盘时他自然不会亲自动手，所以驱使老刘动手。

    在与主任眼神交流之后，老人家结束了这次催眠。

    慕千羽打了个响指，见对方睁开眼，连忙问道：“认识我吗？”

    “你们有病吧，刚才是给我催眠成功了吧？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求你们把我关进监狱，我不想住在精神病院里！”

    主任拍了拍慕千羽的肩膀，二人转过身来示意大家可以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顾城的咒骂声，众人再次聚集在主任室里。

    “可以确定在情绪过于激动或者患者放松休息的时候副人格会跑出来兴风作浪，两者相对独立，只是那个田羽的人格着实复杂了些。”主任分析道。

    “这些不重要了，小寒你回局里走个程序先恢复职位，我带几个人去土地庙。”周升拿着审讯记录风一般跑了出去，寒星向众人抱拳后紧随师傅脚步。

    “教授我和荀子也告退了。”慕千羽微笑道。

    “你叫小慕是吧，是个人才，老汉我驰骋医坛数十载，自问会催眠的后生见过不少，你是里边最优秀的，有机会可以来我家中探讨医学。”主任换回了白大褂诚恳道。全然没了之前的凌人气势。

    “有机会自会拜访，您老保重身体。”

    出得医院慕千羽才发现师徒俩已将各自座驾开走，荀子一脚跨在哈雷上，戴了一款很拉风的头盔，向其招了招手。

    “上来让你感受一下风驰电掣。”

    “你大爷的，还不是用大家的钱买的。”慕千羽虽然身体诚实地坐在上面，嘴上可不饶人。

    哈雷确实够快，一路带动的风差点把某人的头皮吹下来，下车时脸已经变成青紫色。

    单露与凌冰两个美女正在讨论化妆品，见慕千羽这造型归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慕千羽将外套裹紧了些，道：“查一下这个车牌号。”

    他将侧写时发现的那辆跟踪顾城的红车车牌号写了下来，单露不敢怠慢连忙查阅起来。

    “凌冰，今天查出了许多奇怪的事，你赶紧记汇总一下。”慕千羽又道。

    一个小时后，“老慕差不多就行了，你看冰冰都饿的都瘦了。”荀明堂道。

    “你别说话，我在帮千羽哥整合资料，相信揪出死神已经不远了。”凌冰捏着秀拳说道。

    “那个……大家都吃饭去吧。”慕千羽也不好意思这么使唤两个女孩子。

    “不行！”两女再次拒绝。

    群消息在此时响起，寒星说：我再次恢复队长职位，庆祝的事等过几天吧！

    看得出他的激动，慕千羽迅速回复：人手不要太多，万一那啥就不好了！

    他不敢在网络里面将事情说透，这次的首要任务是抓捕鬼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有可能抱着必死之心用炸弹和大家同归于尽。

    “老慕，我有一个绝佳的计策，速去A点集合！”寒星语音道。

    “行啊这家伙，当回大队长立刻有计策。”荀明堂吐槽一句后就去备车。

    慕千羽死活不肯坐他的哈雷，荀明堂本想趁机敲他一比，哄他去买头盔，慕千羽哪是吃亏之人，非要他开着大众过去。

    “老慕，抠门吧你就。”

    A点在姜正案附近，是他们提前想好的暗号，寒星与他们刚好前后脚赶到。

    这家伙神秘兮兮的凑到慕千羽耳根子底下，一番低语听得他目瞪口呆。

    “你丫好歹也是警务人员，这种招怎么能用！”

    “是什么冒险套路？”荀明堂也好奇地问。

    寒星将出警徽往胸前拍了拍，严肃道：“我想复职可不仅仅为了这个东西，我是为了寻求司法的公平，有公平才有正义！”

    “说得好！”荀明堂道。

    “可是局长会陪你疯吗？”慕千羽望着他。

    “老慕，市长退位之后局长马上会因为能力不够而被撤职，如果将警局的人换一遍血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寒星激动道。

    这种事一般人稍加思索也能想到，并不是局里的人能力不够，而是对手太强，这样一来无疑雪上加霜。

    “今夜子时便到鬼人的七日之约，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慕千羽忧心忡忡。

    下午，单露不负众望早警方一步查出了红车车主信息，比起这份信息来，更让慕千羽震撼地还是他自己的能力。

    大家只当他是脑子好使，总抓住破案细节，谁也不会相信这么精确的消息是他脑补出来的，就像是亲临过现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