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降祥瑞_一九四 大胜

作品:《大明九千岁

    “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粗暴的战术,果然还是猪突呀!”

    明军不可思议地在一夜之间穿越高山、湍流、密林,出现在自己背后以逸待劳,脱欢和他的部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身后有明军存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可怕的胸甲骑兵已经从缓坡上山洪暴发似的倾泄而下,后面是一片快速移动的、由长矛和胸甲形成的钢铁丛林,这恐怖的场面让无数鞑靼将士为之胆塞,一片混乱!别说普通士兵,即便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千夫长,也是给震得眼冒金星,目瞪口呆地看着倾泄而下的敌军,脑海一片空白!

    龙岩峰很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昨晚摸黑翻山越岭过溪流,可谓吃尽了苦头,现在他付出的辛劳终于有了回报,明军打了敌军一个时间差!怎么说呢?此时鞑靼主力正弃马步战围攻隘口内的戚金所部,根本就来不及上马,而庆格尔泰带来的那支部队则因为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此时绝大多数人正坐在地上休息,同样没有多少人来得及上马……还有比这更理想的战机吗?估计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而骆尚志也够疯狂,弄清楚鞑靼人的情况之后二话不说,五百骑兵,两千长矛手全部压上去,一支预备队都不留了,通通给老子猪突去!

    第一波猪突自然是由胸甲骑兵发起的,这个他们最拿手,毕竟胸甲骑兵的本职就是猪突,反复猪突嘛。由于地形的原因,他们没能排成像以往那么整齐紧密的骑兵墙,但队形依然密集,再加上是俯冲下去,速度之快,难以形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撞入了庆格尔泰所部中间!那些千辛万苦才赶到鹞儿岭,正坐在地上喘气的骑兵仓促上马,仅仅是来得及朝胸甲骑兵射出零星的利箭,胸甲骑兵便撞入他们中间!蒙古矮脚马惊恐的狂嘶响彻战马,战马肉体碰撞的可怕闷响此起彼伏,不少鞑靼骑兵被硬生生的连人带马一起撞翻,然后被马蹄狠狠踏过,变成肉泥!

    杜松兴奋得两眼放光,他单手夹着马槊冲在最前面,照着前方人最多处狠狠一槊,生生将三名鞑靼骑兵给穿成了一串。然后抽出马刀,一记横击,一名扔下战马背对着他撒腿狂奔的鞑靼骑兵后背多了一道两尺长的豁口,翻倒在地直抽搐。随后又是一记直刺,一名还傻傻的挽弓向他瞄准的鞑靼骑兵被他捅了个透心凉,马刀前胸入后胸出!在他后面,第一排的胸甲骑兵不约而同地平持马刀直刺,凭借战马俯冲之势,这一击快如闪电,根本就没法抵挡,利刃入体的可怕闷响接连响起,压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就这一击,上百名鞑靼士兵从马背上翻落,未等落地就死得笔挺了!

    第二排则是砍劈,依然是照准胳膊和脖子照

    呼。至于传说中的横握马刀对准敌人的身体直冲过去,用刀刃在敌人身上割开一道大口子让敌人因为剧痛失去战斗力,最后死于大失血……没人用,因为这招只对无甲的目标有用,哪怕有一身最廉价的纸甲都没法伤到人家一根汗毛了。鞑靼骑兵普遍披皮甲,割不透的,就算割透了也是杀伤力大减,所以还是砍劈的好。三斤重的马刀,不管是砍中胳膊还是砍中脖子,都是致命伤。他们呼啸而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鞑靼骑兵被一排排的砍翻或者撞翻,“不堪一击”这四个字在这一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转眼之间就将这支骑兵的前锋打穿,杜松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一支鞑靼骑兵正在手忙脚乱地上马整队,他们的战马特别高大,骑兵都披着重甲,这使得他们上马比较困难。这不能怪他们,具装重骑平时上马都有人协助的,现在整个军队都乱成一团了,谁来配合他们?离开了辅兵的帮助,想上马可就相当困难了……估计这些鞑靼骑兵正在抱怨为什么自己的战马这么高大吧。杜松一看那些肩高普遍十五掌以上的战马,口水都流下来了,这些马可比他们现在骑兵爆发力很足,但耐力欠佳的僧僧黑马强多了啊!他取出军号连连吹响,一连吹一边策马向这支倒霉的重骑兵冲去。正在疯狂砍杀鞑靼骑兵先头部队的胸甲骑兵听到号声,马上舍下对手,向队友靠拢,跟着他们那位不大靠谱的旅帅往前冲!

    当看清楚他们的目标之后,胸甲骑兵们放声欢呼,一个个眼冒绿光,跟黄鼠狼见了鸡似的!而那支跟着庆格尔泰爬山涉水跑了六十多公里赶到鹞儿岭的具装重骑则像耗子见了猫,骑上马的掉转马头就跑,还没上马的扔下战马撒腿就跑!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没上马,甚至还没取出挂在得胜钩上的长兵,面对呼啸而来的胸甲骑兵,根本就无力抵挡,除了逃,他们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那些轻骑兵暂时幸运地逃过了胸甲骑兵的攻击,现在轮到往日不可一世的具装重骑倒霉了。

    胸甲骑兵大发神威,大杀特杀,而长矛手也已经冲下缓坡,开始大开杀戒了。

    首先他们撞上的是一些慌作一团的骑兵。这些骑兵原本是准备投入战场的,结果还没发动,密密麻麻的长矛就捅过来了。没有速度的骑兵就是特大号的靶子,两千多支长矛毫不留情地攒刺,这些不知所措的骑兵一个接一个被连人带马的捅翻。

    轻松击溃了这支连速度都提不起来的骑兵后,乱纷纷的箭雨射了过来。在长矛手前面就是数以千计的鞑靼步弓手和弩手了,当然,还有准备投入战场的具装重骑,那支具装重骑同样还没来得及上马整队,所以步弓手和弩手拼命放箭

    ,试图挡住这些长矛手,为自己的重骑争取时间。他们的步弓明军是不怕的,别说胸甲,连链甲都射不透。但强弩就有点蛋疼了,射不透胸甲,却可以射透链甲,一排弩箭在弓弦颤响中激射而来,长矛手发出压抑的惨叫声,倒下一片!

    鞑靼人顿时发出欢呼声,又一排弩箭过去,长矛手再度倒下一片!

    然后……

    然后就没了。那是弩,不是机枪,射出一支箭之后要花至少半分钟才能重装装好一支,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长矛手冲到他们面前了!事实也正是如此,长矛手无视密集射来的利箭,径直向前小跑,没等弩手装好第二支箭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长矛齐刺!

    站最前面的步弓手扔下步弓拔出弯刀准备迎战,但不等他们挥刀,四米长的长矛就刺穿了他们的身体。长矛手的冲击力实在太猛了,有很多鞑靼弓箭手甚至来不及拔刀就被刺倒或者撞翻,然后被整整排长矛手从身上踏过,生生踩成了肉饼!这些可怜的弓弩手,现在除了扔下弓弩逃跑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们的武器根本就不适合近战!只是现在两三千人乱作一团,想逃走都成了奢望,排长矛手翻翻滚滚的从他们身上滚过,这些给明军制造了无数麻烦的弓弩手走得很安祥。

    这时,长矛手遇到了顽强的抵抗。这一抵抗来自吉勒图。他的部队已经被溃败的友军裹住了,动弹不得,这位悍将当机立断,下令所有具装骑兵下马组成长矛方阵,有人跑到他们中间来,不分敌友,一律用长矛捅翻!接连捅翻了数十人之后,溃兵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纷开长矛方阵逃窜。

    然后,他们便跟明军长矛方阵正面相遇了。

    没啥好客气的,明军放慢脚步,平端长矛缓缓逼近,一支支长矛从具装骑兵的矛林缝隙探进去……具装骑兵也在干同样的事情。战场上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一支支慢慢地朝自己探过来的长矛,这种恐惧感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崩溃!

    “杀!!!”

    “杀!!!”

    不同语言但意思完全相同的怒吼不约而同地响起,数以千计的长矛狠狠捅向对方,惨叫声大作!现在一切战术、谋略都没屁用了,大家就是隔着几米远对捅,用最简单的方式交换着人命,谁先受不了谁就崩溃!

    隘口内,枪炮声再度震耳欲聋的响起,放凉了枪管炮管之后,明军迫不及待地开火,将惊慌的鞑靼士兵扫倒一大片。军号声响起,解生的骑兵一马向已经有溃败迹象的鞑靼人发动冲锋,火枪手随后发动,一排排的挺着枪刺冲向鞑靼人,杀声几乎震散了隘口上空的云彩。后方遭到袭击,鞑靼军队本身

    就军心大乱了,现在又吃了一轮海啸般的白刃冲锋,登时就崩溃了,一个百人队接一个百人队的转身背对着明军,撒腿狂奔,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明军的白刃冲锋了。

    现在明军完全占据上风,三个战场都是压着鞑靼人狂揍,尤其是在隘口之内,被压着打了这么久的明军几乎失去了理智,在军官的带领下冲向一股股敌人,然后用枪刺将他们全部钉死在地上,哪怕跪地投降也没用!更雪上加霜的是,明军一支援军加入了战场……没错,就是留守大营的敢战士,早在明军被堵在隘口之内的时候他们就悄悄开进鹞儿岭了,只是没有投入战场而已。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在吴家荣的指挥下,他们或挺着枪刺,或手持长刀,悍勇地杀向溃败不堪的鞑靼大军。这支部队的加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鞑靼大军完全崩溃了,争先恐后地逃向隘口,试图逃离可怕的明军,自相践踏之下死伤无数!

    脱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队一支接一支被击溃,被粉碎,两眼血红,面目扭曲,状若癫狂。他扔掉帽子,揪着自己的头发狂叫:“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庆格尔泰叫:“王子殿下,这仗赢不了了,我们快撤吧!”

    脱欢咆哮:“我不撤!我不会输的!我怎么可能会输呢?这不可能!”

    庆格尔泰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他拎上马,由王帐亲兵保护着,一路收拢残兵逃离战场,将近万名无助的士兵扔给了狂暴的明军。他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厚道,但是没有办法,战局已经溃败不堪,无力回天,再不走就跑不掉了!

    脱欢还在挣扎,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几乎倾尽了全部力量的一战居然输掉了,而且输得这么惨!连他的嫡系带主动前来参战的小部落,他前前后后投入了一万千人,还有两千具装重骑,这已经是他所能拿出来的最强大的力量了,没想到仅仅是三场战就已经一败涂地!他挣扎着要下马,野心已经破灭了,他恨不得死在明军的长矛之下,这样也好过扔下大军灰溜溜的逃跑!但庆格尔泰控制着他,死活不让他下马。

    这位王子只能趴在马鞍上放声大哭,哭得很伤心,哪怕是老爹死亡的时候都没这么伤心……

    呃,搞不好他老爹死的时候他还偷着乐呢,确实不可能这么伤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