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子跳下去的位置正对着垃圾桶，清晨五点清洁工来收垃圾的时候看到一具脑瓜开裂的尸体，吓得一声尖叫，引来无数吃瓜群众和各方媒体，还有警局人员。

    苏夭夭一醒来就从手机界面看到了这条热搜新闻。

    那个爱偷小孩的秦婆子跳楼自尽了。

    苏夭夭看到这条新闻，无端眉头重重地跳了一下，她来不及吃早饭就让苏大同给自己安排了一辆车来到警局，找事件的负责警官，季然。

    季然正为这事奔走，看到苏夭夭也是神色匆匆地，说，“小丫头，我这会儿没空陪你玩啊，你有事没事都找别人去，别烦我。”

    “秦婆子死了，她的尸体呢？我要看她的尸体！”

    苏夭夭拦住他，严肃地说。

    “啥？”季然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拧眉，“没事吧你，什么癖好啊要看人家尸体？那秦婆子从二十九层掉下来，脸朝地，眼珠子都砸飞了，遗容整形都没法做，你去看尸体？我都不敢看！”

    季然没什么好气，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

    苏夭夭听了脸色更沉，问，“她什么时候跳楼的？秦师傅呢？他一点都不知道吗？”

    “初步判断凌晨两点跳的，秦师傅说他睡着了，没感觉到什么…诶，不是，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莫名其妙，警局办案，闲杂人等一边去！让开让开！”

    季然用手中的文件夹推开苏夭夭，径直走进办公室。

    苏夭夭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立即来到秦家。

    秦家就在秦婆子跳下来的那栋居民楼第五层，发生这样的事情，诸多媒体都在第一时间想来采访秦师傅，不过秦师傅骤然丧妻，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正伤心着，哪里有心思接受采访。

    苏夭夭到了秦家，一户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昏暗简陋，东西都是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收拾了。

    秦师傅在两个邻居大姐和一个社区大哥的陪同下坐在那里悄悄抹泪，看到苏夭夭来了，有点惊讶，红着眼睛说，“姑娘，你怎么来了？”

    苏夭夭进屋虚掩了一下鼻子，有点脏，她有点不舒服。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几个随意摆着的椅子，直截了当地问，“秦婆子死之前有什么异样吗？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她一连串地问，秦师傅愣了愣，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大姐站起来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诶，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是谁啊？突然跑来问这些做什么，老秦已经够难受的了，小姑娘也太不懂事了…”

    “是警局托我来问的，季警官说现在还难以判定秦婆子是不是自杀，他让我过来问问。”

    苏夭夭打断那大姐。

    “刚才警局不说了人是凌晨掉下去的吗？那个点除了自杀还能有什么？再说了，老秦夫妇俩都是普通人，还能被寻仇不成？”

    大姐的态度不是太好。

    苏夭夭也不高兴了，看着她，说，“看来您对秦婆子的死挺了解的，不然您去警局录个口供吧，把秦婆子从楼上掉下去的细节好好跟季警官说说，也好让警局早点盖棺定论？”

    “我…”那大姐一听这话就蔫了，搓着手坐回了秦师傅身边。

    这时秦师傅抹了抹眼泪，开口说了，“我没想到有什么异常的，她每天都这样，疯疯癫癫，时好时坏。要说最不正常就是昨天晚饭了，我给她做了饺子吃，虾仁馅儿的，她很喜欢，吃了两碗后还要吃，我怕她吃撑，不给她，她就闹了，说今天不让吃以后就不吃了。我拗不过她，又给她做了一小碗，她吃的很开心，还说我好，谁知道晚上就…就…”

    秦师傅哑着嗓子说不下去。

    苏夭夭想了想，又问他，“她昨天一个人出去没发出什么声音吗？你什么都没听到？”

    “没有…”秦师傅摇头，又捂脸，哭腔道，“要是我察觉了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之前她就趁我不注意偷溜出去过，我都很快发现了，后来还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特意在门把上挂了一个铃铛…谁想她还是跑出去了…”

    秦师傅越说越难过，最后呜呜哭了起来。

    苏夭夭听罢立即来到门后，果然那里挂着一串小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那么，秦婆子是怎么避开这铃铛出去的？

    苏夭夭在想这个问题，照理来说一个神智不清的人不该有这么谨慎才对，难道她还会有那个脑子刻意避开铃铛出去吗？

    她又想起来那天秦婆子被自己逼停时的表情，分明能将人千刀万剐。

    或者，秦婆子就是在失去女儿伤心之余人格分裂了，因为太过悲痛，导致她分裂出了一个疯癫人格和一个复仇人格？

    “我都准备带她回老家了啊，离职手续都办好了，就等交接工作了，谁知道她连这几天都等不了…飞飞走了，她也走了，留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秦师傅越想越伤心，边上的大姐忙劝说，“老秦你别太难过了，飞飞这孩子命苦，秦婆子去陪她也不是坏事，你一定要坚强啊，好好活着她们娘俩才能放心…”

    “是啊是啊，人都是有命数的，秦婆子想女儿，吃饱了去了，这也是功德，老秦你可一定要想开点啊！”

    两个大姐都在劝慰秦师傅，苏夭夭便一个人来到了顶楼。

    这顶楼面积不大，只有几百平，地上长满青苔，显然物业已经很久没上来打理了。

    她刚才还看到入口的门锁上布满铁锈，如果不费一番工夫，恐怕打不开。

    苏夭夭沿着顶楼细细地转了一圈，接着走到秦婆子跳下去的那个位置看了看，站在那个边缘，脚下堪比万丈深渊。

    她站在那里闭上眼睛，耳边微风徐徐而过，放佛能看到秦婆子跳下去的瞬间…

    不对，不对，当时这里还有一个人！

    苏夭夭豁地睁开眼，猛然回头，对着那空气缓缓收紧瞳仁。

    **

    晚上十一点，沈菲终于结束了为时三小时的粉丝见面会，与经纪人小胖哥乘电梯去地下室开车。

    “唉，累死我了…还打算明天去日本做活动能空出两个小时顺便去看我妈妈的，结果跟粉丝见面搞到这个点，烦也烦死了！一会儿那个David是不是还要来酒店说拍平面图的事？”

    一脸疲惫的沈菲靠在电梯轿厢不耐烦地说。

    “好了好了小祖宗，为了下个月的新曲，你就忍忍吧。”小胖哥靠过去给她一边捶背，一边安慰，“下个月西悦也要发新歌了，你也知道她的背景实力，你要是不努力给她提鞋都不配，所以现在讨好粉丝也是一个好机会。”

    下个月华语两大天后同时发新歌，这种撞车事件可是谁翻谁倒霉的。

    沈菲认命地翻了个白眼，“也对，人家什么家庭，我什么家庭？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傅西悦也太能了，光她这个姓就能在圈里横着走！”

    “咱不比这些，比实力，好不好？”小胖哥殷勤地给她左揉右捶。

    “有钱就是实力啊！对了，我那个证件包是不是在你那里，刚才让你改机票来着…”

    沈菲突然问小胖哥。

    小胖哥手下一顿，暗叫糟糕，“完了完了，我好像落在现场的桌子上了…”

    “诶你搞什么？快快，快回去拿！要是让人看到我身份证知道我谎报年龄就惨了！”

    沈菲急声催他。

    “哦哦！”小胖哥赶紧下了电梯，重新返回。

    沈菲准备去车上等，刚走到地下停车场，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好像有股杀意正向自己袭来…

    她站在那里，才想扭头，一道凌厉的手刀就迎面砍了过来！